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倒在韩玄天怀中的皇后,原本苍白的脸色甚至开始变得青,嘴角依旧不断的又鲜血流出,双眼无神,只有嘴巴还在蠕动着。
“母后!母后你要坚持住!太医!快传太医!”韩玄天瞬间泪流满面,看着自己的母后这个样子,虽然他清楚定然是回天乏术了,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狂躁的情绪,他近乎于疯狂的嘶吼着。
“去传苍瞳进宫!”在韩玄天近乎于崩溃的吼叫中,韩玄时冷静的搂着筱筱,转头对被喊叫声引来的手下开了口,脸上的表情也是濒临冰点。
“天儿,天儿……”皇后的瞳孔开始有了涣散的前兆,但是依旧不甘心的举起自己的手,努力的探向韩玄天的方向。
“母后,母后,天儿在这,您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韩玄天此刻把皇后的身子放在了床榻之上,跪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抓着皇后有些冰冷的手,哭的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天儿,母后……母后知道自己……撑不过去了,你……要……记得……无论最后……谁……离开了你……你都不要……不要……”
皇后说着又是一口血呕了出来,整个人瞬间好像失去了最后的神采,因为呕血弓起的身子,就像是一个残破的布偶一般,狠狠地摔回了床板之上,连最后的一句嘱咐都来不及说完,就彻底没了声响。
“母后!!!”韩玄天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皇后开始逐渐冰冷的身体,整个人连泪水都不再能流得出来,就这么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她。
“唔……”筱筱不知所措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让哭声传出来,眼泪却也是大颗大颗的滴落着,整个人甚至都跟着瑟瑟抖,原来一个生命的逝去是这样的沉痛。
“先出去吧。”韩玄时的眼眶甚至都没有变红,他只是很平静的扶起双腿软的筱筱,轻柔的在她耳边开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走出了皇后的寝宫。
“侧妃!”一直守在门口的沁雪,看着身上脸上都有着斑驳血迹的筱筱,被七皇子搀扶着走了出来,她赶忙上前接过了自己的主子。
“先带着你们家侧妃回府,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其他的事情不要管也不要问,照顾好你家主子就是。”
韩玄时说完直接走过她们身侧,消失在了皇后宫殿的门口,而沁雪也只能深深的望了一眼,此刻已经变得异常安静的寝殿,扶着神智涣散的筱筱急急的赶向宫外。
“侧妃您先坐在这里,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衣裙。”沁雪走出宫门就看到了管家正站在王府的马车旁,她也不能多问只有乖顺的领着筱筱上了马车,收好了自己满肚子的狐疑。
下了马车,王府内的一切也都与平常无异,甚至连之前的慌乱气氛都一扫而空,没有人多言更没人上前询问,沁雪也在管家的陪同下,一路顺利的带着筱筱回到了他们自己的院落,而此刻她吩咐好了丫鬟准备下浴汤,便留下了筱筱离开了。
“死了,居然就那样的死了,都是我不好……”筱筱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定定的看着上面的血迹。
而另一边的皇宫里却是乱成了一锅粥,因为皇后的事情,韩玄时很轻松的就把筱筱闯宫门的事情遮盖了过去,而整个皇后的宫殿,此刻被各怀心事的妃嫔们跪了个水泄不通,皇帝大叔也及时赶到了。
“皇儿莫要过于哀伤,你母后在天之灵会难安的。”皇帝大叔的脸上是难以掩盖的落寞哀伤,而眼中却是十分的心疼,他伸出手拍了拍直挺挺的跪在皇后遗体旁面无表情的韩玄天,似乎是想要安慰自己心痛不已的儿子。
“六皇子,虽然皇后离开了,可是您还有陛下这位疼爱你的父皇啊。”跪在一众妃子最前面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夏侯璃洛了,此刻她一身的灰白,可是依旧难以掩盖她绝色的姿容。
韩玄天静静的跪在那里,好像根本感受不到身边人的声音和动作,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床榻上已经被安放好的皇后,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父皇各位大臣已经候在您的书房门口了。”就在气氛临近冰点的时候,换上了一身素白的韩玄时恭敬地走了进来,他停在皇帝大叔的身边,恭顺的汇报着宫内的情况。
“不要太过哀伤了,莫要伤了身子。”皇帝大叔又看了看韩玄天,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便不再留恋的离开了。
“哥,你跪的太久了,你一直跪在这里母后也不能好好的整理,还是先同我去偏殿候着吧。”韩玄时上前拉住了韩玄天的手,言语十分平静,甚至看不出来他有任何的伤痛之感。
韩玄天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表情有些茫然的扬起脸看着韩玄时,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的动了动,终究没有开口,但是却顺着韩玄时的力气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子有些轻微的晃动,但是也很快就稳住了,在弟弟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向寝殿的门口。
跪在一众妃子之的夏侯璃洛,看着韩玄天有些悲凉的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不过转瞬即逝马上又低下了头,恭敬地盯着地面一动不动了。
“她死在了我的手里!母后她是死在了我的手里!”刚一被韩玄时抚进了偏殿,韩玄天就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弟弟的肩膀里,他的声音带着沉痛的懊悔,整个人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好像再也不能承受任何的打击了一样。
“哥!母妃明白你的心意,你是为了母妃才会取来人参的,你现在的样子不是正中了敌人的下怀么!”韩玄时也在进入了偏殿之后终于卸下了伪装,一双眼睛因为充血变得通红,狠狠地咬着牙隐忍着。
“是我害死了母妃,是我!”韩玄天猛地抬起了头抓住了韩玄时的肩膀,眼眶通红通红的,双眼因为刚刚的失态也有些肿起,整个人憔悴又癫狂。
“这不怪你!这一切都不怪你!怪他们!都是他们的圈套!你不能被打倒!不能!”韩玄时也死死的揪住了韩玄天的领口,拼命的摇晃着韩玄天的身体,似乎是努力的想要换回他的理智。
“不怪我?不怪我还能怪谁?是我的错!是我的参汤!是我的疏漏!是我害死了母后!”韩玄天又一次愤怒的嘶吼,整个人的脸变得狰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