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虽然比箭弩看起来速度更快,但坚固不摧的藤甲依然没有被子弹击穿,子弹深深地嵌入了藤甲的缝隙之中,却无法对藤甲后在的蛮兵造成实质性地伤害。中弹后的藤甲兵依乎都略松了一口气,看来汉军的新式武器也不过尔尔,但这仅仅是藤甲兵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因为下一秒,他们的灭顶之灾就来临了。
原本乌黑的弹丸此刻呈现出来的是暗红的颜色,这种颜色是火枪内火药爆燃之后弹丸加热的效果,弹丸从枪口飞出来的时候,几乎是一颗灼热的火球,由于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击中目标之后,弹丸的温度虽然略有下降,但足以引燃被油浸过完全干透了的藤甲。
火焰从一名中弹的藤甲兵胸口腾起,不过是眨眼的工夫,这名藤甲兵全身上下已经被火焰包围了,再没有比油浸过的藤条更易燃的东西了,那名藤甲兵在熊熊的烈火之中满地打滚,发出绝望的凄厉的叫喊声,但这一切都是一种徒劳,很快他就声息全无寂然不动了,那身引以为傲的刀枪不入的藤甲此刻成为葬身他的火牢笼。
火枪营的士兵采用三段射击法,用来弥补填装火药浪费的时间,所有的火枪手被分为了三组,一组开火射击,一组在后面待命,另一组填装火药和弹丸。第一组射击完成后,退下来继续填装火药,方才候命的第二组前进到第一排进行发射,第三组完成火药填装之后进入待命状态。如此循环,保证了火枪营可以连续不断地发射子弹,对目标之敌进行不间断地打击。
一颗颗暗红色灼热的弹丸向着毫无反抗能力的藤甲兵射去,每一个被击中的藤甲兵毫无例外地被大火焚身,绝望的藤甲兵满地打滚。无奈这些油浸过的藤条根本就无法扑灭,更大的灾难是这些被火烧身的藤甲兵乱滚乱窜,殃及了许多并未中弹的藤甲兵。熊熊的火势从前面一直向后面蔓延过去,五六百藤甲兵有将近一半葬身于火海之中。
朵思大王在后面督战。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不过是片刻的光景,无往而不胜的藤甲神兵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腩,鬼才知道汉军从那里找来的可以喷火的铁管子,真是太可怕了。这些藤甲兵可是朵思大王的宝贝,眼睁睁看着他们葬身火海,朵思大王心痛如绞,急令残余的藤甲兵立即撤退。逃出火枪的射程。
“追击!”刘泽下达了第二道的命令,火枪手们立即跃出了阵地,向着仓皇逃窜的藤甲兵追击而去,枪口中的子弹,也没有因为快速的行进而变得迟缓,纵横交错的火力网依然覆盖着整个阵地,藤甲兵想逃,那可是没门!子弹的速度可比人跑步的速度快得何止百倍。
最后一名的藤甲兵倒在了烈火之中,而朵思大王也没能逃脱过流弹的袭击,他肥硕的脑袋被一颗弹丸给击穿了。不过他还处算是幸运的,能留了一具全尸,五百多名藤甲兵的下场可就凄惨的多。全部都是活活地被烧成了焦炭模样,面目全非。
藤甲兵的全军覆灭和朵思大王的暴毙,让在后面掠阵的孟获看得心底凉气直冒,一瞬间他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选择与刘泽为敌,全南中最精锐的藤甲兵灰飞烟灭,最残暴的朵思大王伏尸当场,孟获寒气袭上心头,朵思大王的下场想必就是他的下场。
在火枪营大获全胜的同时。赵云等人已经奉刘泽的命令迂回到了三江城的侧翼,抢渡甘南水和西城水。对三江城发起了突袭。朵思大王一死,三江城的蛮兵群龙无首。早已是乱做了一团,赵云趁势攻入了三江城,大肆掩杀起来。
祝融亮眼看形势不妙,急劝孟获道:“大王,三江城完了,我们快逃吧!”
孟获此刻却是心灰意冷,滇池失守,他几乎丧失了自己全部的兵力,三江城失陷,将他最后的希望也泯灭掉了,南中地域再广阔,却已再无他的容身之所。想到此处,孟获大吼一声,对着他身边残存不多的护卫亲兵喝道:“儿郎们,我南蛮只有战死的英雄,绝无屈膝的孬种,跟我上,和刘泽拼了!”孟获说罢,挥舞着大刀,不退反进,策马向靖军大营方向飞奔而去。
护卫蛮兵也被孟获视死如归的气概所感染,纷纷策马追随。
本来火枪营已是收兵回营,不料一支人马竟然冲杀而来,急忙举枪欲射,刘泽远远地瞧见是孟获杀了过来,便喝令火枪营不得开枪,转令陈到率兵将孟获团团围住。
孟获的人马本来就没有多少,陈到率军向前,将孟获团团围在核心,陈到举枪喝道:“孟获,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孟获双目赤红,一手挽着疆绳,一手紧握着弯刀,奋力一斩,将一名靖军的骁士砍翻于马下,他光着膀子,臂上的肌肉上下跳跃着,虽然身处重围,却也是一脸无惧,大喝道:“要我孟获投降,简直是白日作梦,今本大王纵然死在这儿,千千万万的蛮民,你们也休想杀尽!”
陈到正待上前将孟获擒下,刘泽纵马过来,示意陈到退下,呵呵一笑道:“孟大王果然是英雄盖世,豪气干云,佩服佩服。”
孟获直直打量着刘泽,沉声喝道:“你又是何人?”
刘泽淡然地道:“在下刘泽。”
孟获悚然一惊,想不到眼前的人就是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死敌刘泽,若在以前,孟获非得拼死上前,也要和刘泽拼个你死我活,但此时刘泽虽淡然而立,却是不怒而威,凛然之间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夺人气魄,孟获的气势一瞬间便矮了几分,只是失神地喃喃道:“你就是靖王刘泽?”
刘泽道:“孟大王,在下兴兵至此,本无意冒犯大王尊颜,只是北上巴蜀,南中乃是必由之地,故而只能是出此下策向大王谋求借道。只可惜大王弗许,不得以才先礼后兵,得罪之处,还请孟大王海涵。今日在下还是一如既往,只求借道,不谋南中一草一木,如果孟大王愿意和在下交个朋友的话,就此罢了刀兵,把酒言欢如何?”
本来已经抱了必死决心的孟获一听刘泽的话便呆住了,刘泽居然要跟他讲和,这可能吗?现在的孟获已经是一无所有,连他也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格再来和刘泽谈条件了,莫非是刘泽在戏耍他?但孟获从刘泽的眼神之中,读出来的是真诚,可放下刀剑,与杀妻杀族人的仇人把酒言欢,却是孟获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孟获倔强地摇头道:“你杀我妻,屠我族人,孟获与你不共戴天!南蛮的汉子头可断,血可流,与仇人并肩而坐,那是绝无可能的事!要么做一世的朋友,要么做一世的敌人,今日我孟获纵然死在你的刀下,也绝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
刘泽呵呵一笑,看来这孟获到也是有一付铮铮傲骨,直认死理,刀架在脖子都难以让他回头。刘泽意图在中原,不可能把大把的精力放在南中这块蛮荒之地上,进攻南中不过就是为了打通前往巴蜀的道路,杀掉孟获全无意义,将来西南蛮夷未必不会出现另一个孟获,所以针对南中的方针,刘泽一贯还是以和为上。
“把人带上来。”对付倔强的孟获,刘泽还是有自己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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