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人意料。
两片看起来相当接近的观音翡翠，先后拍出来的价格居然相差了一千多万！
用坐在诸位老板娘背后丹尼尔兴奋的话来说，就是一笑之差。
这一点从昨天品鉴会期间，不少拍家询问的时候就流露出一点端倪来。
其中一片观音像的嘴角，有些许弧度，不知道是当年玉匠为了规避某个瑕疵还是制作时候的手误，总之那嘴角的笑意显得格外神秘。
昨晚好几位信佛的拍家在抵近观察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丹尼尔和叶明静等人没注意到的细节，询问过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观音像从常规来说，比较强调一个法相庄严、心境明澈的原则，很少有嬉皮笑脸的。
所以昨晚回去，丹尼尔一帮人可拼了命的引经据典，今天冒险把这枚翡翠放在第四位拍。
叶明静作为老板，也在学着放手让下面的人自己各尽其责的大将心态，就要感谢牟晨菲的言传身教了。
第三< 枚翡翠如愿以偿的以五千零二万八千元，有零有整的拍出去，同时也获得八五折预购优惠以后，拍师故弄玄虚的一甩手，拍台背后大屏幕上原本会逐个放大翡翠个方位图片的画面突然淡入一张《蒙娜丽莎》的著名油画：“不用我多说，这是什么名画，她最著名的，当然就在于微笑，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没人说得清这种若隐若现的微笑究竟表达什么，但达芬奇千古恒久远能让所有人记住的绝世名画，就是因为这个微笑，您还能随口说出达芬奇别的作品么？所以，在这里，这尊同样面带神秘微笑的观音像，我只能说是艺术与宗教的完美结合，普度众生的杨柳枝净水瓶边俯瞰百态的微笑，值得拥有！”
放大的观音翡翠，果然也带着似是而非的微笑，好像舒畅温柔，又略带慈悲为怀，但又似乎讥嘲与揶揄……
这是拍卖师跟吟诗一般在说出开拍之前的几句话。
然后就促成了6380万的成交价！
牟晨菲都嗓音颤抖的想回头，但兴奋的颈动脉让她似乎很艰难：“给……给这个拍师发奖金，聘为以后的专用……拍卖组都有奖金。”
丹尼尔纵然见惯大场面，也激动：“还有，还有精彩的在后面。”
已经狂收两亿左右资金！连手续费和税费都要缴纳过千万，以牟天博纵横商海的见识来说，都加重了鼻息，也觉得有必要趁着这个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拍台上的时候试探巴克，毕竟等事过境迁，人的情绪和心情不一样，也许回应就完全不同了，他稍微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贴满墙纸的瑰丽的宴会大厅墙壁上：“既然你安排小菲出头，资金都打算从我的公司走？”
巴克略诧异，但也退回一步，两人就基本算是远离喧哗热闹关注中心，周围没谁注意到暗影中的他们了：“那……当然可以，但我想不应该把天正拉进来吧？”
牟天博目光在台上，拍师已经展出的那枚最后的帝王绿玉葫芦，脸上没表情：“天正？你已经把小菲都拉进来了！”声音不大也没什么愤怒的情绪，就好像说你把我的酱油瓶碰翻了。
巴克滞了一下是真抱歉：“对不起，但……我想那一份当中有小菲的，能不能算是补偿？我绝对不会让她置身危险中。”
牟天博的视线转向女儿，牟晨菲挺直了背坐在远处一动不动：“上一次这样看她，还是她念小学时候，我去参加家长会，她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
巴克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当然没有那种情怀，就觉得是拍师的台词影响了大老板：“佛说，一叶一菩提，透过叶子可洞达万千世界……而这片细叶托起的葫芦，不，是福禄，我只能说委托人没有为这片三十二克的最顶级翡翠质地玉葫芦设定起拍价，他只说低于五千万不卖！请各位出价……开始！”
牟天博被惊堂木一样的拍槌响声拉回来：“真有那东西？”
巴克点头：“真有，我亲眼所见。”
牟天博看他：“你真加入了国安？”
巴克还是点头：“追求个人幸福，和报效祖国不冲突，我在兵荒马乱的国家呆过，深刻体会没有国家就什么都没有的感受，所以我不抵触。”
牟天博终于有点玩味：“但你也没把那东西上缴！”
巴克就是点头虫：“对国家那只是宏大的一部分，对我……如果我能有一个成功的团队，我想能支撑我做更多具体的事情，我很期待，交了不就没乐趣了？”
牟天博哈了一声：“你就用报效祖国换取了国家对你这部分翡翠拍卖的默许？”
巴克好像听出来一点苗头，也专注的看牟老板，这会儿拍卖场里面有点寂静，诡异的寂静，两人都没说话，幻动的灯光闪过两人脸上不太清晰，巴克一瞬不眨的看着牟天博。
突然有个人举牌：“五千万！”
巴克才犹豫一下：“有点这个意思，但不完全是，如果真想隐瞒我就在香港或者东南亚以匿名身份贱卖了，毕竟我还是想这些东西尽量拍出高价，以及未来的资金能在国内产生好的结果。”
牟天博看都不看接二连三的报价者：“但你把小菲推到前台的做法，让天正站到了风口浪尖！”
巴克咬咬牙：“相对未来的回报，小菲认可，我也觉得是值得的，希望你能相信。”
牟天博却点头了：“现在我相信了……”
巴克诧异他的急转弯，牟天博用下巴傲然的示意一下前方：“昨晚已经有人找我商谈过了，希望我能配合你的行动，但他们却丝毫没提及你说的后半部分拿东西。”
巴克对有关部门的迅捷表示景仰，但更相信这个老江湖的分寸：“您不会漏口风吧。”
牟天博笑：“知道他们提出了什么样的配合方案么？”
巴克真不如牟天博熟悉国内有关部门的做派：“什么？”
牟天博轻描淡写：“你离婚然后入赘我牟家，这样才能完美解释你的大笔投资资金从何而来，让人相信这是一系列纯粹的商业投资运作，而不是国家战略谋划。”
巴克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