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抿唇,看了秋月一眼后道,“我这就带着小姐和你们回去。”
话毕,她丢下一句要收拾东西就拉着秋月进了屋。
龙月娇虽在屋内,可她们的对话她却听得一清二楚,看张梅进来,龙月娇正要说话,她却突然开口,“二丫,你赶紧回家去吧,我们要走了,以后不回来了,你往后别往这跑了。”
这句话很无离头,初听让人诧然,然而很快,龙月娇便回味过来,她拧眉,凑到张梅面前低语,“梅姨,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傻孩子,你赶紧走,这赵氏突然让人来接你,一定没安好心,我不能让你回去。”
“可你让秋月假扮我,万一那赵氏真没好心,岂不是害了秋月么?”
秋月原是没明白张梅想说什么的,可听两人私语,她有点明白,听到龙月娇这么说,她道,“我不怕,月娇,你好心救了我,还收留了我,我很感激你,我愿意代替你跟那两个人回去。”
瞥着她,龙月娇沉声说,“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的,我不要你这么牺牲,再说,明知道那女人没安好心的话,我可以提前防备啊,不一定就会被她害到。”
“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你跟我一起回去。”张梅不放心的说。
龙月娇摇头,看着张梅道,“我也不会听从你的话的。”
“你……”张梅无奈,“你能不能别这么拧啊?”
“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龙月娇安慰。
张梅抿唇,脸上现出犹豫之色。
龙月娇凛眉,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两人这么僵持了许久,在外头的妇人焦急再催时,张梅终于妥协,“好吧,我拧不过你,回去后,你得乖乖听我的话,不能随意而行。”
“嗯。”虽是如此答着,可她心里已经决定随机应变了。
得了她的话,张梅欲进屋收拾东西,龙月娇却朝门口走去。
看到她,外头的妇人冷哼了声,傲然抱胸,显然以为她是张梅口中的二丫。
然而,这时,龙月娇却开口道,“你是二夫人身边的丫环?”
“什么二夫人?”妇人一脸莫名奇妙。
“我娘是大夫人,你家小姐是二夫人不是么?”龙月娇冷冷开口。
妇人脸一沉,不悦说,“你才是大小姐?”
龙月娇耸肩,“没人承认你看到的那个丫头就是我呀。”
“你……”妇人话堵,确实,张梅的确没承认秋月就是龙月娇,可她没反驳,那意思不是表示她说得没错么?
“别你我的,你既然是二夫人身边的丫环,那么在我这个大小姐面前,应该自称奴婢,现在是在外头,我就不追究你放肆的罪名了。”
她说得好像开了大恩一样,听得妇人气得发抖。
她忍不住出声说,“你是什么东西?叫你一声大小姐那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当真是什么主子么?”
眸一沉,龙月娇对着妇人伸手就是一巴掌,“我再不是什么,也是个主子的身份,而你,只是我家的一个下人而已!”
“你,你敢打我?”妇人捂着脸大叫。
龙月娇冷笑,“主子打奴婢不是应该的么?更何况是你这种忘了自个身份的奴婢,别说打你,就是我处死了你,都不会有人出来说什么。”
妇人咬牙,眸光阴郁的看着她,似想打回去,可,那么沉寂了会,她竟是收了怒气,似笑非笑的说,“大小姐打得好,是奴婢一时失态,这一巴掌奴婢该受。”
眸光闪了闪,龙月娇淡淡道,“二夫人特意派你来接我回去的?”
“是。”应下声后,妇人说,“小姐,可能你出府的年纪太小,不记得事了,如今府中只有一个夫人,就是我家小姐,赵氏,没什么大夫人二夫人了。”
“是么?你的意思是我娘被休了?”龙月娇故作讶然问。
“没有。”
“既然没有,怎么会没有大夫人呢?”
妇人抿唇,并未言语。
将正室打压成妾,这种事只能在内院里说说,大庆律法是有规定的,凡正室者,若要剔除妻位,只能休,也就是说,你再不喜欢这个女人,都不可能降低她的身份,让她为妾。
龙家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是因赵氏身份原因,加上龙清权的默许,久而久之,在龙家,王氏的身份便被强行改成妾了。
见她不语,龙月娇也没追着问,她淡淡的道,“二夫人可有告诉你接我回去的原因?”
“没有。”妇人答得爽快。
龙月娇露出笑意,“既然没有原因,那么,我等一两天再回去应该是可以的吧?”
“大小姐……”妇人呐然。
龙月娇偏头,乌黑的大眼睨视她,“难道不行么?为何不行?不是没有原因么?”
“二夫人很想你。”
龙月娇敛眉,冷冷道,“再想我,晚个一两天回去应该也是没什么大碍吧?你要么先回去禀报她,要么自个寻个位置住下来,两天后,我自会随你回府。”
“那奴婢去寻位置住了,等过两天再来接大小姐。”妇人没有和她争辩什么,留下这句话,领着身后的丫环离了去。
她一走,秋月便从屋里冲出来道,“月娇,你好厉害啊,竟然敢打那女人。”
瞥着她,龙月娇敛眉,冲她身后的张梅说,“梅姨,过两天再走,现在不急着收拾东西。”
“你怎么?怎么能那样?”张梅拧眉,似有怒意的开口。
“怎样?”她问。
张梅沉声说,“就是对那妇人的态度,你怎么能那么对她?你怎么能在她面前那么尖锐?你可知,你这般做,回去后她就会告诉赵氏,赵氏若知道你性子这般,必不会轻饶了你。”
“你得温顺一点,那赵氏才会容得下你。”
冷笑,龙月娇说,“我倒要看看她要怎么不轻饶我!梅姨,你觉得她特意派人来接我回去,会是想让我回去给她添堵么?”
“自是不会。”张梅定定说。
“所以她必是有目的的,既然她有目的,那么,就不可能随随便便的迫害我,你也不必担这种心。”她声音极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