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宁的判断,众人毫无疑义。不过藤蔓五十千克上限承重量,不由得让人犯愁。
一行七人中,男生不必看了,肯定都超过100斤,四个女生,秦小茹最轻,可是她脚有伤,行动不便。易青璇到是很想试试,不过她自家人知自家事,运动神经本就不发达,还主动尝试高难度动作,不是自杀是什么。
苏宁将目光移向陈婧,舞蹈家的平衡能力毋庸置疑。
“有问题吗?“苏宁问。
“你说呢?”
陈婧笑得妩媚,说实话,对于这份挑战,陈婧心里有些紧张没底,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没底不正代表不确定的未来吗,一种从未有过的战栗和刺绪。
“不行!太危险了。”苏宁想也不想,一口否决。
陈婧语气一变,毫不客气地冷然道:
“不行??你是陈姝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剥夺别人的选择?!”
“我发现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私,自以为是!你只相信你自己,不愿相信任何人,即便是你的队友,你也会保持一定的质疑。质疑她的能力,有没有资格当你队友。你不觉得这样做,会伤害别人的自尊吗?”
“你看看她们,你以为你会比易青璇和秦小茹更了解关心陈姝吗?!”陈婧指着二女。
苏宁顺着手指方向看了过去,易青璇和秦小茹都没做声,只是鼓励地朝陈姝挥舞小拳头。
苏宁顿时哑口无言,他认真反思,大家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事实的确如陈婧所说,继承教授和教官记忆之后,他的姓格在磨难中逐渐变得自我,在某种意义上,这并没有错。强者的心必定是骄傲的。
但是有一点必须得承认,苏宁刚刚被陈婧说了才意识到,他某些事情上的处理方式,以及说话口气,不自觉地形成某种优越感,刺伤了同伴的自尊。
毕竟大家都是少年人,谁也不愿意服输。
想不到以前最讨厌的优越感,有一天竟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苏宁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随后,他认真地对陈婧歉意道:
“抱歉,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全。”
见苏宁道歉,陈婧也无意穷追猛打,当下见好就收,话锋一变,幽幽道:
“我是陈姝的姐姐,更有资格担心她的安全。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人的责任,只有学会承担责任,才会成长成熟。我们身上注定背负了太多期望和目光,不可能像普通女孩那样,无忧无虑的长大,学习,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子,然后慢慢变老。”
“陈姝学舞蹈,是为了超越我,其实,如果时间能回头的话,我更希望我的妹妹能快快乐乐的长大,不用承担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但是,世界上哪有后悔药吃,既然如此,作为姐姐的我,就应该教会她怎样承担压力下的责任。”
苏宁没有反驳,两姐妹的恩恩怨怨,他不清楚,也没必要充当和事老,时间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以后会不会再发生陈姝跳楼的那一幕,谁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陈姝不能死!
苏宁死死拽住安全绳,紧紧盯着摇摇晃晃,行至中途的陈姝,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会第一时间将陈姝拽回来。
陈姝双手打开,平举,以保持身体平衡,脚下一点一点地朝前方挪动。海风呼啸地扬起她的马尾,遮住前额。
忽然,不知是不是海风太大,吹动了藤蔓,陈姝在空中左右摇晃两下,仿佛随时会跌倒。
苏宁一看情形不对,右手刚准备用力,陈婧刚才的话又回响在耳边,是啊,自己真的能剥夺别人成长的权利吗,不到最危急时刻,不用拉回来,相信对陈姝来说,也是一次历练。苏宁稍稍松开了手。
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陈姝已经站稳身体,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挪去。
身后,易青璇死死抓住手中的消防斧,指尖泛白。秦小茹半分钟才呼吸出声,手中灰兔背上的毛,很明显得少了一小块。
陈婧只是默默的看着,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终于,陈姝走完了不到二十米的空中藤蔓桥。站在地面,兴奋地朝大家挥舞小拳头,额头晶莹的汗水已渗进乌黑长发中,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点圆润的金光。
众人长松了口气,紧张神色舒缓下来。苏宁示意陈姝赶紧在那头找个小树桩或者突起的石墩,然后将安全绳绑个内结。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对面竟然一个石墩或者树桩都没有,甚至连突起的东西都没有,整个悬崖光秃秃的一片,最近的书,都在五十米开外了。
也就是说,如果想绑着对面的树过去,安全绳的长度至少要70米,可是众人手中的安全绳有70米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所有安全绳全部加起来,也才40米不到,这下可犯了难,绑硬物的方法肯定行不通。
既然行不通,那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办法了。
苏宁拿眼睛望着陈婧,陈婧不傻,自然知道苏宁想表达什么。
她没有任何犹豫,朝苏宁点点头,果断地拿起安全绳绑在自己身上。
番薯看样子想要阻止,伸手想要去夺陈婧手上的安全绳,被她严厉制止。
“大姐,你这是?”
陈婧只是拍了拍番薯的肩膀,没有说话。随后将安全绳另一头丢给苏宁,朝大家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比出放心的手势,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藤蔓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