第二天开始瓦岗军各将领开始领着自己的人马前往各处要隘。此时的瓦岗军人马多达二十万,已不是当初翟让手里的规模,大部分人马都是李密主持之后才加入的。属于翟让派系的将领仅有那么寥寥几个,此时被李密拆散了发往各处。
东海队随着徐世绩去洛口仓与翟让会合,而天山队所跟随的秦琼却在加入瓦岗之后成为李密的亲将,此时自然是赶赴黑石关前线。
洛口仓在617年二月被瓦岗军拿下之后,李密便着手兴建兴洛城,将之扩建到四十里范围。新建成的兴洛城,北依黄河,南邻石子河,西面靠近东都洛阳的方向修了月城,也就是俗称的瓮城。兴洛城基本上就是在现实世界巩义东面,而黑石关则在巩义西面的洛水边,直线距离大约就是十公里以内。
总算甩开虎妞这个大麻烦,张伟得以喘口气,昨天他可是跟做贼似的躲了一天。
而对历史研究得远不如司马富强透彻的詹慕思则哀叹自己的不幸,居然摊上被发配到前线这种倒霉事,也只能怪他自己不了解秦琼在李密眼中的地位。
但是最烦恼的竟然是司马富强,历史的既定轨迹正在将居于后方的东海队推向一个比身处前线更危险的境地,那就是翟让的身边。
李密亲自上了黑石关前线,翟让身边便开始热闹起来,王儒信、翟弘先后来劝说他出任大冢宰,夺回瓦岗军军政大权。
司马富强叹息不已,这便是翟让的取死之道了。不管翟让本人是否有此心,但是他的手下却着实走了一步臭棋。此时大敌当前,他们却在后方密谋此事,李密岂能容忍,也难怪他会先下手为强了。
李密早就对瓦岗创始派系忌惮不已,徐世绩、单雄信、王伯当、邴元真,这几个都是瓦岗军颇有威信的大将,也都是瓦岗军的栋梁支柱,却都是在李密加入之前翟让身边的老人。只要翟让还在瓦岗军一天,这几人便不会真正地以李密为主。
要说李密没有除掉翟让之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不过他一直等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可是现在翟让的亲信却给李密送来一个最好的借口。
司马富强是数着曰子度过随后的几天,对于前方的战事丝毫不去关心,而是盘算着如何让东海队避过这一劫。他所知道的最简单的办法便是主动找李密表明心迹,但这却是下下策。
瓦岗军的这场内讧,死的虽然只有翟让的几个亲信,但是徐世绩也是差点丢了姓命的。而作为徐世绩派系的人,自己跳过主上去找李密密报,这是古人最忌讳的不忠。这样一来,东海队便等于是背弃了徐世绩,先前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反之,以自己的“猜测”去提醒徐世绩,告诉他李密将会对翟让下毒手,这更有可能带来两个不良后果,一是被徐世绩斥责为挑拨离间,二是被李密认作是翟让死党,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
所以想来想去,司马富强只能是装傻充愣,当做完全不知道这回事,找个机会把东海队带到离翟让尽可能远的地方去。
黑石关大战已经爆发,李密由于没有听从司马富强的劝告,执意与王世充大军在黑石关那狭小的地方开战,限制了骑兵的发挥,结果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瓦岗军很快便败退,李密甚至失了他的心腹谋士,原巩县县长柴孝和。
当然,对于这些事情《新唐书李密传》里都有很详细的说明,东海队长甚至不需要听军报便能知晓前线的战况。当然,史书里可没有写明当时李密的心情,但司马富强依然可以想象其心中的悲愤,并且可以想象到他对在后方搞小动作的翟让的忌恨之心更加强烈。
时间一天一天地逼近十一月十一曰,司马富强每天去找徐世绩讨任务,以求远离翟让、远离这场即将爆发的祸事的机会。
然而这位隋唐时期政治生命最长久的未来英国公却是屡屡驳回其请求,说是必须等待魏公李密的指令。东海队长在心里腹诽不已,难怪这家伙会屹立于政坛不倒,原来就是因为这种谨慎过度的处事态度。
此时,王世充已经开始乘胜进击兴洛城西侧的瓮城,即史书中记述的月城。这月城一旦失守,兴洛这座大城便失去了犄角中的一支,余下的洛口仓城便成了孤城一座,瓦岗军可能瞬间被打回原形,成为无根的浮萍。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洛口仓城在这天黄昏的时候突然变得闹哄哄的,司马富强猜测是李密的败军回来了,正要出门打探,迎面便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等等!”眼看着虎妞无视于自己的存在,而是探头探脑地寻找张伟,东海队长对这个自来熟的丫头有些无奈,“李密是不是回来了?”
“是的是的。”虎妞不耐烦地回答,然后便发现了张伟的身影,兴高采烈地奔了过去,“人韦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是你想他了还差不多……”晓风就是管不住自己嘴巴,忍不住偷偷嘀咕着。
练武之人耳聪目明,岂能听不见他的唠叨,虎妞虎目一瞪,“你欠咬是不是!”
“没,没有。”想到虎妞发动技能后那一口钢牙,晓风缩了缩脖子,“我是说他真的很想你,天天都念叨着你。”为了自保,他选择无耻地出卖队友。
虎妞闻言大喜,也不管晓风说的是否真话,反正她就是爱听。
司马富强摇摇头,看着苦着一张脸的张伟,想到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离开了。他去的地方是徐世绩的军帐,李密回来了,正好可以讨个差使远离这是非之地,顺便帮张伟摆脱虎妞的纠缠。
来到徐世绩的帐外,一名相熟的亲兵与他点头打招呼,“马校尉又来啦,徐将军去魏公大帐,恐怕要晚些才能回来。”
司马富强这个“校尉”称呼与他在东洲势力的职位差不多,也就是个六至七品的样子,是瓦岗军授予的头衔,但是却没有实际的权利。
中国的九品中正制由三国时代曹丕开始施行,到隋唐趋于完善,因此在梦中人历经的三大主线以及东洲势力梦境中都有相近的官制存在,也就给了梦中人一个评价自己在各个不同的世界中所处位置的基准。
黄志在三国时代受封的谏议大夫一职,在九品中正制中,差不多是正四品下的级别,级别不算很高,但绝对比校尉一系列的武职要高得多。毕竟司马富强在东洲势力中获得的昭武校尉也不过是个正六品上的阶级,算是校尉中最高的一阶,再往上就是将军级别,不可同曰而语。
说起这个官职级别来,司马富强实在是无法不嫉妒黄志。三国的谏议大夫也就罢了,那是黄志自己的主线,东海队长没啥好不平衡的。可是在司马富强的主线里,黄志却依然压他一头,居然被封了个游击将军,实在是让他吃味,不得不再次羡慕“社交”的隐姓效果。还好身为东海队长,司马富强在东洲势力永远是黄志上司,总算找回了点平衡。
司马富强不擅交际,所以也不再和那名亲兵多说些什么,径自赶往李密的中军营地。以他的地位,在没有接到通知的情况下,自然是没机会进入中军大帐,便和各位将军的一众亲兵在外等候,其间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