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射早已被仇恨蒙敝了心智,一心只想着为他爹报仇,根本就没考虑敌我力量的悬殊,几乎是倾城而出。,,, ..不过黄射还没有冲动到率军直杀到徐州军营前的打算,他也明白,指望这兵力去报仇,恐怕还没到徐州军的军营前,就已经被人家给灭掉了,所以黄射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在半路设伏,倚仗自己对章陵地形的熟悉,暗伏兵马于险隘之处,等刘泽的大队人马走进了,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章陵以东的断蛇岭,是徐州军的必经之地,这里山高林密,徐州军最擅长的骑兵几乎都派不上用场,所以黄射将伏击的地选择在了这里,将一万多的士兵化整为零,潜藏在密林深处,只等鼓声一响,四下一齐杀出。
担任先锋官的是第一军团的副都督赵云,他亲率第二步兵师第一旅的三千步卒作前部,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为刘泽的大部队开辟一条西进的通道。一般在平原地带,赵云做开路先锋时,必定是带三千弓骑,但从西阳通往章陵的路,几乎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和丘陵,弓骑根本就无法施展开来,所以赵云此次便率第二步兵师的三千健卒为开路先锋,为大部队扫清障碍。
行至断蛇岭下,遥望此山蜿蜒盘旋如一条巨蟒横亘于前,山势险要,林深郁密,赵云勒住缰绳,纵然他胯下是上等的汗血宝驹白龙马,也累得气喘吁吁。从肩膀的位置上沁出似血非血的红色汗液来,可见这一段的山路是如何地艰辛了。
赵云拿着马鞭遥指前面的这座山峰,对向导道:“此乃何山?”
向导便是此处的山民,禀报道:“启禀将军,此处名曰‘断蛇岭’,绵延百里,山势险峻,只有一条山路横断此山,故而称之为断蛇岭,乃西去章陵的必经之路。”
赵云看此山如此险恶。又是唯一一条通往章陵的路径。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吩咐军队全神戒备,箭在弦,盾在手。刀枪齐备。严阵以待。赵云多年行军打仗。经验丰富,一看此地地势如此险要,是一处天然的伏击场所。自然就留起神来,倍加心。
刚走到半路之上,忽听半山之处鼓声大作,呐喊之声四起,无数地箭矢从密林深处射了出来,袭向赵云的队伍。
既然赵云早已准备,自然不会有任何慌乱,看到敌军伏兵四起,立即沉声下令道:“结阵!”
刀盾兵迅速地向外移动,护在左右两侧,不过几息的功夫,在徐州军的阵中两侧,一面面的盾牌紧紧相连,就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从半山上射下来的箭矢,皆被挡在了盾牌之外。这些士兵也都是久经惯战的士卒,都是平原军的老班底,临危不惧,处惊不乱,虽有敌袭,一无所惧,以最合理的阵形应对起来。刀盾兵在最外沿的部位构筑第一道防线,长枪兵在其后提供强力地支援,弓箭兵则在里圈对伏击之敌予以还击,整个阵形几乎是无懈可击,在遭遇到敌人的突然袭击之后,还能如此从容快捷地布出这个寓攻于守的阵型来,天下还真没有几支部队可以如此做到。
黄射当先一骑,率军高声地呐喊着,从半山坡上直冲了下来,企图凭借着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的气势撕裂徐州军的防线。黄射舞了一柄大刀,冲至徐州军前,大声地喝道:“甘宁何在?”黄射已知甘宁是他的杀父仇人,此次出兵,就是想亲手杀了甘宁来报仇。
赵云冷笑道:“何方鼠辈,也敢在此耀武扬威?”
黄射怒目而视,厉声道:“我乃章陵太守黄射是也,你是何人?”
赵云并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冷笑一声道:“你就是黄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黄祖不识时务自取灭亡,妄图螳臂当车,难不成你也要步你父后尘?”
