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和仙柠瞧着那小姑娘,她转动狡黠好看的眼睛,窃喜地喊道:“摘星子,我的帮凶都在,你们若敢进来,可要没命啦!我看你们乖乖回星宿海吧!”
破庙外飘来一朵鬼气森森的焰火,呈纯碧色,一个面青斜眼的精瘦汉子踩着那一朵飘渺的火焰上,白衣瞧他轻功灵动潇洒,颇有逍遥派的风骨,却带着一股阴寒的邪气。
“小师妹,神木王鼎岂是你能窥探的,你将鼎交给我,我就饶你一命。”
他黑瘦手掌凌空一划,纯碧色的毒火烧得滋滋作响,小姑娘骇得脸色苍白,缓缓朝白衣身旁退去。
“大师兄神通盖世,勇猛无敌。”三四道黑影掠进破庙,那满面络腮金胡的狂汉喝道。
“狮吼子,我们能够帮你除掉摘星子,你就是星宿派的大师兄,你还不动手。”
小姑娘瞧着白衣道:“你们知道他是谁?”
“中原豪杰,首推两人,就是北乔峰、南慕容,眼前的就是鼎鼎大名的南慕容,你们若敢动我一根毫毛,他就杀掉你们。”
摘星子瞧着伪装的白衣,见他其貌不扬,凛然笑道:“听闻南慕容面如冠玉,潇洒闲雅,难道南慕容就是这般模样。”
白衣瞧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卸掉伪装,朝众人清闲笑道:“你们若想为难她,就试试我的斗转星移。”
“你,你,装神弄鬼。”
摘星子脸色煞白,那朵碧焰飘到他的掌心,他轻轻朝碧焰一吹,那朵碧焰分为七朵迅速朝他飘来,碧焰蕴含奇毒,挨着分毫就将尸骨无存。
他运转北冥螺劲,猛地将碧焰摄到掌心,暗使妖灵焰使得那朵碧焰愈加诡异飘渺,猛地朝前一推。
狮吼子、摘星子武功高强,如果不能一招将他们杀死,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他将七朵碧焰化为三朵,三名星宿派的弟子沾到毒火,瞬间燃烧起来,化为一堆灰烬。
白衣瞧着众人震惊的神情,温雅地笑道:“告诉星宿老仙,若想找神木王鼎,就来找我姑苏慕容复。”
摘星子、猴吼子瞧他施展的手段,结合江湖传闻慕容复的特征,心中不愿再逗留此地,摘星子凛喝道:“南慕容果真名不虚传,告辞。”
“姑娘,你叫什么?”
小姑娘双目灵动有神,欣喜地看着白衣道:“我是阿紫,你怎么会摘星功,难道你真是南慕容。”
“我骗的他们,那神木王鼎到底是何物?”
“好饿,有吃的吗?”
白衣递给阿紫一些牛肉干,她坐到篝火旁,火光映着她雪白的肌肤,闪着柔和的光芒。
“我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们定是找错人了。”
“阿紫姑娘,他们是星宿派的,你须得多加小心。”白衣瞧他那副精灵的模样,知道神木王鼎在她身上,她既然选择不说,白衣也不会为难她。
阿紫嬉笑道:“你们到哪去。”
“回鹘。”
阿紫狡黠的眼睛咕噜一转,嬉笑道:“那真是不凑巧,我去中原,哎哟,我肚子好痛,我要到外面方便一下。”
仙柠嫣然笑道:“她要偷马呢!”
她话刚说完,白马长啸一声,只听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笑道:“多谢你们啦,我要借一匹马。”
天是蓝的,地是黄的。
白衣和仙柠骑着一匹马儿行走漫漫的沙海中,仙柠那双柔软的玉臂紧紧搂住白衣,他们来到回鹘的沙漠中。
大漠上,一匹矫健的黑马呼呼飞奔而来,白衣骑着马儿,挥舞着细鞭朝黑马套去。
“嘶!”
