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秋雪与道无痕的神情几乎一模一样,眼睛瞪得极大,眼珠子都快掉落出来,他们均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一向逆来顺受的轩啸居然能对他们说不?
轩啸由始自终都是一脸笑容,他没觉得有半点地对不起这父女二人。
这些年来,道无痕对轩啸有养育之恩,但并不能用轩啸的终身幸福来偿还,何况她道秋雪本就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利女子,轩啸对她极没好感。
就算这里只是幻境,轩啸亦不想与她有半点半连,否则的话,他嫌自己恶心。
道无痕颤声道:“啸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重新答我!”
轩啸叹道:“师父,你让我答一千次一万次,结果都是一样,师姐就是师姐,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妻子,至于原因,我想你老人家比我更加清楚!”
不得不说,现在的轩啸言行举止之间有一种让人生畏的霸气与魅力,但亦不抵当初他的那种无条件顺从。
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是人都知道。
道无痕的神色时阴时晴,过了许久,似妥协了一般地问道:“我能知道原因吗?”。
君霓明白此刻她只要多一句嘴,道无痕绝对会出手,且是不留余地,于是她很乖巧地站在轩啸的身侧,一语不发。
轩啸叹道:“师父,你给师姐的关心还是太少了,也许在你的心中女子不如男,可她的的确确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我都应该明白,师姐她并不是喜欢我。她受这门派风气影响好高骛远,追求绝对的实力,也许我不是最强的人,但她在我身上看到了一丝将来成为强者的希望。一切才变得那么的顺理成章。”
接着望向那一脸怒色的道秋雪,言道:“师姐,你扪心自问,若我没有今日斗武场中的表现,你会对我动心吗?我想前些日子你对众师兄放出的话,只不过是想借刀杀人而已,若我没这实力。只怕今日要么被赶出了离天派,要么已经被埋了,下场绝对比关索迟好不了多少。”
话语越到后来,道秋雪的身躯颤抖得越是厉害。这并不是她害怕所造成,而是因为气极所至,些刻的她已接近疯狂,妒火能耐。
道秋雪自小就是万众的焦点,她喜欢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不可否认。轩啸猜中了她的心思,就这种被戳穿的羞愧感让她已对轩啸动了杀意。
而此刻轩啸的神情却是无比淡定,以他现在的实力离天派中的同辈弟子,他不会惧怕任何人。当然包括道秋雪。轩啸亦绝不会因为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
因为不管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轩啸都先将它当作是幻境,幻境中杀人不会让轩啸心怀愧疚。
道无痕闻言,对轩啸充满歉意。他对轩啸的性格了若指掌,这些话,绝不是他刻意捏造。而他对自己女儿亦是极为了解。轩啸说的这些事都是真实存在的。
当下长叹一声,“罢了,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只怪我教女无方了。”
道秋雪横眼怒望,喝道:“爹,你对女儿这般失望吗?你记住,不是他不要女儿,而是女儿看不上他这个野种。”
道秋雪声色俱厉,显然是动了真火,瞪着轩啸,阴声言道:“轩啸,你给我记着,今日之耻,来日必将加倍奉还!”说罢便拂袖而去。
轩啸在她唤出那声野种的时候,便动了杀机,君霓亦是如此。只不过念在她是其师父的女儿,才将那怒火压下。
正所谓一个心死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何况是道秋雪这等妒妇,她极少会对男子动情,一旦动情,就必须得到。若她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道无痕叫了声,“老夫教女无方”后,亦离开了药园子!
剩下轩啸与君霓两人大眼瞪小眼,苦笑不已
议事堂之内,离元与羽夕相对而坐,香茗在侧,棋盘在前,落子极为凌乱,普通人根本无法看出其中的门道来。
羽夕手执白子,在棋盘中的一方战场上落下一子,眨眼间接连成片,如画龙点睛般的一招,叫离元哈哈笑道:“师妹棋技精湛,今日就到此吧,残局留待我好好想想!”
羽夕莞尔道:“师兄不是要留下这残局吧?我看你是舍不得轩啸这个活宝贝!”
“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祖树还在,没什么可担忧的,只是我若允了他与君霓的婚姻事,那不是对我的小徒弟很不公平?”离元叹道。
“说来听听!”
