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坚强的老头,王宝玉心中更是生出一份敬意,又问:“难道说这十年内,从未有人来过?”
“这里原是通行之路,如今缺水,少有人来。每年车师、楼兰族人、通行的商贾,也有偶然路过,倒是不曾害我,但他们也不知内地的变迁。”李谦叹息道:“也正是有了这些路过之人,搭讪几句,总不至于不会讲话。”
“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大汉没了,你这次就跟我们走吧!”王宝玉道。
“汉兴王亦为皇室宗亲,李谦愿以老朽之躯效劳。”李谦激动的说道,大汉已经没有了,他等于也恢复了自由身,这种地方李谦真是苦够了,一分钟|[m也不想再待下去,更为重要的一点,粮食已经在三天前吃光了。如果王宝玉等人不来,他只能落得个饿死,荒沙埋枯骨的下场。
这晚,李谦终于吃上了一顿像样的饭菜,精神头也好了不少,眼睛了也有了光彩,王宝玉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还特意嘱咐他少吃,以后再不会忍饥挨饿。
吃完饭,李谦连拐杖都用不着了,从另一方面讲,李谦年轻时身体状况也是很好的,否则十年内的任何一场稍微严重点的病患都会使他葬送性命。
“飞云鼠,以后不要再拿着你那荒岛独生五年的故事来讲了,瞧人家李谦,是你的两倍,还没有媳妇!”王琳琳笑嘻嘻的对飞云鼠说道。
“嘿嘿,这老头一身硬骨头,我输的心服口服。”飞云鼠笑道。
李谦表现出的价值并非只有这方面,作为西域长史,他对这里的了解远远超出了马超等人,几乎了如指掌,还精通多国语言,王宝玉得了个李谦,等于得了个非常不错的向导。
李谦虽然十年没出大昌城,不知道内地的情况,但来到这里人,都是从西面来,也给他带来了不少消息。
根据李谦讲,由此向北三百里,正是车师国的国都雅尔城,还有一条河流,名叫交运河,水质清澈,水源充足,算得上此地居住环境最佳的国度。当然,如果不是王宝玉等人到来,以李谦现在的身子骨,哪里也去不了。
三百里对于骑兵而言,并不算太远,第二天一早,王宝玉让李谦坐上了一辆小车,带着他和全体西征军,踏上茫茫荒野,浩浩荡荡,直奔雅尔城。
“车师近十年都不曾来大昌献贡,定然有了异心,十分可憎。”李谦一时间还没从汉臣的角色走出来,不满的愤愤埋怨。
王宝玉哑然失笑,城里就你一个光杆司令的长史,换谁也不愿搭理你,更别提送礼进贡了,寻思啥呢。
“李长史放心,我等此次前往,定让车师再度臣服。”胡昭接了一句,还冲着王宝玉使了个眼色。
“大王,果真如此?”李谦满脸惊喜的问道。
“嗯,直接投降最好,他们要是不听话,那只能打。”王宝玉点了点头。
“哈哈,再展我大汉神威,四夷拱服!”李谦放声大笑,似乎终于出了一口闷气,从他的口气中不难听出,他还是将王宝玉当成了汉室的继承人。
李谦指的路相对平坦,大军一刻不停前行,第二天中午之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条河流,清澈见底,缓缓流淌,正是交运河。
大军立刻发出震天欢呼之声,连人带马都飞快的冲上前去,饱饱的喝了一顿,干瘪的水袋也再度充盈起来。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冬天整体气温偏高,河水并没有被冻结处,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城池多半依水而建,王宝玉放眼四周,根本没有看见一座城,取出望远镜仔细瞧了瞧,可以确定,附近几里之内,都没有城市的存在。
咦,这人都跑到哪里去居住呢?王宝玉实在是不解,打听道:“李先生,雅尔城到底在哪儿啊?”
“沿着河水向下不远,就能看见了。”李谦十分确定,眼中全是兴奋的光芒,王宝玉这可是两万骑兵,他似乎已经看到车师王那份卑躬屈膝的样子。
是吗?王宝玉举着望远镜冲着李谦指的方向又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看着李谦坚定的眼神,带着一份疑惑,王宝玉带领大军沿河而下,走了还不到半里,眼前出现的情形,却让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确实有一座城池,占地面积还不小,但是,这座城池居然建在地平线以下,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地下城,这就是为什么从远处用望远镜看不到这里。
交运河的河水,从上方缓缓流下,沿着一条事先开凿好的甬道,穿过城墙,流入雅尔城中,再穿行出去。
从上方看去,雅尔城只有南北两个城门,城中布满了圆形的砂石结构的房屋,街道上还有不少身穿兽皮的居民在穿梭,一处集市格外热闹,喧哗声隐隐可闻。
王宝玉惊讶之余,又十分不解的问道:“李先生,城池这么建设,难道他们就不怕发大水或者被风沙掩埋?”
“大王有所不知,此地三年难有一场大雨,大雨来时可由河流导出,多余则快速渗入土层以下。风沙虽猛烈,但亦难以到达此地,车师如此建设城池,却可抵御寒风,冬暖夏凉。”李谦解释道。
原来是车师独有的地理特点造就的建筑风格,这地方要是放到现代,肯定是一处颇具特色的旅游景点。王宝玉正在这样想着,一阵急促的号角声从城内传来,然后便是人们的惊呼奔跑之声,不用怀疑,一定是车师人抬头看见了王宝玉的这支天兵,传递出战争的信号。
号角声让城内一阵骚乱,居民立刻惊慌失措的跑进了屋内,大批的士兵却从屋内跑出来,开始快速集结。王宝玉一招手,率领大军立刻奔了下去,来到雅尔城的南门之下。
木质的城门和砂石结构的城墙,对于强悍的西征军而言,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但王宝玉并没有立刻吩咐攻城,就这样将大军停在城门前,等待着里面的人出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