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一年秋十月,广州南海郡番禺。n顶n点n小n说,w←ww..c☆om
从番禺城出来向南数里,便是珠江口,不过汉代还没有珠江这个称谓,那时名叫郁水,郁水的入海口远比后世要宽阔的多,浩浩荡荡,横无际涯。一座新的港口便矗立在此间,江上船只往来,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刘泽在军师诸葛亮和新任广州刺史赵风的陪同下,出现在了港口上。
赵风原来是下邳相,刘泽撤军徐州之后,赵风自然就不可能再担任下邳相了,刘泽给他安排的新职务就是广州刺史。天下十三部州原本没有广州,刘泽于建安十年新设立了广州,将原先交州的南海合浦苍梧三个郡划归了广州,治所就设在南海郡的番禺县。交州治所则由广信迁往了龙编,交州下辖改为郁林、交趾、九真、日南、桂林五个郡,其中桂林郡是新设立的郡,从郁林郡分割出来,郡治在潭中。交州刺史仍由吴巨来担任。
广州刺史部辖区也由原来的三个郡重新划分为五个郡,新增了潮汕郡和琼崖郡,郡治分别为揭阳和徐闻,刘泽还专门派船队南渡琼州海峡,登上了海南岛,并在海南岛上设立了朱崖县,对海南岛进行大规模地移民和开发。
刘泽之所以新设立广州刺史部,就是为了加强对南部边远地区的控制。放弃徐州,并不等于放弃徐州的百姓,根据《靖吴秦淮条约》的规定,徐州百姓享有去留的自由选择权,而接近百分之八十的民众选择了跟随刘泽撤离徐州,百十来万的徐州百姓抛屋弃产,背井离乡,完全就是基于对刘泽的感情。徐州百姓走的是那么的毅然决然,放弃祖业,放弃田产,放弃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土地地,义无反顾地踏上前途茫然未知的道路,因为他们相信。只有在靖王的统治下,他们才可能过上好日子,只有跟随靖王,才能免除兵祸疫病灾荒。
刘泽没有辜负百姓对他的这份信任,在对徐州迁移百姓的安置上,惮精竭虑,费尽心机,争取让每个人移民都得到妥善的安置。徐州的百姓,分别被安置到了淮南、荆州和广州。他们都获得了房舍和田产的补偿,由于广州路途遥远地处蛮荒,凡是移民广州的百姓,刘泽嘱令各级官府要给予特殊地照顾和额外地补偿。大量的人口涌向了广州,让原本荒凉的南海郡人丁兴旺。而广州港的繁华和富庶则让许多在港口打工的徐州移民尝到了甜头,原本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样可以赚得到钱,而且比起种地来。在港口做工,完全是旱涝保丰收。可比靠天吃饭实惠地多,许多徐州移民庆幸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多少的明智。
广州港的繁荣,则完全是得益于海上丝绸之路的开通。海上丝绸之路始于东汉初年,由于经由西域的陆上丝绸之路经常遭遇到匈奴鲜卑羌人的骚扰,许多波斯大食的商人便另辟蹊径,横渡印度洋。穿越马六甲海峡,抵达汉朝的交州,以希望寻找出一条新的丝绸之路来。不过交州地处蛮荒,与中原相隔万里,地理上的不便使得海上丝绸之路在最初开通的两百年里。并没有获得很好的发展。
刘泽入主交州之后,下令重修灵渠,将湘水和漓水连接起来,从襄阳或武昌出发船队,沿水路南行,便可以一路直抵番禺,水运的开通大大地减低了运输的成本。大量的丝绸被贩运到了番禺,鼻子灵光的波斯大食商人蜂拥而至,新建的广州港集贸易航运为一体,成为了广州最繁华的所在。
此次刘泽南行,还带来了刚刚在香镇(那个地方是孙尚香陪嫁地,刘泽便为它取名为香镇)出产的青花瓷器,一投入市场,便被众多的波斯商人一抢而空。这些波斯商人出手阔绰,价格昂贵地令人咋舌的青花瓷器,都是整车整车地买,眼睛都不眨一下。抢到的兴高采烈,闻讯赶来没有买到了懊丧不已。几个波斯商人围着一个年经的波斯商人手舞足蹈,兴奋地说个不停。
刘泽正好微服路过集市,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年轻波斯商人的脸上,高鼻梁蓝眼珠,典型的西方人特征,刘泽微微一怔,这个年轻商人有一种似曾相识地感觉,但刘泽很快地摇摇头,这个年轻人不过才二十多岁,怎么会和他有交集?刘泽暗自笑了一声,正准备离开,却听得那些人叽哩咕碌地高声叫喊了一通,虽然刘泽听不懂这些番邦之语,但他们话语中反复地提到了“鲁卡兹”这个发音。刘泽怦然一动,令人将这几个波斯商人唤了过来,询问道:“你们所提及的鲁卡兹是何人?”
那几名波斯商人茫然未知,显然他们听不懂刘泽的发音,倒是那年轻商人手按胸口,弯腰向刘泽行了一礼,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我就是鲁卡兹,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十几年前与刘泽打交道的波斯商人鲁卡兹此时就算活着也恐怕是垂垂暮年了,刘泽也不过是闻听到这个名字才有感而发,听得这个年轻人也叫鲁卡兹,这才想起鲁卡兹不过是姓氏而已,正如中土的张王李赵一样,同姓之人多的数不胜数,或许这个鲁卡兹只是偶尔和那个鲁卡兹同姓而已,刘泽微哦了一声,淡淡地道:“没什么,只是我曾经有过一个波斯朋友,也叫鲁卡兹,十几年过去了,想必他也老了。”
小鲁卡兹面露喜色地道:“阁下定然就是福源庄的刘泽刘大掌柜吧?”
刘泽一听,也惊喜地道:“正是在下。想必你就是老鲁卡兹的儿子了?”
小鲁卡兹道:“是的是的,我父亲曾经说过,只有到洛阳找到刘大掌柜,才可能在中土买到青花瓷器,除了刘掌柜,其他人断无货源,今日集市上有青花瓷器卖,父亲果然说对了,真是刘大掌柜,今日有缘相见,幸会幸会。”
在这儿能见到故人之子,刘泽也是颇为欣喜。“不知令尊可好?”
“我父亲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小鲁卡兹道,“丝路断绝,我父亲一直未能再来中土,临终前还嘱我有机会一定要来中土,见一见刘大掌柜,打通丝路,一直是他最大的梦想。”
刘泽听老鲁卡兹已经去世,也暗暗伤感了一阵,一个长年奔波在丝绸之路上,为中西方的贸易立下大功的鲁卡兹就这样离开了,至死也没有机会再次行走在丝绸之路上。他对小鲁卡兹道:“很好,你继承了你父亲的遗志,不远万里地来到中土,的确是好样的!你放心,陆上的丝路断绝了,海上的丝路将永远不会断绝,只要我们共同努力,必定可以打造一条货通东西的贸易之路。欢迎来到广州,这位是广州刺史,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一定帮你们解决的。”
赵风含笑施礼。小鲁卡兹却是大吃一惊,他也是几次来到中土,从小跟着父亲学会了汉语,也知晓了中土的风土人情,他知道这广州刺史可是广州最大的官,却对刘泽俯首听命,这刘大掌柜真的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刘泽也没有点破自己的身份,与小鲁卡兹叙了一阵,含笑离去。
海上丝绸之路已经吸引了大量的波斯商人,随着高端的青花瓷和好的丝绸大量地投放市场,会有更多的商人来惠顾,海上丝路必将会前途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