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细雨几日后,这天终于见了晴。
阳光透过林间的树叶间的空隙,光彩斑斓的照在大地上。
苏星河在林间快速的穿梭,饶是泥土松软得特别容易打滑也阻止不了苏星河行进的速度。
“这日子倒也不错。”苏星河开始慢慢回忆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也渐渐喜欢这种闲散的生活。
早些时间便出来跑步改善身体,偶尔来了兴致就与路大哥手谈一局,也不知这土匪头子对于行军打仗一事哪来这么多奇思妙想,不过苏星河也不多问,反倒是受益匪浅。
路长杰也很喜欢苏星河这个不懂就问,直爽温和的小子。
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也发生了一件改变苏星河心态的事情。
两日前,苏星河与苍北岭一众人马参与过一次抢劫,抢劫对象是苍北岭西北一个镇上小富豪的商队。
起初苏星河还有些跃跃欲试,当看到路家两位哥哥对商队的护卫毫不留情,手起刀落的时候又有些于心不忍。
细心的路长杰立马就发现了问题,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沓纸递给苏星河。
苏星河看过上面记录的种种暴行以后,气得将手中的纸尽数挥撒在空中,夺过身边苍北岭兄弟的一柄斩马刀,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一个护卫挥刀而下。
“不。。。”这个护卫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便被苏星河砍下了脑袋,迸发的鲜血溅了苏星河一脸。
“你们这群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鲜血仿佛激起了苏星河内心残暴的一面,提着斩马刀又走向下一个引颈待戮之人。
砍了七八个护卫的脑袋以后,苏星河背靠着一棵大树才坐下喘着粗气,胸中的怒火仿佛才慢慢得以平息。
而那四散八落的纸也被染上鲜血,就像是在用这群人的死亡来赎罪一般。
“九州元年七月,西北马鞍镇富翁何贵,纵子行凶,协护卫二十余人闯入一户老百姓杨二家中,将杨二的父母当场毒打身亡,并且将杨二打得半死之后,当着杨二的面,将其还尚算有几分姿色的妻子羞辱,并在事发之后扬长离去。
随后杨二协同妻子去当地的官府告发,却被当地镇长以诬陷为由,重打二十大板后随手扔出府衙门外。
当夜,杨二协同妻子于马鞍镇府衙门前上吊自尽。”
“九州元年七月,西北马鞍镇富翁何贵,纵子当街强抢民女,并让其护卫将强烈反抗的爷爷当街打死。随后将此女带回何府,于一日之后命护卫将此女埋入附近山林之中。
马鞍镇的兄弟任粒悄悄尾随,待得何府护卫离开,任粒便将此女挖出,挖出来以后才发现这还只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并且还有一息尚存,这本该天真灿烂的年纪,现在却一丝不挂的躺在一个冰冷的土坑里,身下是止不住的鲜血往外流出。
此女曾任粒惊愕之时,夺过任粒手中小铲,毫不留情的朝自己的咽喉捅去,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无辜惨死。”
“九州元年八月,西北马鞍镇富翁何贵。。。”
“九州元年九月,西北马鞍镇富翁何贵。。。”
这厚厚的一沓纸上全是西北马鞍镇何家罄竹难书的罪行,饶是金大强也远远比之不上,这已经不能用为富不仁来形容,这简直就是草芥人命。
那一次抢劫之后,路长豪便与苏星河进行了一次彻夜长谈,一来是为了疏通苏星河的心神,二来也是顺道将自己与哥哥的行事准则说道一二。
其实苍北岭在这一带还是小有名气的,主要是因为主事的路家兄弟有个怪癖。
乐善好施的富家商号哪怕运的是富可敌国的财宝,这苍北岭也不会动一点心思,甚至还会派人暗中护送。
而鱼肉乡里为富不仁的商号,就算只有一粒米途经苍北岭附近,那都一定会被抢,并且护送之人铁定性命不保。
苏星河这才明白,当时路长豪说的与其他土匪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苏星河却有一些事情不明白,趁这机会开口询问:“这些镇上府衙大多毫无作为,甚至于为虎作伥,为何你与路大哥也不抢呢?”
路长豪听后苦笑,“第一,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与哥哥定下规矩不劫官家的东西。第二,我们苍北岭附近的小镇都地处边境,朝廷拨下来的东西不是用来招募镇上军队以备不时之需就是用来帮扶穷苦百姓的,虽然说这钱可能不会全部落入老百姓的手里,但毕竟能有一点是一点。”
“哦,原来是这样。”苏星河点点头,然后继续问到:“还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今日那些护卫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虽然咱们人多势众,但若是他们奋起反击,想必我们也会出现一点伤亡,可他们为什么一点反抗的欲望也没有?”
“哈哈哈。”路长豪听后大笑起来,“你可知你路大哥什么境界?这群小瘪三又是什么境界?”
苏星河挠头,“不知。”
“你路大哥乃是黄阶一品马上就要迈入黄阶二品的修行者,而今天这群护卫里面连一个三品武夫都没有,哥哥真气外放压制之下,还反个屁的抗。就连这几日来杀你的人,修为最高的也就是那八品武夫的雷晓了,所以你放心在这儿修炼,苍北岭这附近,还真没有几个能找你麻烦的。”
路长豪拍拍苏星河的肩膀,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就离开了。
“这种被人庇护的感觉真好。”苏星河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