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温然不由庆幸在这之前她取回了内丹,若不然刚才那一下就足以让她变回原形了。
这时候变回原形,可就危险了,甚至还有可能会牵连到天衍宗,时渊也说过,在外决不能暴露身份,不然会引来杀生之祸。
稳住心神,温然忽略掉微微颤抖的双手抬头看向男子。
当看到男子的容貌的时候温然眼底也不由浮现了一抹惊叹之色。
那是一个极其妖艳的男子,长眉若柳,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身着一件火红的长袍垂落在地,与那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那火红的衣袍上甚至还遍布金色繁杂的花纹,金丝勾边,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一个男子长得比女人还惊艳,也是天下少有的。
打量着温然,扈锌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邪肆的目光一寸一寸变得戏虐起来。
“本尊到是没想到来这戊懿剑宗,竟然发现了百年都难得一遇的木灵体,有趣,当真是有趣,哈哈哈哈,也没白来。”
被一语点破身份,温然的脸色都不曾变化,倒是墨涵煊和凌雪言都上前一步挡在了温然面前。
“哦?”被两人的反应逗笑了,扈锌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么护着啊,放心,本尊来这里的事,可没有告诉别人哦,不过如果是动手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毕竟动起手来他可控制不了轻重,现在整个戊懿剑宗都被肆坞和雾老所掌控,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可是很容易将他们引来的。
扈锌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这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了,温然等人都明白,可明白归明白,却没有因为扈锌的话而放松警惕。
凌雪言沉着脸,对于眼前出现的这人充满了忌惮,“你到底是谁?”
自称是本尊的,还有对方那一身神秘莫测的修为,断然不可能是戊懿剑宗的人,就现在而言,戊懿剑宗乱成这幅模样,出现在这里的人,很大几率是......邪修。
虽然对方此时身上的气息并没有表现出来,但这一身妖艳的的模样,也绝对不会是寻常修士。
“不过是一只狐狸,装什么样。”看到扈锌这一副姿态,沧溟也不揭穿,但却十分不屑的撇过头去,传了一道也音讯到温然脑海当中。
“这只狐狸不过是八尾,还不成气候,用不着担心。”
温然:“.........”
八尾的灵狐啊,那可不是大白菜,这说得也太随意了吧......
八尾地狐,少了一尾,也就意味着还未触及天人之境,不过以修真界这灵气大量流失的状态,想要修炼出最后的一尾,那几乎是不可能了。
不过经过沧溟这么一说,温然也算是明白为何刚才会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对于灵兽,她终究是有点惧怕,而且罪魁祸首就是沧溟这家伙!
要不是以前沧溟时不时趁她不注意就祸害她的叶子,她也不至于闻兽丧胆了,有好一阵日子看到沧溟都条件反射她都避而不及,虽然之后被泠渊仙尊说了之后,沧溟收敛了许多,但也终究是留下了阴影。
说起来,那股子害怕,在经历了这一次之后好像减轻了不少,现在沧溟趴在她肩上她都反应不大了。
当然,温然和沧溟的对话,也仅仅只有两人知道,墨涵煊等人并不知晓。
在知道眼前的男子本体是八尾地狐,温然倒也是明白为何对方的容貌如此惊艳了,毕竟狐族本就是出了名的盛产美人。
“本尊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们还继续呆在这戊懿剑宗,小命可要不保了。”
闻言,凌雪言顿时神色大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扈锌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玩味的笑着,但是那笑意并不到眼底,而且说话的时候语气含着一抹冷意。
仿佛是印证了扈锌的话,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外面骤然传来“轰——”的一声剧烈的轰鸣。
紧接着整个大地都不停的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要冲破结界一般,在剧烈的震响当中,一股浩瀚的气息也从地底下蔓延出来,温然等人摇摇晃晃的几乎都站不住了。
可在他们所站在的地底上,随着这股浩瀚的气息的出现,随即浮现了几道血红色的纹路,并且向外延伸,眨眼间就消失无踪了。
尽管只是一晃而过,但这些血红色的纹路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浓浓的魔气,由里而外,也让温然几人当即神色大变,忽然就明白了刚才扈锌说话的意思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震动,联系到刚才那一晃而过的阵法,温然几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怕整个戊懿剑宗都被布下这种邪恶的阵法。
难怪,难怪扈锌会这么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事?”凌雪言看着眼前的扈锌,满是不解。
闻言,扈锌神色微闪,将手放下,语气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玩味,“本尊可以带你们离开,但前提是,她——必须要跟本尊走一趟。”
说着手指一指指向了温然,目的性也算是很明显了。
“不行!”
不等温然说话,一旁的朱筵已经先一步否定了。
且不说这人有多么危险,身份也不明,若是对方还是邪修,那让温然跟着走一趟,岂不是直接跳火坑里去了。
扈锌顿时神色一沉,面色有些不悦,“本尊又不会伤害她,只不过是让她跟着走一趟罢了,再说了,若是要动手,早就动手了,哪会等到现在。”
扈锌这话也让其他人都沉默了。
确实,以扈锌的实力,如果扈锌想要动手,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根本不需要他说。
可这样一来,想要带温然走是因为什么原因?
总不能是看上了我家小师妹的姿色了吧......?
不知怎么的,看到温然那一张小脸蛋,朱筵脑袋一发热,思维发散,就想到了另外一处。
“你是想让我家丫头救谁?”
