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小麻雀在树上和窗上来回地跳跃,鸣唱不知名的歌曲,明媚的阳光穿透若隐若现的窗纱洒落到床上,子佩伸伸懒腰,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
KK早上接了一个电话,说公司叫去加班,子佩朦朦胧胧看见他开门离去地背影。
昨晚的睡眠质量不错,起来时心情自然不错。子佩穿着KK的白色T恤下床打开窗户。她站在窗前,白色T恤只刚好遮住她的臀部,露出修长的腿,牛奶般的肌肤在阳光下更显白皙诱人。她举起手,向左弯弯腰,向右弯弯腰,身体细胞好像瞬间激活,整个人感觉精力充沛,活力四射。
子佩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一边喝一边在房子里晃悠。
房子里乱糟糟,地板蒙上了一层灰,很多家具上也蒙上了灰尘,屋子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子佩找来一顶棒球帽和一双手套“武装”起来,准备来个大扫除。
打扫前,子佩用手机蓝牙连接了音响,屋子里响起了音乐,这音乐似乎在轻轻地唤醒沉睡的家具。
英文经典名曲在房间里一首又一首地播放。
子佩把不要的、过期的东西都一一整理出来,准备扔掉。当她捡拾到KK办公桌时,简直就是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乌云滚滚,黑暗和恐惧席卷大地,夺走了人们出游的好心情。
那是医院一份检查报告,子佩从最底下一个抽屉的一叠资料整理出来的。一开始,子佩不以为意,以为只是公司的常规年检。但受好奇心的驱使,她打开了袋子,可是里面并没有检查报告,这让她更加好奇了。她先是在书房找,然后去卧室找,最后去客厅找,但都一无所获。
子佩坐在沙发上生了一会儿闷气,打算等KK回来再问个明白。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暂时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继续打扫卫生。当她按开垃圾桶盖,准备提出里面的垃圾时,一张揉皱的纸使她想起了那份空空如也的检查报告文件袋。
子佩把纸团抓了出来,慢慢展开纸团,像在偷窃他人秘密一样,心怦怦直跳。检查报告上面的结果宛如五雷轰顶,她瘫软坐在地上,脑子里重复播放着四个字——尖锐湿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粟、愤怒、恐惧、无助风起云涌席卷而来。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开门声。
KK进屋,边走边喊:“宝贝,我回来了,快点起床咯,带你去吃东西。”
KK走进卧室,不见人影,就寻到书房。地板一张展开的皱巴巴的A4纸躺在子佩脚边,子佩抱着双膝不停颤抖。
“宝贝,对比起。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并不算瞒你,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子佩哭泣地嘶吼着。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你要跟我说什么?告诉我你玩弄了多少个女人吗?还是告诉我你被传染的经过?你让我恶心至极!”
子佩脱下手套砸在KK的脸上跑了出去,KK也跟着跑了出来。
子佩知道KK在身后追自己,停下来转过身大喊:“你站住,别靠近我。”
“我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解释呢?”
“你下贱,厚颜无耻,事实摆在眼前,你觉得我要相信谁。难道诊断是假的吗?”子佩愤怒地吼道。
“难道你一定要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吗?”
“是,我的思想是龌龊,但是你的行为更加令人发指。”
子佩像是有厉鬼在她身后追赶她要索命一样,疯狂地向前跑。
子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觉得自己仿佛身置荒芜人烟的沼泽地——绝望、无助。她不明白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上帝要这样惩罚她。
子佩跑后,KK马上打电话给子衿,向子衿求救。子衿问发生了什么事,KK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不说清楚。子衿问他子佩现在在哪里,又说不知道,真是急死人了。
子衿绞尽脑汁,把子佩常去的地方都想了一遍。她先去了子佩最爱涮的火锅店,接着去子佩最近长提及的清吧,但清吧还没营业,然后去了几家子佩最爱的奶茶店,但都徒劳无获。
最后,子衿抱着一丝希望去了西湖。
子衿来到西湖,沿着湖边找边喊,终于在一棵柳树下发现了子佩。
微风拂柳,波光潋滟,子佩像是经历什么腥风血雨一般,蹲坐在湖边,蜷缩成一团不停地颤粟。
子衿轻轻喊了一声:“佩儿。”
子衿正要上去抱住子佩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子佩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别碰我。”
“子佩,怎么了?我是姐姐,不会伤害你的。”子衿又一次尝试去抱住子佩。
子佩像一只受惊过度的鸟,惊慌失措地闪开,哭喊着:“别碰我,我有病。”
“子佩,你胡说什么。是不是饿傻了,快点起来,我们回家了。”
“他……他得了性病。”子佩仿佛把堵在嘴里的一块冰嚼碎了吞进去,才好不容易把这句话吐出来,但自己却因此被扎得满嘴鲜血淋淋。
这个消息宛若五雷轰顶,子衿脑袋瞬间嗡嗡作响。
“你先别着急,我们不是没做检查嘛,再说了,如果真得病怎么会毫无症状。”
“我们第一次没有做安全措施。”
“也许他这个病是后面染上的,凡事往好的想,妈妈经常跟我们说的话,你忘记了吗?”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们不要总抱着希望生活,自欺欺人了。你知道这种病的潜伏期多长吗。”子佩已经流了一脸的眼泪。
“现在科技和医术那么发达,这种小病对于现在医学就是小菜一碟,你不要担心,我和爸妈会一直陪伴你的。你不常说活着难吗?活着那么难我们都不怕,生病怕什么呢?你看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子佩抱着子衿失声痛哭,这是子衿有记忆以来,子佩在她面前哭得最厉害、最凄凉的一次,她内心悲恸不已,泪水纵横于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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