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漪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秦疏这样的性子，根本就不像是那种能受委屈的人，可偏偏在她面前他咽下了所有的委屈，还细心周到的照顾她，言行举止根本就不像是在履行职责，而分明像是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
这样一个骨子里就骄傲的人，在她面前怎么就能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苍茫宫的教导能把人教成这样？
若是其他被磨灭了本性的影卫也就算了，可秦疏偏偏拥有完整的记忆完整的人格，苍茫宫对他的教导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她知道秦疏喜欢她，可她之前连自己喜欢谁都没弄明白，怎么就知道秦疏喜欢她了？
看她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要紧的大事一样，秦疏低低一笑，说道：“陛下无缘无故的，怎么纠结起这种事情来了？”
顾清漪：“……”
对啊！
她无缘无故的，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以她原来的性子，不管秦疏喜不喜欢她，他都是她的人，这有什么好值得她纠结的？
“随口一问罢了，你继续。”
这是让他继续整理书桌的意思，秦疏笑道：“好。”
转身继续给她整理书桌，秦疏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心中涌动的情绪却不知道是酸涩还是欢喜。
他的陛下性子有越来越柔软的倾向，他本来应该很高兴，可他却怕极了她再提出这样奇奇怪怪的问题。
他第一次对她撒了谎。
是迫不得已，也是心甘情愿。
顾清漪一手撑在桌子上，偏过头看着他：“秦疏，你在紧张？”
真是奇怪，秦疏在她面前可是很少有过紧张这种情绪的。
她刚刚问的这个问题有这么难以回答吗？
秦疏一顿，然后看了她一眼，顺手就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臣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
被他这么糟蹋自己的发型，顾清漪也没说什么，在淮安城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秦疏时不时地摆弄一下她的头发了。
秦疏随口说道：“在想去了齐国，应该带多少人合适。”
顾清漪闻言蹙眉。
想了想，她道：“秦疏，你信不信，只要朕踏出大焱一步，朕立刻就会遭遇刺杀。”
秦疏骤然转身：“陛下说什么？”
刺杀？
她知道自己会有刺杀？那她还打算和他一块儿去齐国？
顾清漪拉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不要这么紧张，朕就随口那么一说。”
“你要和你大哥一块儿走，齐国局势并不明朗，齐皇处境也不容易，你秦家又是保皇一派，多的是人想要你大哥的性命，多带一些人也是好的。”
“而且，朕出京的时候也没有故意隐藏行踪，有心之人只要一查就能查得出来，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来行刺的。”
顾清漪到底还是不愿意再瞒着秦疏，所以觉得还是提前给他透个底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什么都不和他说，她怕到时候自己把自己坑了。
更重要的是，她怕万一秦疏想岔了，和她产生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