沧溟可不蠢,单凭扈锌表达出来的意思就看透了对方,能让一名化神期修士放下身段来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有求于人。
而且还明确指明了让温然跟着走一趟,这还不一目了然。
“救人?”
被沧溟揭穿,扈锌脸上的神情一僵,转而阴沉了下来,“是那又如何?你们没有别的选择,这里,也只有本尊能带你们出去。”
“那可不一定。”墨涵煊冷声道。
“怎么?你们还想着戊懿剑宗的那些人?”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扈锌捂着眼睛笑了起来,乐得不行。
“整个戊懿剑宗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当然也包括了那些所谓的长老,就是蔺兀剑尊都败在了他们手里,就你们那点儿三脚猫功夫,你们以为你们能做到什么?别说笑了!”
哪怕在这之前已经猜测到了外面的情况,可这些在扈锌嘴里说出来,墨涵煊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朱筵则是因为出来之后一直昏迷着,自然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变故,如今听到扈锌这话完全懵了。
不是,外面竟然已经恶劣到这个地步了吗?
朱筵不可思议的看向墨涵煊,试图在其身上得到答案,然而当朱筵对上墨涵煊的神情就明白了,扈锌说的不是假话,外面也的的确确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怎么会这样......
这里可是三大宗门的戊懿剑宗啊!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发展成这幅模样,到底是因为什么?!
“考虑得怎么样?”扈锌冷着脸色,可以说被沧溟揭穿了之后,扈锌也就没有再板着脸装样子了,脸上的不耐显而易见。
没等朱筵等人说话,温然已经先一步踏了出来,“我跟你走,但是我师姐她们,你要立誓,不能伤害她们。”
“立誓?”扈锌一顿,满脸不可思议,“你竟然让本尊立誓?!”
与其说是惊讶于温然的勇气,倒不如说是惊讶温然竟然会知道立誓。
立誓,一般只存在于灵兽之间,温然既然说着这样的话,那意味着温然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以温然的实力不应该才是。
目光落到温然的肩上,扈锌目光一凝,突然就明白了。
“你——”
扈锌咬着牙,正想要说话,然而脑袋里晃过一名女子沉睡着的那一幕,扈锌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恍惚之中,扈锌似乎还能听到一声清脆的笑声以及那一副一副,在失去之后他才感到后悔的画面,扈锌顿时沉默了下来。
从激动到冷静,扈锌身上爆发出来的气息也让墨涵煊等人感到一阵心惊,想要挡在温然面前,可是在这一刻,被威压压制住的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扈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压制得动弹不得。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扈锌说的不是假话,若是想要动手,他们毫无反击之力。
这就是差距。
一个境界之间的差距,就是这般天壤之别,霎时间,一股无力感涌上几人的心头。
就在朱筵等人心惊胆战以为扈锌要出手的时候,突然感觉浑身一轻,压在身上的气息褪去,而扈锌也恢复了之前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脸上的笑意已经淡去了。
“本尊答应你。”
*
近来修真界发生了一件大事,三大宗门其一的戊懿剑宗内部发生了大动荡,甚至还牵连到了无数宗门派别的弟子。
由戊懿剑宗举办的盛会,最终被邪修所利用,成为了滋养魔物的养料这一事也传的纷纷扬扬。
一开始众人也都不相信,可是在得知不少宗门弟子的心火相继熄灭,哪能还不清楚事情的真实性。
尤其是一些修士在察觉变故之后探查戊懿剑宗,当看到那一片狼藉的场景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可怕了,肉眼可见的几乎都是血海,浓郁的鲜血哪怕是雨水也冲刷不掉。
可以说,盛极一时的戊懿剑宗,一夕之间就没落了。
看到戊懿剑宗的这般模样,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邪修,能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除了邪修,别无他人。
而在这一场变故当中,蔺兀剑尊也失去了踪影,整个戊懿剑宗到最后竟然只有外出的弟子逃过了一劫。
剩下的几名长老也受了重创,完全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硬生生挺下来的。
长老受伤昏迷不醒,也还是后来急匆匆赶来的空泫禅师代替长老们帮助戊懿剑宗的弟子重新山峰。
邪修留下过的痕迹终究是没办法消去,那些后来赶回来的弟子看到如今戊懿剑宗的这个样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花。
要知道,在那些逝去的修士以及被直接炼化成傀儡的人里面,有的,是他们以前一起生活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啊!
不过是出任务的时间,这些师兄师姐一一相继离去,真的是太痛苦了。
戊懿剑宗之上的变故,空泫算到了一个大概,本想着出关前往,然而中途被其他事绊住了,等他带着师弟赶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局势无法逆转,然而那一群邪修如此大费周章的布下这个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且除了蔺兀剑尊之外,还有那一位也在当初的变故当中失去了踪迹,这又会是去了哪里……
空泫望着山峰的一处,渐渐出了神。
蓦地,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气息,空泫目光一凝,在其他僧人震惊的目光之中,直接一跃而起,往山崖下飞去。
“住持!”
一个小沙弥捧着一个小水壶,看到空泫这动作,惊得手上的水壶都掉落下来了,在愣了一瞬之后,猛地张开嘴大喊,“不好了,住持跳崖了!”
声音之大,惊得不少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东西。
有的僧人更快,在小沙弥喊的时候已经飞快的落到小沙弥的跟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师兄是发现了什么?”
小沙弥被吓得不轻,打着嗝一字一顿的说:“我,我也不知道,住持好像看到了什么就这些突然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