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菜上了楼,做好了接受处理的准备握上办公室的门把手刚想推开,副主编正好从另一边的办公室里出来,看见她,说:“主编不在社内。”
许安菜顿时松口气,松开手礼貌性的喊了声副主编好,之后转身就走。“等一下。”副主编出声的同时迅速走到她身边,“我这刚有个外景拍摄取景,地点在梨笼山,既然你没事那这项任务就交给你。”说完还不忘吩咐她,“帮我端杯咖啡上来吧,反正你也要下楼就不用特意把助理叫上来了,举手之劳不介意吧。”
自从许安菜进公司,副主编没少叫许安菜扫腿,三到四次打着各种名号拿她当丫鬟呼来唤去。
许安菜也都忍了下去,毕竟职位摆在那。“好的,请稍等。”
下楼时,那些闲的没事干或者是有事也要先八卦的几个人依然说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她懒得理,拿着徐霖的杯子直奔茶水间。大厅里的那些人又在拿她是佣人无知无畏的来着玩笑。趁着妍磨咖啡的空挡,许安菜给自己一个玩的非常好的同事打了个电话,问她为什么没来上班。转念一想小星在她那里,八成是要照顾他才没来。许安菜刚准备对害她请假这事道歉,结果对方的回答却格外暖心,“昨天在婚礼上吃多了,肠胃不太舒服就请了一天假。”
“那你好好休息”许安菜说,“谢谢你帮我照顾孩子。”
“孩子特别乖,是个安静的美少年,安菜你的基因太强大了。”透过手机,许安菜都能从听筒里感受到同事充满善意的愉悦。正巧此时咖啡磨好,“下班聊,我去给副主编送咖啡,挂了。”送了咖啡之后,许安菜拿着相机走出公司,走到电梯前,电梯门刚好往两边拉开,主编刚好说完什么话惹得身旁艳丽招人的时下正红得发紫的女明星掩嘴轻笑。
“主编。”电梯外的许安菜打了声招呼,主编淡淡的点头,绅士的让女明星先出电梯随后跟上。
许安菜扭头瞥了眼二人并肩而行的模样,暗自庆幸同事没来上班,否则又得难受半天。进了电梯,按下一楼层键,退后几步靠在电梯墙上,思绪放空。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
飞机刚在o市机场落地,许安菜便收到外派的苍楚漪发来的讯息,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米兰回来的苍楚漪除了变得更美之外,甚至还变得些许温柔。
对自己也友善了不少。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许安菜可不认为,苍楚漪去了一趟米兰拍摄就回来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或者敌意。
这一点,从苍楚漪接下来的话里可以看的出来。
“我明天要飞意大利,所以巫锂蓝的拍摄就交给你了,你可以完成的了吧。”
“巫锂蓝?”a国顶级女星?有这种好事,苍楚漪为什么不自己做。
“对,如你所想,如假包换的日本最尊贵女演员巫锂蓝。如果我不用去ab国给可可·黛尔妃拍摄的话,我肯定不会把这种合作交给你。”苍楚漪轻慢的笑起来。
这么一说,就可以说通了。毕竟比起巫锂蓝,明显国际大明星可可·黛尔妃身份更加尊贵。
可可·黛尔妃可是拿过全球音乐金奖的流行音乐女歌手。
“你能够完成吧?”苍楚漪似乎有些不放心,又问了许安菜一遍。
许安菜能说什么,就算真想拒绝,在这种情况下,也拒绝不了好吧。
她只能无力的点点头。
“你又要去哪里?”刚回家就又要出国。小星站在卧室里,看着她将一些必备品一件一件放进行李箱里。
他越发诚惶诚恐,仿佛她这一去就是永别。
“a国。”许安菜整理完用品后,便开始认真的调试相机,那里察觉到小星布满阴霾的脸色。
“前几天不是刚去了t国吗?怎么才回来又要走?你们公司是不是有病啊?”小星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埋怨与怨怪。
许安菜只能哭笑不得,毕竟她也不想去出差,想陪着孩子。
“你别去了!”小星似乎开始闹脾气。
然而,许安菜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仅仅认为小星只是不喜欢自己东奔西跑而已。
依旧在认真的给相机调焦,嘴上无可奈何的说着:“我也不想去,但是没办法啊。”
“怎么没办法,你辞职不就好了。”认真过头的小星终于使许安菜将放在相机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许安菜抬头看着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的小星,一双望着自己的眼睛又黑又深。
“你怎么了?”才终于重视起来小星的不对劲。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我真的很不喜欢这里。”小星往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一些距离,他紧绷的脸庞落在许安菜眼里,一时竟沉重的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空气也就渐渐地凝固起来,两个人互相对望着,各自沉默着不说话。
终于,许安菜放下手里的相机,站起来柔声安抚着小小少年:“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是几天而已,不会有事的。”
“怎么不会?”小星的声音大了起来,还带着些许哽咽和颤抖,“你现在需要的是治疗而不是工作啊!”