黑马狂啸,四蹄相接,侧身躲过长鞭,它的蹄子扬起漫天的黄沙,似股黑色的旋风在沙海上奔腾。
这是一匹浑身漆黑的汗血宝驹,白衣和仙柠在沙漠中遇到了它,白衣想驯服它,他想将这匹马赠送给商昭君,算是给商阀的一份见面礼,野生的汗血宝马是极度稀少的,商阀也无法拒绝。
“在那些广阔无垠的沙漠上,有着一马平川的绿洲,在静谧的哈萨河中,在雪水灌溉的草原里……”
仙柠柔情豪迈的歌声响起,她曾和沙漠为伴,她懂得回鹘各族的歌谣,白衣逐渐发现他深深爱着仙柠,那是一种情不知所起的感觉。
骄阳似火,火云如烧,白衣取下腰间的水壶,喝了一口水,挥洒着额头的汗水,将水壶递给仙柠喝谁。
白衣跳下马,蹲在沙地上仔细嗅着马遗留的味道,寻找黑马的踪迹,他忽地站起身望向东方,笑容似清爽的绿意驱散了沙漠的余热。
风卷起黄沙,沙粒中露出一缕乌黑的秀发,白衣徒手掘开沙粒,沙漠中竟然有具女尸,她十七八岁,正值青春的年华,他想起王翠翘提起的霍元龙来,他们在回鹘做强盗,或许眼前的少女就是他们杀的。
“我们将她埋了吧。”
仙柠的声音很轻很淡,如同大漠的云朵,她似乎习以为常,粗哑刺耳的叫声传来,一只褐眼秃鹫无声无息朝女尸滑来。
‘啪!’
白衣挽住马鞭朝那褐眼秃鹫打去,他将自身的内功全部封印,他强制使用妖刀,后来吸取威德王的精气神,导致体内的气息混乱,他要修养一段时间,不能随便动用任何内劲,否则将有境界松动的危险。
最更要的原因是魔种,第三期的立魔要散去全身的武功,让体内秘不可测的魔种在不受玄门正宗的先天真气抑制下出而主事,由于他诱发妖刀,虽没有卸掉浑身的武功,但是魔种曾任性主事,他遂能无意间突破到第四结魔。
结魔是很可怖的,道心种魔描述着千奇百怪种种自戳自残、挨饥抵饿的苦修,其目的就是务求诱发其魔种,白衣就是要做普通人,他要在沙漠中历练结魔,只要结魔成功,他将瞬间迈进先天境。
秃鹫翅膀微动,极快避开长鞭,它停驻在沙丘上,它有两双乌黑的利爪,脖颈铅蓝无毛,黑褐色的带钩铁嘴能啄破牛皮。白衣用衣衫裹起女尸,抱住她翻上马,身后的褐眼秃鹫咕喔怪叫着,跟随着马步声而来。
两道黑点相互追逐着,白衣站在马背上,仙柠递给他一把弓,白衣挽起长箭朝褐眼秃鹫射去。
“咻!”
