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陵门”几个人的对话让谷修已然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但他也是没想到这帮人只是被自己组织利用的可怜小虫,他们对此地墓穴根本一无所知。然则,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这林子的确暗藏玄机,里面的危机是他无法预料的,若要真是有那么多危机存在,想来这墓的价值定然不可估量。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掘墓的人都找不到的墓,他一个从来没有盗墓过的人又凭什么能找到?他暗自思索,虽然这些人并没有让他得到很多可用的信息,但是确定他们的身份,又确定此处有墓穴,那哪怕是掘地三尺,他也要将这墓地所掩埋的震惊给挖出来。
他有董策,就拥有那些牛蛮之力的亡命之徒,哪怕这地方再怎么危险,有这些骁勇之人在,所有的险阻都会被他们踏平。只是董策毕竟是个校尉,告诉他这些事情,他会否反对干这行当?亦或者他是否会将宝藏占为己有,只留给他们一点杂碎?
如八坚所说心怀叵测之人总是充满了各种猜忌,谷修认定董策为人自卑,一心想着让自己的地位不断提高,如果真找到古墓,那结局并不容乐观,指不定他还会杀人灭口,将这个秘密独吞。
这一想,谷修眉头微皱,原本想救他再加以利用的心态荡然无存,只有他死了,他才能将那些兵士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些兵士都是杀人抢劫的恶徒,董策死后,若是他们知道有宝藏,定然跟着他干。而李广利那边正是打了胜仗,处于全军亢奋的时候,他们这群人若是长久不出现,他也会觉得他们在战斗中死了,这正是一个光明正大可以消失,吞财的机会。
谷修暗自盘算,内心豁然开朗,他从未那么开心过,然则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听一声凄厉尖叫,三个矮小汉子霍然站起身,望着那声音来源,秦大师一脸懵圈道:“这声音……莫……莫不是去寻野果子的刘黑?难道……他碰到了……又碰到那些活……活尸了?”
韩大哥当机立断道:“老二,和我去看看。”又将目光对向老七:“你在这里陪着秦大师,若发现异况,或者我们没有回来,你们先走!”
“可是大哥……”老七看了看秦大师,面露为难。
韩大哥看出了老七的心思,道:“要回去的路还长,如果我们真活着,要靠他离开茫茫沙漠……”
“不……这……这就我和老七,我怕……怕出事!”秦大师闻得变故,吓得脸都发白了。
尤老二道:“你再多废话,我们就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反正回不回去都是死!”说着,便和韩老大奔入灌木丛中,二人身材矮小,动作却是敏捷,一溜烟就不见了。
谷修自不会多待在原地,他紧随其后,但他知道这二人身手不容小觑,所以不敢贸然接近。
凄厉的叫声,声声灌耳,仿佛那威武大汉是被一寸寸撕裂,但是距离近后,那声音骤然变轻,直到最后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了。
高耸树冠下的林子并没有因为突然没有叫声而变得安静,一片幽蓝色的环境下,谷修靠在一棵巨树后面,韩从进和尤化也顿然停下了步子,因为在他们的面前有一道奇怪的声音,很慢……很慢……像是肉贴在地上一步步往前挪动的声音,这声音在突然寂静的气氛下,显得尤其妖异。
谷修跟着付羌子的几年,见过他虐待人的画面,其实要说那灌木丛里真有什么异物,按照他的性子会直接冲过去看个清楚,像他现在这样不知状况的猜测,反而弄得浑身紧张兮兮,毛骨悚然。
他沉沉喘了口气,在他压抑喘息的瞬间,韩从进和尤二已经警觉拔出了身上佩戴的看着粗犷的短刀。尤二显然有点畏惧,他吞了口唾沫,小心喊了一声:“老十七?”这话喊得毫无底气,声音都在发颤。
灌木丛的叶子开始微微抖动,二人不安地向后退了一步,谷修比他们可要镇定多了,他悄悄拨开挡住视线的几片叶子,因为他是蹲着的,那东西正好也是钻在灌木丛里的,二者平行,所以看不清楚,于是乎他轻手轻脚站起身,那灌木丛中似乎钻着一团巨大的物体,它正慢悠悠移向韩从进和尤化,二人似乎完全被恐惧的氛围震慑住了,脚步钉在原地,根本不知退。
就在那一瞬间,忽然有一只血淋淋的手冲破了二人惊恐的底线,他们狂叫一声,跌倒在地,那模样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谷修想恐是这帮人前面受了太多刺激,所以面对危险根本无法冷静。
那血淋淋的手抓住了尤二的小腿,尤二惶恐叫了起来,脚不断蹬着,直到那手松脱,他悚惶地向后爬开。一个人越害怕的时候,这种情绪越会扩张,以至于无法用清楚的思维去分辨,每个细胞都在歇斯底里。
谷修和他们虽然保持了一定距离,但还是看清楚了那东西到底为何物——那是个人,血淋淋,面目可憎的人。
只是……谷修汗毛竖了起来,那人的脸腥红一片,开始以为是染了血,但仔细看是被剥皮了,人的脸皮被活活剥了!而他的眼睛只剩下黑红色的窟窿,这样的眼睛他在肖家大院看到过,当时付羌子挖掉了肖老爷的眼睛,那眼睛黑洞洞的,细碎的肉堆积,血不断涌出,就和这人的一样!
虽说已面目全非,但谷修还是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是那威武汉子。他怎么会变成这番模样?是遭遇了什么野兽的袭击吗?不……野兽要杀人那都很干脆,那威武汉子的脸皮很明显是被齐整扒下的,那需要很好的刀工,而且野兽不会剜人的眼睛,因为那手法过于繁琐,这似乎是一种施虐,很残忍的施虐。
完成这种虐待的要不是恶鬼,要不是人,谷修略微震惊地望着威武汉子从灌木丛中一寸寸挪出来,因为痛楚,他已无法说清楚任何的话,发出的都是“咿咿啊啊”的呻.吟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