黄射闻赵云辱及他的先父,勃然大怒,也没考虑面前的对手是何许人也,直接就拍马舞刀直取赵云。黄射充其量也只能是归于三流将领的行列,和赵云单打独斗,那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较量,此时他脑子一热,拍马冲了上来,纯粹是找抽来了。
赵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烂银枪在手,如银龙出海,就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一枪就洞穿了黄射的前胸,黄射至死都没有看清楚赵云这一枪是如何刺出来的。
黄射一死,章陵兵群龙无首,登时便乱做一团,根本就无心再恋战了,更别伏击徐州军,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四下而逃做鸟兽散。
赵云也不多加追杀,在后面掩杀一阵,便鸣金收兵了,出了断蛇岭,直望章陵城杀去。
章陵城的守备兵力都被黄射调走了,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赵云来到章陵城下,派一队降兵上前诈开了城门,随后大军一拥而入,章陵城大大的官员还没有明白过怎么回来,赵云的军队已经是占领了章陵。
有赵云的开路,刘泽的大军如履平地,顺利地抵达了章陵。从章陵向西,越过汉水,就到了襄阳地界,不过荆州的水军实力过于强大,现如今已全部集中在了襄阳以东的汉水江面上,目的就是阻挡徐州军的西进之路。虽然收编江夏水军之后徐州军也算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水师,但无论船只的数量上还是兵力多少上,荆州水军无疑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以这次刘泽根本就没有调甘宁的水师北上襄阳,而是让他随同徐荣去进攻防守相对薄弱的江陵,至于进攻襄阳的人马,全部是清一色的步骑兵,没有任何水军。
刘泽明白,现在徐州水师刚刚草创,远还没有达到形成战斗力的阶段,就算把这五年水军全数派到襄阳来,也不过是以卵击石。何况汉水远没有长江宽阔,就算是想渡汉水进攻襄阳,也不是件太难的事。不过此时拿下章陵,趁势而西渡汉水直捣襄阳时机并不太成熟,刘泽有着一个全盘的计划,那就是敲掉横在襄阳前面的一颗钉子——新野。
新野虽然不过是一位不起眼的县城,但它却是荆州的门户所在,是荆州进攻中原的跳板,也是荆州防备中原进攻的屏障,战略位置前突,一直是荆州的防御重镇,要想拿下襄阳,必然得先取新野,既得新野,襄阳便完全失去了屏障,彼此再攻,便可轻易而下,所以刘泽将目光最先盯在了新野。
┄┄┄┄┄┄┄┄┄┄┄┄┄┄┄┄┄┄┄┄┄┄┄┄┄┄┄┄┄┄┄┄┄┄┄┄
徐州军踏破江夏,挥师北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章陵,在襄阳引起了很大地震动。江夏与襄阳相隔甚远,就算江夏失守,对襄阳的震动都不是太大,但章陵不同,章陵与襄阳就隔着一条汉水,唇亡齿寒,荆州牧刘表深深地感到了危机的来临,襄阳城内城外,更是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于是刘表急召州牧府的所有幕僚和将领商议应对之策。
荆州官员的情绪普遍低落,刘泽的徐州军来势汹汹,接连攻克了江夏、章陵二郡,尤是安陆一战,一举就吃掉了刘磐所统率的五万骑兵。刘磐是刘表帐下为数不多挂得上号的悍将,五万骑兵更是荆州最大的机动力量,但仅仅只是一战,五万骑兵全军尽墨,悍将刘磐身首异处,徐州的重甲骑兵在荆州令人谈虎色变,荆州在接连受到重创之后,几乎所有的官员对能不能守得住襄阳持悲观态度。
见众人都不开口,刘表只得再次开口相询:“现如今刘泽大兵压境,诸公有何退敌的良策?”
年近花甲的刘表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一些,略带些花白的头发收拾地一丝不苟,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姿容端直,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些儒雅的风范,不过这些天来战报频传,让刘表几乎是彻夜未眠,眼圈都熬红了。
蔡瑁在竟陵畏敌如虎萎缩不前,几乎受到了襄阳民众的一致贬低,不过蔡瑁仗着妹妹蔡氏得宠于刘表,退兵回襄阳之后也没有受到刘表的问责,蔡瑁反倒是沾沾自喜,认为自己保全了荆州的有生力量,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刘磐冒险突进,身死兵灭,给荆州造成了多大的损失,自己审时度势,保存实力,否则被刘泽把十万大军再吞掉的话,现在襄阳几无可御敌之兵了。
“徐州军强在步骑,我荆州强在水军,我军应暂避其锋,扬我之长,避我之短,所以我军应退守汉水一线,依仗水军优势,力保襄阳不失。”
蔡瑁似乎是想将他的逃跑主义发扬到底,不过支持者倒也不少,许多人都随声附和,蒯越道:“蔡都督言之有理,新野孤悬汉北,决计难以守住,弃新野而保襄阳,实为上策。”
这时,堂下一人忽道:“主公,此议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