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轻笑着上了马车，同苏郁郁作别。
看着二王府的马车走远，秋桐凑过来低声道：
“想不到将门之后的二王妃，居然也敢有人，打她的主意。”
“后宅是女人的地方，有些时候，心性太过刚直，反而容易折损。”
苏郁郁轻叹着。
“奴婢可是听闻二王爷待二王妃十分亲厚，夫妻感情甚笃呢！”
“越是这样，或许，反而越容易遭人惦记。春天花开了，蝴蝶围着鲜花儿转，总会有骚狐狸看不过眼。”
说罢，眼眸掠向了一旁的柳心舞，似笑非笑。
“娘娘，您别太过分了！”
柳心舞身旁的莲心怒道。
苏郁郁淡淡一笑，回眸往山门上走去，并不理她。
“注意你跟王妃娘娘说话的方式，莫不是这般，想揽过骚狐狸的名头，给自己长脸？”
身后，秋桐放慢脚步，掩唇讽道。
莲心怒意上涌，却被柳心舞使过一个眼神拦住。
她到底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撒泼的好时机。
苏郁郁领着秋桐，穿过浅草寺中庭，刚迈上大殿台阶，便听得身后有一道尖利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听着分外熟悉，还带着几分，讨打的意味。
“哟，这不是咱们家的私生女吗？怎么今日也来上香了。”
苏郁郁微微蹙了蹙眉心，而后舒展开来，缓缓转过身。
不远处，纳兰夫人陆氏，领着五小姐纳兰云絮，施施然而来。
“母亲。”
苏郁郁淡笑着行礼问安。
“纳兰夫人，纳兰小姐。”
都是有头面的人家，柳心舞自然不敢怠慢。
“原是四王妃，老身有礼了。”
纳兰夫人这次学聪明了，并不招惹苏郁郁，而是行了个大礼。
目光从柳心舞身上一扫而过，并不留意。
只是这礼行地太过夸张，反而让旁人觉得苏郁郁登上高位，有些刻薄自己这位嫡母了。
苏郁郁走下台阶，虚托了一把纳兰夫人的手腕，也跟着恭身行了一礼，笑道：
“母亲缘何这般大礼，真是折煞女儿了。”
这一来一往，倒是扯平了。
外人若不是觉得纳兰相国家识礼重礼，那便是觉得，这一对母女之间，肯定有过龃龉。
纳兰夫人和蔼一笑，道：
“时候不早了，你二姐前些日子感了风寒，在家躺着，我得赶紧上完香回去照料。”
“母亲还真是心疼姐姐。”
苏郁郁随口答道。
纳兰夫人微微欠了欠身子，冲纳兰云絮使了个眼色，然后朝佛堂大殿走去。
“几日不见，倒是越发地人模人样了。竟也学起旁人，穿金戴银了。”
纳兰云絮从她身旁经过，却顿住了脚步，似上下好生打量了苏郁郁一番。
苏郁郁轻巧一笑，声线微挑：
“你是想让我的丫鬟给你掌嘴么？在本王妃面前，哪有你一个未出阁的庶女，插嘴的份！”
“难不成，你还想打我？”
一想到那日的事，纳兰云絮气上心头。
“打你？”
苏郁郁冷冷一笑。
“打你，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这佛门清净之地，你若是在这撒泼，简直与畜生污秽无异。”
“你！”
这一回，纳兰云絮怒上心来，一咬牙决定先发制人。
她猛地甩开了胳膊，正准备报从前的一掌之仇。
反正父亲不在，母亲又默许她为之，看谁还敢拦。
苏郁郁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就在她抬手的那一瞬间，故意将手腕上的环扣松开，然后下意识抬手去挡。
这一击一挡之间，苏郁郁腕子上的金镯子，瞬间脱落飞了出去。
不偏不倚，“噗通”一声，正巧落在了一旁的，青瓷荷花缸中。
虽然没有打着苏郁郁，但是打落她一只金镯子，纳兰云絮纵然心绪难平，倒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不由得拍了拍手，一脸得意。
苏郁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而后立马变换了神情，三步并作两步，踉跄着扑到青瓷荷花缸边。
大喊道：“我的镯子……”
纳兰云絮站在原地，居然从苏郁郁脸上依次看到了焦急、心疼、懊恼……
各种不好的情绪崩现，倒是令纳兰云絮，大为欣喜。
“我说纳兰婉儿，你即便是当了四王妃，也不过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私生女。一只破烂镯子罢了，竟也能让你如此难过。今日本小姐，还真是开了眼界。”
“五姐姐，这只镯子可是我成婚翌日，皇后娘娘赏赐的圣物。我日日供奉着，唯有今日浅草寺上香，才敢戴出来。
你如今损毁了宫中御赐之物，不知皇后娘娘知道后，是会把你炖了，还是煮了呢？”
苏郁郁说得痛心疾首，可秋桐听罢，却不由得“噗嗤”一笑。
“你！你耍我！”
“我并没有。”
苏郁郁摊摊手，一脸难为情道。
“五姐姐还是快点想想法子吧！我这边，也尽量在娘娘跟前，替你说些好话。尽量不叫五姐姐，死的那么难看。”
纳兰云絮难以置信的眼神，依次从面前几人的脸上划过。待看到柳心舞也是沉默不语时，才觉得苏郁郁不像是在哄骗于她。
心中一下子慌了神，纳兰云絮忙扑到青瓷荷花缸便，伸手打捞。
奈何青瓷缸齐她胸口，她伸长脖子和手臂，探了半天，水竟也只是刚刚没过她的手腕。
“五姐姐，你不如跳起来试一试。”
苏郁郁在一旁思索道。
纳兰云絮心中着急，想也不想，便跳起来伸手去够，可惜，还是够不着底。
“要不再跳高点。”
苏郁郁眉心紧蹙，像是在热心提醒。
纳兰云絮使了使劲，又跳高了一些。
“再高点，再高点，就快碰到了。”
这一回，纳兰云絮铆足了劲儿，屈膝使劲一蹦，接着只听见“哗啦”一声。
纳兰云絮竟是大头朝下，整个人栽进了青瓷荷花缸中。
惊得柳心舞捂着胸口，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若不是莲心扶着，怕是也会摔倒在地。
整个过程，她都看在眼底。
分明这个小贱人，诱导纳兰小姐跳入水缸之中的。她没想到，这个纳兰家的私生女，对待自己的亲姐妹，竟也是这般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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