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奎文亲自下厨,他这手艺可不是一般的好,在狼牙特战旅可是出了名的炒手大厨。良在野这号人都经常的逛黄奎文來给他弄两个下酒菜,这一來二去的黄奎文对良在野家里的厨房熟的不行。
黄奎文在厨房里忙的昏天暗地,客厅里的两个人却悠闲的不行。
虽然悠闲,但是两人的神色却沒有悠闲之态。
“你是为这件事回來的,”良在野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是的。旅长。”
“你从哪里发现这事的漏洞的,”
“很多迹象都表明这件事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简单。而且我一直都很怀疑闻雪峰复员的理由,一个正在部队里如日中天的人,怎么会突然因为家里发生了变故就那么强烈要求回去呢,”
良在野往椅背上一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两眼看着天花板,却保持着沉默。
“旅长,”安天伟催促道。
良在野沉默良久,而后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转正了视线看着安天伟,眼睛里竟有些湿润。
“安子,有些事其实真要回忆起來,确实挺痛苦的。我在狼牙特战旅这些年,荣誉墙上的战友已经增加了好几位,如果再增加下去,恐怕要破个位数了吧,”
安天伟静静的听着,他知道良在野是个硬汉,在狼牙特战旅沒有一个怂包,但就是这样的硬汉在谈及荣誉墙上那些永远也回不來的战友时,也不仅神伤。
现硬的汉子也是人,是人都有自己柔弱的一面,只是这一面极少见到罢了。
“旅长,这不怪您……”
良在野抬了抬手,阻止住了安天伟接下來要说的话。
“小安子,那些人执行的任务都是经我的手批准的。有时候,这等于是我将他们推上了不归路,我将他们送出了部队的大门,接回來的却是他们的骨灰盒,你知道那种感觉有沉痛吗,”
“可是,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只要上级有任务下來,就是再多的战友,我也一样毫不犹豫的送出大门,即使迎回來的是他们的骨灰,要骂,要恨,就让所有的人骂我恨我好了,”
安天伟无声的听着良在野的叙说。这些话也许在良在野的心里已经压了很多年,如果安天伟现在还是狼牙特战旅的一员,这些话根本就不会听到。良在野不会在自己的下属面前透露这些情绪。
现在安天伟下到了地方,处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和立场,良在野便可以将自己的这些年弊在心里的话,跟这位他曾经最出來。
安天伟继续无声的看着和听着良在野接下來要说的话,对于一直以硬朗作风示人的良在野,在部队时,他就有着比别人再加深入的了解。
这个时候,良在野只是在说着自己的事,他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同情,也不是希望有人分担这份重压,他只是需要一个释放。仅此而已。
至于他想要的那个答案,他知道良在野会给他的。
又发了一通感慨之后,良在野才甩了甩头,仿佛要将自己的这些情绪甩到一边去。而后,正了正脸色,才向安天伟道:“你这次是为了闻家沟惨案的事回來的。我们之间其实沒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你一定是发现了你需要回來的理由,对不对,”
“是的。旅长,我这一趟必须回來,尽管现在我其实走不开,但是为了以前的战友不含冤九泉,我必须回來,”
“嗯。相信闻子听到你这个话,会很开心,现在,你可以提你想要提的问題了,”
“闻子是不是去卧底的,”
“是,”良在野很干脆的回答。
安天伟心里一揪。虽然这个答案他早就已经猜到,这也是他这次赶回來的重要理由,但是听到良在野这么痛快和明确的答案,他还是不由的怔了一怔。
“是不是掌握了什么很重要的线索,才会让别人起了杀心,”
“是,”
“能告诉我那些线索吗,”
“不可以,因为现在你不是狼牙特战旅的人,所以我不能对你透露更多的详情。”
“嗯。我知道。其实我自己也能猜出个差不多。”安天伟点了点头,略略的沉吟了一会,接着又继续问道:“这一次班长他们去清源市的行动,是不是跟这件事也有些关联,”
良在野似乎欣赏安天伟的推理,最优秀的部下就是最优秀的,无论到哪里,优秀都不会改变。他缓缓点了点头:“是,”
“明白了,”安天伟的神色却有点黯然。
闻雪峰走的很冤,而且这么多年來一直都沒有给予他正当的名份,别人在牺牲后可以被追认为烈士,但是闻雪峰到目前为止却什么也不是,尽管他绝对能够的上烈士的标准,狼牙特战旅的荣誉墙上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可是为了任务,他还得继续在走后默默的承担着一个军人的职责。
“你是不是觉得很残忍,”良在野突然问。
“是的,我觉得这不单是对闻雪峰的残忍,更是对他家人的残忍。”
“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在沒有明朗之前是不能公布的。虽然依我个人的情感,我巴不得马上就公布一切,”
“旅长,您放心,这个日子不会太远,”
良在野盯着安天伟的眼睛,一直盯着,仿佛通过安天伟的眼睛看到他的心里去。此时良在野的眼睛,已经沒有刚才叙说时的那份迷朦,变的清亮而凌厉:“你有多少把握,”
“六成,”
“只有六成,能不能再多点,”
安天伟摇了摇头:“六成已经是极限。但如果狼牙特战旅尖刀队的战力随时保持为我所用,把握能提到八成,”
“好,臭小子。不说八成,就是只有两成,尖刀队都是你的,这个主我还能做,等到吴卫国他们几个办完手边这件事之后,他们随时都听你的调遣,”
安天伟猛然站起身,挺直了腰杆,向着良在野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谢谢旅长,”
良在野笑笑,他的笑里却不知怎么的,有点苦。他摆摆手道:“不要搞的这么正式,不是你谢我,而是我应该谢你,只要你能将这事给我办成了,你让我怎么谢你都成,”
“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