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咬着嘴唇,直到嘴唇上溢出血腥来。
“觉得我是个麻烦了,可是……”她的神情似哭又似笑,轻轻摇着头,说道:“是你招惹的我,你自找麻烦,怨我吗?”
这句话太熟悉了,好像她数度睡梦之中,也有人这样喃喃跟她说过。
是你招惹的我,所以,你要负全责。
不就是白予杰吗。
脑子里就像是个巨大的旋涡,她觉得,一切就像是场报应,报应不爽,自食恶果,所以,招惹的,和被招惹的,最终都受到了惩罚,谁也不能得善其身,谁也得不到解脱。
既然是场深渊,那就一起赴一场万劫不复吧。
她擦掉眼泪,主动走到他面前,在他冷寂背后尽是复杂的目光之中,站到他身前,莞尔一笑,圆睁的大眼与他的目光对视着。
从他目光的倒影之中,她能看到自己澄澈如水的眼睛。
“以后他污辱你的时候,你可以把他当成我。”
她轻轻说着,嘴唇上的血珠仍泛出淡淡血腥味儿reads;重生——嫡女毒后。
她看到他愕然地怒目瞪视着她,目光中像是起了一片天火,恨不得把她给一起焚烧。
她却踮起脚尖,手掌摊开触到他的胸膛上,轻轻吻了他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却在他的冷唇之上留下嫣然一红。
轻吻之后,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低声说道:“要是你选择去死,我也会陪你一起。”
莫离眼中的怒意因为她这一句话暂时不再焚烧。
“你是爱上我了吗?”他问道,语气有些粗声粗气,却听不出他的情绪。
她摇头。
“那你凭什么有资格要陪我一起死。”莫离狂怒地质问她,伸出手。重重地把她推开。
到此时此刻,他竟然还有这份奢想,真是太可笑了。
她被他推得往后一跌,从他受伤狂怒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想法。
她重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轻声细语地说道:“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会告诉你。我爱上你了。可是我认识一个人。在他的观念中,原则和责任,都大于爱。爱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爱’,配不上你。你在我心里,比爱更神圣,比爱。更爱。”
莫离听着她这一翻话,面露沉思。半天后,问道:“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他不太明白她所说的比‘爱’更神圣的意思是什么,好像是说,他比‘爱’更重要。可是,他不想听这些虚幻不真的话,他只要最现实的承诺。
她要真不弃他。真的觉得他这样重要,那她。可愿永远陪着他。
“莫离,莫离……”她突然轻轻叫了他的名字,声音轻快,像是唱歌一般,接着,她说出了她的承诺。
“不离,不弃。”
莫离一步走到了她面前,伸出未受伤的右臂,紧紧把她搂着。
她可以听到他心脏的狂跳声,痛惜涌到心口。
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她暗暗决定,她会努力用尽办法,不再只是让他护她,以后,换她来守护他。
“记住你今天的承诺,你要是对我失信,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用力抱紧她,像是恨不得把她揉碎进他的身体里,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真的安心。口中对她发出警告。
他放开她,眼神已经不再冷漠冰冷,而是一片火热,却不是愤怒,而是激情澎湃。
“你要真的不想走,就先留在这儿,我答应你,不会让你受太多苦,等我接你出来。”
她点点头,看他转身要走,心里却是一阵酸楚难过,一想到他还会被那个变态继续侮辱,她忍不住又一次说道:“你记得,多想想我的样子reads;殇,情。”
莫离本来已经半转身体了,听到她这话,身体僵滞了一下,再转回头,又是怒气冲冲。
“安若儿!”他气得动手揉搓着她的脸,就像在搓面团一样,故意弄痛她,看她痛得直咧嘴,也不肯松手。
“要你长长教训,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样不光是在作践我,也是在作践自己,以后让我再听到这种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教训完她,他才放了手,她直搓着自己好像被扯到变形的脸,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终于还是没忍下,满心无奈地说道:“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我也知道这是个馊主意。”
“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再出那种事了,”莫离冷声说道:“他不是领兵的料,就算有点小算计,也根本不能让这些军官们服他的,他想吞掉这些兵力,但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自食恶果。”
他的话音突然一转,有些没好气地看着她,交待道:“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很乱,你要时时警惕点,但是不要轻举妄动,我会处理的。”
他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把小左轮,塞到她的手中。
“这是给你护身用的,不是让你自杀的。”
她握紧枪,重重点了点头。
在这里,能有一只枪,心里才是有了一点安定。
莫离跟她交待的事情果然都一一应验了,她一直耐心等在土牢里,即便感受到外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张氛围,也不轻举妄动。
可是心里却还是一直担心莫离的安危。
最混乱的一天终于到了。
这一整天,甚至都没人再管她了,也没人给她送饭了,一整天,她水米未进,可是精神却异常亢奋,把莫离留下的枪也再检查一次,重新上膛。
这一夜,外面的火光都未停过,只是没有一声枪响,但是能听到部队出现了异动。
到第二天黄昏时,外面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好像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
她靠着手里的枪,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从这土牢里出去,可她又顾忌着莫离最后的嘱咐。
她已经想得很清楚,莫离现在一定是在夺权。
斯康明一死,想要争权夺势的人都会涌出,不光是那个阿杰,外面现在一定是一场乱局,她就怕自己出去,会给莫离带来麻烦。
可是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等她连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就更危险了。
等待实在是太煎熬了,她也现也耗不起了。
几翻犹豫后,她举起枪,对准锁眼的位置,正要开枪,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敌友不分,她连忙朝后退了几步,手死死握着枪,枪口也仍是朝着门。
门被打开来,两个士兵站在外面,他们看到举枪对着他们的她时,都吓了一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