长箭趣÷阁直朝褐眼秃鹫射去,褐眼秃鹫悄无声息折回到高空,它等待白衣舍弃掉女子的尸体,便它就能够饱餐一顿,这就是沙漠的生存法则。
三天三夜后,白衣终于支撑不住,抱住仙柠和女尸滚下马来。
他一动不动,了无生息,左手躺着一把雪白的匕首,闪着耀眼的光芒,毒辣的阳光晒裂白衣的嘴唇,夜晚的寒风切割着他的身体,他和宗仙柠竟在沙漠中躺了三天。
他对宗仙柠的爱慕更多了敬佩,她就是那样一个奇女子,她是大漠的女儿。
第三日黄昏,秃鹫猛从天空掠下,它伸长铅蓝的长脖,走近些,又走近些,双翅微展,随时准备起飞,秃鹫发出咕喔怪叫,面部和脖颈变得血红,转动褐色的眼珠死死盯着白衣,突然它朝白衣的身体咬去,迎接它的是一柄雪白的匕首,深深插进了它的心脏。
白衣提着秃鹫,大笑了起来,他将女尸就地掩埋,仙柠从怀中掏出一根心笛,荒漠上响起一曲悠长、凄凉的笛声。
跃动的黑色火焰呼啸着奔来,那是匹黑马体型纤细优美,马步轻灵优雅,正是白衣数日前遇到的那匹黑马。
“待捉住黑马,有了银两,老子定要娶七个细皮嫩肉的娘们,好好地玩个爽。”一道尖锐的声音说。
“太他娘没出息,老子要去最好的青楼,老婆儿好是好,妙是妙,哪有青楼女子会啊啊叫!”另一道声音说道。
“娘的,找了十年还没找到那个小姑娘,真是晦气。”
二个强盗骑着马,挥舞着套马杆,朝黑马追来。
白衣手腕转动,手中的长绳好似长蛇般蜿蜒甩出,黑马脚踏黄沙,纵身闪过他的套绳,白衣大笑一声,抱着仙柠猛地从马背上跃起,身躯朝那奔来的黑马扑去,黑马嘶鸣呼啸,只感马背一沉,像道黑色闪电朝远方窜去。
马颈乌黑油亮的鬃毛拂过他的脸颊,白衣感受到这匹黑马的心跳,它是匹驰骋天地间的汗血宝驹。蹄下生风,肋如插翅,黑马从日落跑到日升,又从日升跑到日落,白衣紧紧抱住马儿,仙柠紧紧搂住白衣,任黑马如何颠簸也不肯撒手。
朦胧的月光,辽远的星空,沙漠上升起堆篝火,篝火上烤着狼腿,仙柠伸出洁白的玉指,轻轻抚摸着黑马脖颈上的鬃毛。
突然白衣瞧向远方,一团火苗渐渐近了,是白天那追马的强盗之一,他们是神刀镇关西霍元龙手下,纵横回鹘,无人能挡。
“妈的,老子盯了那么久的马,竟给你个臭小子抢走了,乖乖将马交出来。”,那强盗肚子滚圆,嘴角有两撇胡须,凶神恶煞地喝道。
“你想得美!”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胖子抽出斩马刀,刀身折射出月光,发出清凉的寒意。
“是你想得美。”白衣嬉笑着骂道。
“你奶奶的找死!”
强盗大喝一声,斩马刀横劈出去,斩马刀可一刀断马脖,何其锋利,关西强盗正凭借此刀,才能在回鹘肆无忌惮。
白衣将鞭子啪地一声朝胖子的脸颊抽去,手中抓起一把沙粒扔出,迷住强盗的眼睛,翻身上马骂道:“胖子,再回了。”
跑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十几缕火苗,火苗迅速朝他飘来,汉子的声音响起:“就是那小子,他骑的是汗血宝驹,快把他逮住。”
“马儿,马儿,你我能够在荒漠相遇,那就是缘分,你就带我突出重围吧。”
黑马听到此话,呼啸嘶鸣,前蹄震动大地,像荒漠上的一缕龙卷风,朝强盗疾驰而去,月隐蔽,天黑如墨,白衣瞧着远处火把,站起身搭着箭,只闻到‘咻’地一声,长箭射出。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起,银光闪闪的长箭插进强盗的脑门,他被杀死了。
白衣紧接着搭起一箭,身子后仰,一箭破空,长箭没进强盗腹部,他的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
“那小子会放箭,妈的,杀了我们四五人,大家快把火熄了,在四面拦马墙,千万不能让那小兔崽子逃了。”
“朝东面冲!”
白衣拍了拍马臀,高声大喝,众强盗皆是一惊,慌忙跑到东面去支援。
“我们走西面”,他轻声在马耳边说着,那里只守着一个强盗。
“啊!”
西面守贼惨叫声,长箭射穿他的心脏。
“妈的,该死的没有月亮,看不清路,被那小子耍了,快追。”
夜风远远捎来青草的气息,白衣骑马来到孜别克草原,忽的吆喝声传来,六七个汉子骑着健壮的马匹驱赶强盗,这些汉子外套蓝色袷袢,腰挂小刀,领头的是个魁梧汉子,身穿蓝色短装,衣衫上绣着狰狞的狼头,头戴蓝毡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