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青思将脑袋埋在了张道星的怀里面,已经笑得用两只手死死捂住了肚子,老久才勉强重新正坐起来。
而真的被切开的地板上,被铺上了一层细密的紫黑色荆棘,在楼下,一张张由细密荆棘编织成的网正慢慢的下落,使得被托起的乐师平安落地。
红衣少年踩着小碎步,飞快的跑了上了舞台,将猫咪拉了起来,它一把推开,甩过背来,气喘呼呼的抱着双手,红衣少年又走到了它眼前,连连弯腰低头摆手,它有转过身去,仔细想了一下,就重重的伸出一根尖甲出来。
汤姆先生这是要独奏。
“……”
红衣少年犹豫了一下,汤姆先生直接抛开礼服,骄傲着就要走猫,红衣少年不由得连忙拉住了它的双肩,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哇吼!”
猫咪高跳而起,双手双足齐齐鼓掌,十分浪荡的嚎了一声,乍一听之下还以为是一只大狼呢。
还不待落地,它双腿便如同大风车一般转了起来,卷起了一股狂风,直接挣脱了重力束缚,化作了一道长直的黑影,先拐了一个弯,卷走了还没有触地礼服,最后高高的坐在第七号月亮琴后面,满意地用两只爪子拍了拍琴键上。
红衣少年惊了一惊,就块跑过去,要将汤姆先生从座椅上拉下来,它拼命向后拉,来回拔河了好几个来回,突然计上心头,猛地一推,就将红衣少年推飞。
红衣少年歪了歪脑袋,无奈的摊开了手,叹了一声,就走下了舞台,坐回到汤青思旁边。
汤青思的双手已经捂不住澎湃的笑意,一点一寸的往下拉,张道星在右妃端过来装满清水的手盆认真洗了一番手,还打上了一层皂泡,洗的香香的,手才猛地一甩,使劲的捏住了妇人的脸颊,叫得她不由自主的嘟起嘴来。
“……”
如此安静的一幕,使得一众观众只能鼓起了掌,也不忍发出笑声来,几要憋出内伤来——早在猫咪坐在第七号月亮琴后面之前,打了一个很大哈气的小老鼠就找了找有什么能睡的地方,便一眼看到了第七号月亮琴,直接溜达了进去,脱下礼服,和衣……关上了音箱而睡,至于它为什么睡在琴里面……确定要问老鼠家在哪儿这个问题吗?
“……”
汤姆先生见到音箱没有打开,便轻然的推开了顶板,重新坐好,却是不见视线死角的小老鼠正卧在低音区上,红衣少年终于在此刻出手,支起了一片片镜子,将第七号月亮琴里里外外三百六十度的光影都倒映在最后的几片大镜子上面,众人们都清清楚楚的看到盖着小被子枕着枕头呼呼大睡的杰瑞先生。
随之,猫咪拿出了一片白毛巾擦了擦手,伸出了一只手,点在了指琴键上,寥寥几个音弹出来,暗沉神秘的色彩染于空气之中,一众人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下来,严肃起来了神情。
“。。。”
试好了音的汤姆先生傲然的撇了一眼观众席,又拿出来了白毛巾擦了手,拉了拉脖子上的蝴蝶领,微微站了起来,撇了撇坐在屁股后面的燕尾。
只听得“几!”的一声,猫咪胸前的白衣就忽然向下翻盖,露出了蓝色毛肚皮。
它脸色变都没有变,甚至看都没有看一下,不着痕迹的伸出手来安了回去,另一只手则重新按会琴键。
一连串暗沉繁复的音符从猫爪子下流畅的跳跃出来,这时它才向观众席瞅了几眼,发现没有异样之后,便安心的继续傲着一张脸,高高俯瞰着一切。
终于,一连串低音符被弹了出来,盖着小被子的小老鼠连着枕头被起起伏伏的琴锥带着搬了老远的家,最后又于左左右右弹跳了一下,将整一只睡着的鼠震的立起身来,落在了一道发出暗哑声的琴锥上砸了一屁股墩。
很不幸的是,这一音锥被不断地弹动,杰瑞先生还来不及起身,就高高低低的被砸实了好几个屁股墩,而后倒着身高飞,头颅先行落在了左右上下交织的琴弦上。
小老鼠摸索了过去,悄悄地探出头来,却发现是独奏的猫咪,大乐了一下,便卧在了猫咪面前的琴板上面去,挥舞着指头,指挥着这一场独奏。
汤姆先生睁开了眼睛,发现了不知从而而来,嚣张到了几点的杰瑞,脸立刻垮了下来,伸出手来屈指一弹,就将小老鼠轻松地弹开了,虽然有一点小插曲,可接下来演奏继续完美进行。
突然,小老鼠从左手边尽头将一琴键定了出来,重新冒出身子来,还不多有行动,猫咪便奸佞着笑容,伸出了一根指头来,不断地点在了这一根琴键上。
等回过神来,杰瑞先生惊的在琴键下来回乱窜,秀出了一连串绮丽旋律,最后在两只猫爪的重压之下,琴声回到了正轨,它再瞅了一眼观众席,发现没事,就带着欢愉的笑容继续顺溜的弹琴。
它双指连续的点在了两个琴键上,正准备离开弹奏另一音符,却发现两个琴键继续被两只无形的手指接连不断的按压着。
整只猫咪回头看了一眼,怪的跳了一下,拿过了调音锤,探出头来望了一下琴箱内,便见到杰瑞拎着两枚琴锤上上下下的砸动着两根长弦。
“灯!”
调音锤被毫不犹豫的砸在了小老鼠的脑壳上,愣了一愣,好长一段时间,快乐的小老鼠终于反应过来头被砸晕了,睁大了眼睛,两颗眼珠子上斜下歪,咚的一声向后倒去,两只小短腿也被带着高举向天空,好不凄惨。
过了一会,怒气冲冲的小老鼠从键盖旁探出头来,身体紧直了一下,怒看了一眼残忍的猫咪,便毫不犹豫的握住了键盖,重重一甩,大声“啪”的一下,键盖被震起,汤姆先生“啊”了一下,又记得是自己的独奏回,便将“啊”的音硬生生塞回到肚子里面,只是急匆匆的望了一眼猫爪子。
不幸的是,两只猫爪子都变成了纸画的扁平手掌,幸运的是肌肉记忆还在,依旧继续弹着往后的音符。
回看另一头,便见到了键盖上打开了一道小门,杰瑞从中拎出来一把大剪子,撑开成交错的叉字。
“好吧,难怪杰瑞那么心安理得的睡在琴里面,原来早打好了窝啊!”确实是有一些人想问老鼠家在哪儿这个问题,现在很明确的得到了答案。
咔嚓!
小猫咪伸出手指来点了一下大剪子下的音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跳离,接连几下猫爪子落在同一琴键上,大剪子都剪了一个寂寞,反倒是小老鼠累的气喘吁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