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面的街道从尚武猛然间的变成了崇文,墨香,纸香充斥着整个街道。
苏星河还以为晋平城主单单只是崇尚武学,但从西北面街道的规格来看,事情恐怕也不那么简单。
甚至于苏星河觉得,西北面的街道才是整个晋平城最繁华的街道,一些茶楼的门口还摆放着“学子专供”的字样。
“尚武崇文,二者兼修,晋平城主绝对是个有大志向的人。”苏星河不免这样想到。
苏星河与计末走在街道上,时不时的从茶楼上传下一两句诗词,或者是一些学问上独特的见解。
“昨日忧愁问春风,春风了无痕,忧愁了无痕。。。”
“二八年华随军行,披甲持枪勇杀敌。将军归家望河山,回首已是暮年时。”
。。。
苏星河一边走一边听着这些诗词,想象着一群人摇头晃脑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不过他还未走几步,却被另一家茶楼的争吵声吸引驻足。
“如今我大唐国盛极一时,名将无数,镇北王陆平川带领镇北军压得北辰国不敢越边境一步,镇南王韩当更是以一敌三,令得墨月,翰云,玄星三国不敢有丝毫来犯。东面夜河与青阳国正打得不可开交,自顾不暇。若不是我大唐国主心怀天下不愿再起战乱,只怕早已一统九州。”
“同学,鄙人有一些不一样的观点。虽说我大唐国如今确实势力强盛,但北辰名将白洛也无法小觑,北部边境上,白洛与陆将军可以说互有胜负,至于南部战事更是无稽之谈,翰云的太子现在还在我大唐国都作为质子,自然不可掀起什么风浪,而墨月与玄星被翰云国分开两边,更不可能联合起来对付我大唐。”
“你的意思是我大唐国羸弱,岌岌可危?”
“你莫要胡搅蛮缠,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哼,你可知道你所推崇的北辰秦家军被莽荒军打得落荒而逃,一个连蛮国都对付不了的军队,也配跟我大唐国的军队相提并论?”
“我什么时候推崇北辰秦家军了,我的意思是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切莫因为自大而自误。”
“你竟然说我大唐自大,你这个匹夫匹夫,你也配念书?”
“你才是匹夫,盲目自大。。。”
接下来却是一阵文绉绉的争吵,苏星河已经没兴趣再听下去,拉着计末继续向前走。
街上的书生越来越多,看这样子应该是往同一个方向走去,苏星河好奇,于是跟着这群书生一起走,不消片刻,在一处街角拐弯以后,苏星河看见了这群书生的目的地。
这是一座跟城主府有些类似的府邸,只不过门前的两根门柱换成了一块石碑矗立在台阶的一旁。
“什么书院?”苏星河不认识前面两字。
“溪洲。”计末很识趣的补充。
“溪洲书院?”苏星河又在嘴里念了一遍。
计末没有回答他,只是独自走到石碑旁,看着石碑上的字念出声:“学无止境,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
苏星河听见计末的话,脑海里仿佛有什么桎梏被打开一样,“这么明显的地方,自己居然没想到。”
原来苏星河并不是不喜欢读书,而是在父母去世以后就没机会读书了,现在能认识的字都还是小时候曾经学过的字。
而苏星河曾经沿街乞讨的日子里,最冷漠无情的就是书生,他们用极尽刻薄的语言羞辱他,大声地嘲笑与无情的戏弄,直至觉得不再有乐趣之后转身离开,到最后也没有给苏星河留下过哪怕一文钱。
所以从那时开始,苏星河就对书生这种东西有了天然的抵触。
然而不识字却成了苏星河了解这个世界最大的阻碍,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正视过,所以被忽略,直到今日,计末无意中念出的这段话,苏星河才幡然醒悟。
“自己是喜欢读书的吧。”
苏星河驱散了心底的迷茫,快步走到溪洲书院的门口,刚想往里进就被书院的护卫拦住,“你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苏星河小心的将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一拱手,“在下苏星河,想在这溪洲书院求学。”
书院护卫上下打量了苏星河几眼,出言询问:“可有晋平城或者大唐国其他城池文试证明?”
“没有。”
“可有皇家举荐?”
“没有。”
“那你可不能在溪洲书院读书。”
“为何?”
“因为溪洲书院乃我大唐国第一书院,其他城池的文试证明就是我溪洲书院的敲门转。”
“原来是这样,倒是在下失礼了。”
苏星河有些失望的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计末有些不理解,怎么一会功夫这人就这般失落了,“苏哥,你怎么突然一下不开心?”
“唉。”苏星河叹了一口气,“我想去溪洲书院求学,可是没有资格。”
“那就换一家书院呗。”
“可这里是大唐国最好的书院,遇见了却没有机会在里面求学终究是一个遗憾。”苏星河这句话也不知是对计末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学无止境,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苏星河默默念着石碑上的话,心里不禁想到:“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