“小星!”
他猝不及防的伸出双臂拥抱她,手上的力道圈在她大腿处圈的紧紧的,将她死锁着不放开。
“别去了,辞职吧,我们一起走掉好吗?反正小学我在哪里都可以读,甚至不读都没关系,我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陪在我身边就可以。”
……
“那你必须早点回来,不然我会担心。”安检之前,小星再一次抱住许安菜,脸紧贴在她耳边,实际上自己的耳朵已经红的像煮熟了一般。
他们在卧室里僵持不下了很久,最终还是小星妥协的答应,尽管心不甘情不愿。
本来想陪许安菜一同去日本,好有个照应,可许安菜极力反对他抛下学业这件事,也自然拒绝了他的提议。
抱的够了,也该放开她了。
“一定要早点回来啊,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像是不放心的,小星又嗫嚅般的嘱咐一句。
忽然感觉那个冷冷清清的小小少年长成了会照顾的大人,许安菜说不出的高兴和欣慰。
总算,自己死了之后可以放心了。
“嗯。”她笑着点头,“好好照顾自己,不能送你去学校,我很抱歉。”
“又不是小孩子了,学校也不是第一天才去,干嘛要觉得抱歉,你这样反而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弱智儿了。”小星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欢快一点,可怎么也消散不了心里的沉重。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抵心脏,弄的他惶恐不安。
几乎是像寻求心安感的心理,申拾月再一次抱住许安菜,刚抱住的那一刻许安菜的眼睛还因为毫无预兆而瞪得老大,迷惑的看着空气,而后又了然般的松口气,眉目溢出温柔。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嗯。”
又抱了好一会儿,见小星依然没有松开的意思,许安菜不得不出声提醒:“我该去安检了。”
“好。”小星也不拖沓,利落的松开怀抱。
痴痴的看着许安菜远去的背影,直到安检门都换成了下一波人,他才恍然发觉,将视线收回。
他想,自己注定要对不起她了。学校他是不会去的,?他要做的是想办法带她离开,离开这座会让人疯掉的城市。
回到公寓,恰巧在开门时碰见不知从哪回来的颜椒白。
“许安菜她还没回来吗?”颜椒白问。
开门密码按到一半,小星的手指停在密码器上,淡漠的点点头:“嗯,她又去出差了。”
颜椒白想起医院那天小星离开的深情,正在若有所思之时,传来小星淡漠的声音。
“我进屋了。”
颜椒白抬眸看着他,笑了笑:“好”。
“余总,许安菜小姐飞了日本。”经过这些日子,秘书感觉到眼前坐在中央商务大厦顶楼低调版奢华办公室里的老总对那位摄影师的重视怕是到了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地步。
“什么时候的事?”闻言,余书遥从手里一堆要签要看的文件里抬起头,周围的气压迅速低了几度。
“今天下午两点。”
“为什么不早说?给我定最快飞日本的班机。”余书遥“滕”的起身拿过西装外套准备走。
恰巧颂窗疏迎面走了进来。
“我看见你办公室的门是开的就没敲门,没打扰你工作吧!”
