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离宫后,属下想了一整晚,属下以为,主子想入皇宫找皇上,让他撤消你罪名的这个法子,不好,因为咱们没有证据证明主子你没有刺杀皇上,倘若主子去找了皇上,被他询问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主子该怎么办?”
问话出口后,韩良接着说,“属下觉得,最好的撤消罪名的法子,是找到证据,再寻个正直的官员将这证据当朝呈上,到时,主子您的罪名就会洗脱。”
顿了下,他麻溜的继续,“洗脱了罪名后,主子更不用入宫救龙姑娘,您的罪名没了,想要救出龙姑娘,不是易如反掌么?”
“那……现在找证据去!”眸一沉,端木寒命令般说。
韩良眨眨眼,呐呐道,“如何找证据,这点还得再想想,主子别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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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最近那臭小子越发可恶了,在府上耀武扬威的!”气呼呼的走入方氏房内,赵氏拍桌说。
方氏抚了抚眼角的肌肤,看了她一眼,说,“你已经三十了,别动不动生气,越生气,老得越快。”
“我……”赵氏语顿,沉默了会不满的瞪着方氏,“娘,你怎么都不安慰下我,还对我落井下石。”
方氏轻哼,“我这是为你好才说这句话,人家保养得好的女人,四五十的年纪,看起来也才三十的样子。”
撇了下嘴,赵氏幽幽说,“如今我已没有夫婿,不用争宠爱,保养那么好做什么啊?”
方氏睨视她,“虽然说女为悦己者容,可就算没有悦己者,你也不能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啊。”
“你想一想,一走出去,是你容貌年轻迷人瞧你的人多,还是你年老色衰瞧的人多?”
“自是年轻迷人瞧的人多。”赵氏想也不想的答。
方氏点头,又道,“别人盯着你看,和别人看都不看你一眼,你想要哪个?”
“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自是不喜!”
“这就对了,你既然想要别人盯着你看,就得将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是不是?”
“对。”赵氏点头,说,“女儿知道了,女儿以后不会随便生气了。”
沉默了下,她又说,“只是,娘,赵允凌这小子实在是太嚣张了,我真是看不过眼。”
敛眉,方氏淡漠说,“这些日子他不是一直这样么,你今天又何必这么生气?”
赵氏瞅了她一眼,咬牙道,“今日,我去帐房支钱,想买些胭脂水粉,帐房本来打算给钱我,可这小子突然就来了,得知我到帐房是要支钱,他当即下令给帐房,不让他支钱我。”
“这也就算了,他竟然还说我虽是侯府的女儿,可已经嫁出去十多年了,如今因难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娘家肯收留我已经是大恩,我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
“可恶!”方氏眸一沉,“这小子敢说这种话,我的女儿,哪容得下他这么说道!”
“就是。”赵氏赞同应声。
方氏冷笑,道,“你且坐着,我去找老爷说说,一定给你扳回这一成。”
“谢谢娘亲。”赵氏麻溜的开口。
方氏扬眉,优雅起身,步伐轻盈的往外走去。
看了眼前方门前的守卫,方氏温声笑着,问,“老爷在里边么?”
两个守卫冲她行了一礼,而后回,“老爷在里边。”
方氏悠然点头,也不多言,提步便往那屋门口走去。
待到门口时,她伸出右手在门上轻轻叩了叩。
“老爷。”
话落数秒,屋里才传出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方氏嘴角勾起,动作轻慢的推开屋门,提着裙摆慢吞吞的入了屋。
屋内,赵侯爷端坐椅上,一手端着一个白瓷茶杯,另一手则拿着茶盖拔弄着飘浮在上头的茶叶。
见她入屋,赵侯爷举着茶杯轻呷了口,说,“你来此是有何事么?”
方氏轻笑,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刚刚蓉儿来找我诉了苦,她说……”
她停在这里,似等人追问。
赵侯爷也不负重望的问出了声,“说什么?”
方氏咬唇,幽幽道,“说刚才少爷说她如今的身份,该夹着尾巴做人。”
“嗯。”赵侯爷淡应,“你来是想说什么的?”
听出他态度冷淡,方氏拧了下眉,拿眼瞅着他,幽怨道,“妾身来,也不是想为蓉儿抱不平,妾身是觉得蓉儿不容易,心疼她。”
“嗯?”赵侯爷疑问的音调出口。
方氏吸了口气,一脸忧伤的说,“蓉儿夫家遭难,已够苦命了,她也是不得已才回娘家的,在这个时候,娘家的人理应安慰她,支持她,可少爷竟然说那种话打击她,蓉儿可是他的亲姐姐,他这么说,不是容不下她么?我可怜的蓉儿。”
她话才落,一声冷哼响起,赵侯爷身后的屏风后走出一人,冷冷说,“若容不下她,我早让爹爹赶她出去了。”
见他徒然出现,方氏有几分讶然,“你……你怎么会在这屋里?”
赵允凌轻笑,淡淡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屋里?”
“老爷,少爷这是故意避着妾身的?”方氏不悦的看向赵侯爷。
赵侯爷敛眉,沉稳的声音开口,“是,他说怕你有私事有和我说,他不便现身,就躲了起来。”
方氏脸色微微变幻,半晌才抿唇,冲赵允凌说,“少爷,你若不是容不下她,为何要说那种话?”
“说那种话一定是容不下她么?我只是希望姐姐能收敛一些。”轻哼一声,赵允凌挑眉,说,“都是已嫁女儿,竟然还自如的从娘家帐房领钱,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笑话我侯府。”
“她只是……”方氏想辩解,赵允凌却徒然截声,“只是什么?觉得这里是自己家,在帐房领钱用是理所当然?”
“……是,就是这样。”方氏弱弱接声。
赵允凌朗笑,“所以我才说那话来提醒姐姐,让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是她本身这么无耻,还是有谁没教好,她竟不知,在别人家的帐房领钱,其实是等于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