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伟的脸色这一正,对苏银河的杀伤力还是蛮大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更何况安天伟现在还不是骆驼。
安天伟只这么一冒冷气,苏银河立即很配合的浑身打冷战。刚才他还一幅不可一世的样,随着安天伟的气场变了,他的态度马上就软了。
“你,你想干什么。”苏银河往后退了几步。
安天伟往前紧跟了几步,“我一直想给你个机会,你自己不把握,这就怪不得我了。”
“你,你想怎么样。你可不要乱來啊。”苏银河此时立即回复到往日的状态之中去了,哪里还当安天伟是跟他平起平坐的一个凡夫俗子。
“我正告你,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别以为你那点破事我不知道。给脸你不要,非得我打脸。”
苏银河格登一下,心就虚了。
他当看守所所长这么些年,要说这中间一点问題沒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按照刑法五千块就能入刑的标准,他这个看守所关他自己是半点问題都沒有。
看守所里的情况,他在c市比谁都清楚。
c市的这个看守所有别于其它地市的看守所,只是一个正科级的架子,而市局一把手,按照惯例提一级是副处,隶属关系明确。他一个正科级,放全国范围之内,是所有干部的神经末梢,要逮他不就跟玩似的。
安天伟开出來的这个空头威胁,直击了他心底最虚的地方,他哪里有不怕之理。
再加以他道听途说的有关于安天伟的种种事迹,早就已经将这个省派的退役兵神化,他心里的那种怕就越发的深。
“沒有,沒有,我沒有给脸不要脸。我只是來试探试探你的,哈哈哈,安警官,你别太认真啊。”苏银河的转弯功夫也是一流。
“允许我提人了。”
“当然,当然,我那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说我们同事一场,而且又事关重大,我怎么可能会故意给你设置障碍呢。对不对。不管是谁打的招呼,我都不会这么做。”
苏银河一激动,差点就将张副局长卖到饭店里去了,好在他的反应不慢,脑子转了个弯,终于沒有将张副局长给掏出來。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安天伟道。
“当然,当然。”苏银河暗抹了一把汗。
他哪里想跟安天伟一起,现在他巴不得离安天伟越远越好。
我就说过,只要给安天伟盯上的人,就不会落着什么好。我这怎么自己冲上來往枪口上撞啊。苏银河后悔莫及的想着。
五千块就能入刑啊。算算他都有了好几个五千块。安天伟到底掌握了多少。这下把柄落在安天伟的手里,他以后看來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苏银河一路陪着笑,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安天伟去号子里提人。
看守所因为抓了青龙帮两大堂口的人,号子里早就人满为患。清水堂清木堂两堂人马,加起來足有两百人头朝上。
能这么多兄弟一起被抓进來,包大长和胡风立马就人格升级,成了号子里的两大巨头。平时放风时,都左拥右护,和在外面也沒有什么大的区别。
当然,这是因为c市看守所对这两堂人马有着特别的关照,不然,包大长和胡风也不会过的这么逍遥。
安天伟从外面进到了号子里提人,正遇着从里面巡视完毕走出來的张得意。
两人这一撞见,都有些诧异。
“安警官,你这是來探监。”张得意故装糊涂。
“沒听说市局要來看守所检查,张副局长这是來体察下情。”
两人之间有了点火药味。
“咳,咳,”
此时最尴尬的莫过于苏银河。这两个人他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张副局长的身后站着方海涛,安天伟的手里抓着他的尾巴,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我今天是來提些人走。正好张副局长你当个见证。”安天伟不无挑衅。
“你要提人,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手续办全了沒有。”
“手续可以后补,苏银河去找赵局拿。张局长不会有意见吧。”
“呵呵,原來是赵局同意了的啊。既然是这样,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张得意打着哈哈,与安天伟擦肩而过,狠狠的瞪了一眼跟在安天伟身后的苏银河。
走到了安天伟的身后,张副局长看着苏银河,向自己的头顶指了指,意思是你小心官帽。
苏银河脸苦的跟什么似的。
我也不愿意这样啊。
“苏所长,麻烦你将包大长带过來,我有点事跟他单独谈。”
“哦哦,就來,就來。”
找了间宽敞的会见室,安天伟等着见包大长。
沒过多大会,包大长就被带了过來。
“巨猿金钢。呵呵,怎么样,牢饭的滋味好不好吃。”
“是你啊。老子正在想是哪个來探老子的监。这里条件不错,我那些兄弟在这里有吃有喝,妈的都不想出去混了。”
“这么舒服。有点意外。我还想着要不要带你出去。看來不需要了。”
“带老子出去。你说的是真是假。”包大长铜铃大眼瞪圆了。
这里条件虽然是不错,他也可以称之为牢头,但是这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比外面的世界精彩。包大长混社会,不是混看守所的。方寸之地,哪是他这身板的舞台。
“是啊。看來我是白操这份闲心了。既然你不需要,我就走人了。”
安天伟说着很快就起身,做出了一幅要出去的样子。
“哎,哎,兄弟,兄弟,别走。老子又沒有说不想出去。”
“想出去。”
“想。老子做梦都想出去。”
“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
“要。干吗不要。只要能放老子出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你跟你清水堂的兄弟,我要了,跟我干,怎么样。”
“跟着你干。”
这个问題有点复杂,包大长沒有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他混社会不是一天,自然知道有些地方的黑白两道是浑在一起的,但那都是做得说不得的事情。
像安天伟这么大摇大摆的将这种问題拿到桌面上來谈的,他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样。只要你是真心跟着我干,你这点事,我可以替你抹了。”
这个诱惑太大了。包大长哧溜的吞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