余书遥没想到颂窗疏会这时候出现,一时顿住,站在原地:“没有,怎么会。”
老板夫人驾临,秘书自然不会不识相的做电灯泡,在余书遥瞥向自己时,连忙说:“我出去做事了。”
余书遥轻轻颔首:“等下你直接下班吧。”
接受到余书遥的眼神之后,秘书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起码今天不用订机票了。
秘书走后,颂窗疏才说:“爸妈要我们回家吃晚餐。”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其发展到了轻易不可控制的地步。当着名杂志摄影师许安菜涉嫌伤害顶级女星巫锂蓝的新闻登上国内各大娱乐板块头条,成为检索第一时,余书遥人已经在一天前飞往该国。
而一直关注着许安菜动向的蒋朝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前往。
至于事情的真相只有身在监狱的许安菜才知道。
可当余书遥动用关系进到监狱亲眼见到精神恍惚的许安菜的那一刻,他只有无尽的心痛,仿佛有人直接在原本健康强壮的心脏上戳了一个硕大的窟窿,直接洞穿整个心脏。
那些满腹疑问到嘴边摇身一变成了担忧心疼。
余书遥已经顾不得对真相寻根问底,他很清楚的明白许安菜已经在站在崩溃边缘,亦或者是已经崩溃。
看着余书遥涣散的双目,余书遥心里已经有了异常清醒的认知。
许安菜的另一种病,严重的病可能已经完全被诱发了。
余书遥去监狱见完许安菜之后直接给王家打了一个电话:“王两天之内动用一切所能动用的关系给余书遥申请保外就医,至于巫锂蓝那边,派人仔细查查她,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有用的信息。”
而另一边,晚来一步赶到的蒋朝也去了一趟监狱。
情况和余书遥别无二致,蒋朝也是一无所获,空空而归。
很快,通过朋友发来的消息,蒋朝找到了余书遥所居住的酒店。
房门打开的那瞬间,看似不会有丝毫关联的两个男人实则因为一个女人而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更准确一点来说,知道蒋朝最大的秘密,也正因如此,他才对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余书遥厌恶至极,甚至生化到了痛恨的地步。
没错,此刻,脑子里浮现出许安菜精神分裂的神情时,余书遥恨不得马上把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很久,反倒是蒋朝先开的口,口气冷淡:“你应该很清楚我来这的目的。”
的确,余书遥现在确实需要蒋朝的势力,毕竟巫锂蓝也不是个任人捏的柿子。
可即使这样,也别指望余书遥会有什么好脸色:“先进来吧。”
蒋朝随即走进来,门关上的瞬间,一记拳头同时朝他挥过来,余书遥出拳速度太快,又加上毫无预兆,蒋朝未能及时避闪,一拳打在他鼻梁骨上,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
:“妈的,要不是你,许安菜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鼻间内涌出大量的血,蒋朝丝毫不在意,平日里以斯文示人的蒋朝今日冷酷的像个恶魔。
他一把扯下余书遥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嘴角轻蔑一扬,嘲讽道:“不只是我吧,准确来说真正毁了她未来的人是你,许安菜要是没替你坐牢,也就不会有现在这种麻烦事了。”
“看来你并不知道自己对许安菜带来了怎样的伤害。”余书遥再次向蒋朝挥出猛力的拳头。
二人迅速扭打在一起,房间里很快变成一片狼藉,一地的碎瓷片和玻璃片,柜子翻然倒地,很多大型物体也都偏移了原来的位置。
原本光洁的地板变得血迹斑斑,打了很久的男人终于筋疲力尽各自瘫坐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