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奴先前去过几回，那边管事的认得奴，于是奴胡乱编了个借口，又给了点钱，反正有空着的库房，他们连钱都没要，便许奴自便了。”平娃答得顺畅，但其中他最怕娘子问的就是这个借口。
毕竟，他在外行事都是打着宋明洛的旗号。
那家药行认的也不是他，而是宋娘子。
“借口……”明洛果真嘀咕了下。
好在她忍住了这份好奇心，不出格就行，顶多平娃以她的名义向药行求一间库房罢了。
抓大放小。
她默念了一遍现代社会领导的第一纲领，开始听平娃具体描述那五人的情况。
一共是三女两男。
有点奇特的比例。
可以说，明洛笃定，平娃在人选上一定斟酌了许久，女奴数量大于男奴，肯定不是凑巧，而是处心积虑的讨好。
“有一个能读千字文是吗？但是腿脚不便？”明洛果真对若桃起了点兴趣，重复了遍平娃的话。
平娃忙不迭点头，他选这人是因为他晓得娘子……不爱干活。哪怕是收拾书房整理书本这种根本不费力的活计，她也苦恼过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温圆已经包圆了明洛那处院子里里外外的细致活儿，特别是起居方面，被褥衣裳首饰物件，再说温圆不怎么不识字，无心也无力。
至于其他几个看似识字的，也做不到能整理明洛的书架字画。
“安安呢，有什么会的。”明洛问得自然。
平娃却微微白了脸，可他不敢欺瞒明洛，生硬道：“她吃不了多少粮食，奴当初和她认过兄妹，不好置之不理。”
嗯，和徐顺家的三萍一样，搁胡阿婆眼里就是个吃白饭的。
“娘子放心，安安会做事情的，就是没法当个大人用罢了。”平娃生怕明洛嫌弃安安，讨好谦卑地替安安作保。
“嗯，另一个女孩子呢。”
平娃更尴尬了：“她是最小的，实在很可怜。”
明洛翻了翻白眼。
“两个男孩子呢？”
一说起这个，平娃多少挺直了身子：“一个会照顾马，一个会算账。”
真是好样的。
明洛失笑，睨了眼自信起来的平娃，一语戳破他的确信：“那徐顺家的四儿怎么办？人可就差睡在马厩里了。”
差事是有限的。
宋家的马还没多到需要两个人来照顾。
平娃傻眼了，艰难无比地张了张嘴，又很快瘪下去。
“行吧，最小的女孩子到底几岁？”明洛只求人能自己照顾自己，别到头来还得他家出人照顾个半大孩子。
“六岁。”
真好样的，小她十岁。
明洛午后打消了去医馆坐班的念头，用宋平的话说，她也该给自己放个假了，没日没夜地忙着，休息半天不要紧的。
她听得颇觉有理，让平娃赶上牛车去接人，自己则兴致勃勃地想着晚上的穿搭，她才十六岁啊，又长得那么漂亮，不爱美是不可能的。
当然，她不能太出挑了。
“这身显娘子腰细，裙摆也好看。”温圆嘴里只有不用违背良心的好话，明洛换什么她都有发自肺腑的赞美。
腰细？
这可不行。
明洛赶紧让温圆选一选，榻上一共五身衣裙，哪身最不显身段。
等到明洛换好衣裳，平娃领着一串要饭的小可怜们进门了，徐顺家的在院里傻傻看着，握着捣衣棰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滋味莫名。
早知道这家里最能干最大方的是这位大娘子，她当初说什么也不让当家的把三萍送去侍候胡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