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惺看着身旁这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奇特女子,忍不住乐了起来,道:“你倒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奇特女子看也未看他一眼,甚至连话也没有与他说一句,显然是不屑与他言语,而是手腕一翻,玉手一拍,将几块中品灵石排在了桌上。
不过岗酒是醉根酒中最便宜的一种,一块中品灵石能买上两三坛子。
这女子仅仅是喝了一碗酒,便排出了几块中品灵石,显然是不想占陈常惺哪怕半点便宜,更不希望他再多加废话。
见状,陈常惺被逗笑了。
好有个性的奇女子啊。
陈常惺本以为她既然与孔易白等人坐在一桌喝酒了,多多少少是有些情谊的,就算碍于面子,她也该与孔易白等人站在同一阵线才对,可没想到这女子竟果断如斯,丝毫不给孔易白面子,甚至直言“你们不是我的朋友,更代表不了三大势力”。
这般气质独特、容貌独特的女子,本就引人关注,陈常惺现在对她的好奇更多了几分。
而被一句话噎了回去的孔易白虽然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但终究没有冲着那女子发火。
在来之前周客就已提醒过他,千万千万不要试图去撩拨那同桌女子,因为即便是圣宗那位老宗主明面上的亲儿子、圣宗未来的继承人来了,也真未必能招惹得起她,言下之意自然是你这位圣宗大人的私生子,就更不要去触那个霉头了。
孔易白憋了一肚子火,只能发泄到勉强可以招惹得起的书剑社三人身上。
孔易白目光阴沉,冲着梁博宽三人道:“今天谁若是动白老弟,便是与我孔易白过不去!”
梁博宽没有说话,只是合上了折扇,目光坚定地上前一步。
孔易白眯起眼睛,道:“姓梁的,你当真要多管闲事?”
梁博宽依旧没有说话,再次上前一步。
白衣女子与王阿颖则紧随其后。
随着梁博宽步步紧逼,双方间的气氛已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很好!我还真要看看,你们书剑社书生的剑,是不是和你们的笔一样厉害!”
孔易白面色阴沉,再不愿忍受,厉喝一声便已一拳打将出去。
随着孔易白的气势瞬间攀升到巅峰,周客、白箪食以及书剑社三人也都纷纷显露出了修为境界。
一瞬间,整个狮虎楼,气机流转奔腾,桌椅碗筷开始抖动不休。
孔易白虽然是圣宗那位老宗主的孩子,但终究是在修行界底层摸爬滚打了好多年才与老宗主相认,修为境界并不高,所以刚才周客给他台阶下的时候,他才会犹豫之后选择下台阶。此刻骤然战起,他这一拳看似是打向梁博宽,但却深知自己不可能是梁博宽的对手,所以这一招只是虚招,眼看着梁博宽已一扇击来,孔易白的脚步忽然一滑,竟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转而攻向了一旁的王阿颖。
梁博宽是书剑社五大上先生之一梁道行的儿子,那白衣女子更是身份神秘莫测,唯独王阿颖只是书剑社的普通学子,所以狮子捡软的捏,再加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孔易白自忖自己是有能力与王阿颖一战的。
而孔易白攻向王阿颖,周客与孔易白离得最近,自然被迫接下了梁博宽的攻击。
那神秘的白衣女子自然与白箪食战到了一处。
白箪食右手紧紧攥着龚精二的手腕,已将龚精二的手腕攥得略微发紫,此刻面对神秘白衣女子的进攻,依旧没有松手,竟是想着仅靠一把左手剑,与书剑社的白衣女子一战。
白衣女子虽然出自书剑社,但武器并不是剑,而是一道藏在袖口里面能够收缩自如的白绫。
在书剑社有一门极少人能学会的秘法,名为白绫乾坤袖,若是施展得当,不逊色于书剑社中任何一门剑术。
白绫乾坤袖的名头,在帝都稍有地位的人便听说过,所以当白衣女子用出这一手的时候,酒楼里响起一阵哗然之声。
二楼的狮虎楼女老板李婉柔与陈家微字旗支脉家主陈德胜也不禁眯起了眼睛。
“白绫乾坤袖?”
李婉柔眯着眼道:“这女子是何人?书剑社这一代青年学子里,没听说过有这等能人。难道她是书剑社里某一位驻颜有术的大能,年龄实际上已数百岁了?”
陈德胜淡淡地道:“能够掌握白绫乾坤袖的人,无一不是天之骄子。如果她是活了数百岁的老妖怪,境界怎么可能才仅仅是灵皇巅峰?为了保护麾下的真正天才,各大势力都会用一些手段遮掩消息,摆在明面上给别人看的天才子弟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百里家族最近不就忽然横空出世了一个紫微星大才?书剑社有这么一位年纪轻轻就距离灵尊仅有一步之遥且已经掌握了白绫乾坤袖的天之骄女,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这女子在书剑社究竟是什么身份,姓甚名谁,否则某些信息便可推敲推敲了。”
李婉柔忽然笑道:“百里家族有那位紫微星大才,陈大哥,不知陈家一直隐藏的年轻底牌又是怎样的人呢?”
陈德胜身上没来由生出一股自豪的霸气。
“陈塾如囹圄,古往今来不知多少陈家子弟一辈子困死在陈塾之中,但凡能通过陈塾三关的陈氏子弟,皆是天之骄子!每个人都称得上是陈家的年轻底牌,何须再像百里家族那样藏藏掖掖?”
李婉柔的眉梢缓缓地扬了起来,只觉连陈德胜这位支脉家主身上都散发出光辉来。
陈家支脉能以陈家嫡系为荣,也已可见陈家的凝聚力了。
此刻,楼下。
当白衣女子暴露出巅峰灵皇修为气息,又施展出白绫乾坤袖的时候,白箪食的面色便已变了,因为他并不是这女子的对手。
他仅仅是中阶灵王而已,更何况右手边还有一个拖油瓶?
没办法,为了自保,他只能低喝一声,将龚精二一把甩将出去,然后释放出一件下品防御神器,用以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