离元抿了口茶,“轩啸当年是无痕捡回来的,当成亲生骨肉看待,这些年来,轩啸虽无法修行,但终归对他不薄,如今他大放异彩,我那徒儿必然将轩啸留给自己当女婿,将他真正的变成自己人。我若答应你,不就变成了从中阻挠,我如何向他交待?”
离元顿了顿,再言,“况且他们今日初次见面,怎会这般快就谈婚论嫁,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羽夕笑道:“这话我自然问过君霓,她说,人活一世,初见之感尤为重要,第一眼便知有没有结果。我听后觉得极有道理,这才前来与师兄你商量此事。”
离元老脸一红,“难怪当年我与师妹见过一面之后,无论怎么邀约,师妹你总不给我机会!”
难道羽夕一大把年纪,还如此娇羞,低头道:“师兄说笑了,羽夕这一生只会将精力都放在修行之上,不想因儿女私情乱了心神,师兄自年轻时起,便是人中龙凤,倾心于你的女儿家何止千百,羽夕当真没这份自信。”
这是谈交情,接下来自然到了谈买卖的时候,离元叹道:“一晃已经数万年了,没想到一切的事情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话语一转,“答应他们的婚事也并非不可以,不过总得有让我动心的条件吧!”
这便是当年羽夕无法钟情于离元的真实原因。他是一个凡事都讲条件的人。
这样的人对感情之事往往看得极轻,直言之意便是,薄情寡义。
羽夕笑了笑,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出门的那一刻,头也不回地言道:“还记得九黄山上有颗白玉仙兰草,师兄不是一直想要吗?就当作礼物送给师兄吧!”
白玉仙兰草算得这天地之间有数的神草,据传以其入药炼丹,可以短时间地突破当下的境界的极限,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至于是真是假,没人试过。
离元已经对那颗仙草垂涎多时,没想到为了促成轩啸与君霓的婚事,她竟下了血本。
羽夕消散之时,闻离元在身后传声道:“那就多谢师妹了,必要的时候,老夫会在轩啸小子的身上取些东西,到时还望师妹莫要阻止才是!”
羽夕没有应声,想来离元不会伤害轩啸,至于是什么,她并不关心。
离天派中从来不缺乏好事之人。
天明之时,轩啸毁婚之事便传遍了整个山门。
这当中最难过的非关索迟莫属。现在的他已成废人一个,他首先听到的是道秋雪逼婚。然后才是逼婚不成。
自他受重伤以来,道秋雪别说是关心他,就连看,亦没来看过他一眼,无疑是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割了一刀。
后来的事则是他的心伤之上撒盐,让他生不如死。
就在天明之时,受不了刺激的关索迟竟然疾火攻心,死在了自己的房中,这也许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比试进入第二日,十二脉共六十人之名混在一起,抽签决定他们的下一位对手。
当轩啸登上山巅之时,无疑引起了小小的哄动。
要知道昨天夜里,他与君霓在药园之中发生的事,已被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传得沸沸扬扬。
樊玲儿瘪着嘴,眼巴巴地看着轩啸,怨道:“你这家伙,害人家苦等一夜,你却跑到药园跟仙女私会,你还当我是你师姐吗?”。
轩啸看看她,再想起道秋雪,摇头苦笑,都是师姐,为何差别会这般大?
轩啸歉意道:“昨日算准睡不得一个好觉,便提前去了药园子,还望师姐莫怪,师姐有何要事,现在跟我说也是一样!”
樊玲儿啐了一口,故作生气道:“现在道歉已经晚了。”
轩啸正想对她说点什么的时候,突闻通传弟了纵声叫道:“轩啸对阵裘厉!”
此言一出,哗然四起,这是故意的吧?打压轩啸似乎成了门派中共同的目标,绝不会有这般地巧合。
裘厉,号称三十年内第一人,连续三年比试排在前五,据传他渡劫在即,随时都有成为仙元境内的可能。
轩啸虽然风头正劲,但对上他无疑是死路一条。
要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侥幸可言。
高台之上,君霓公然对轩啸眉目传情,令大帮弟子心怀不满,恨不得立时便让事实说裘厉干掉轩啸。
轩啸耳边响起君霓的声音,“立威之时到了,别让人让人小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