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沈千若又朝宋风阳道:“众家小姐们,今天来参加百花盛宴的人当中有很多是他们的亲朋。如果是民女的话,自然也会把票投给自己的亲朋。至于民女一个初来咋到的,在京城本来就没什么根基,表演也纯属赶鸭子上架,所以民女根本就没奢望过能拿什么第一。”
说完这些,沈千若朝宋风阳一福身,“皇上,民女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
宋风阳捋着下颌的胡须点点头道:“你小小年纪你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了。”
随后朝沈千若一摆手,“你先坐吧。”
“谢皇上!”沈千若在自己位置上坐好,沈千莹拉着她的手朝她笑笑。
沈媚也扭头朝她看过来,不算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的崇拜。
宋风阳随后看向众人,道,“还有谁仍然质疑这个比试的结果吗?”
“没有。”
“没有。”
众人赶忙道。
“林家小子呢?”其实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宋风阳叫林轩翌为林小霸王。
林轩翌被点到名,林轩景也不好拦着。
就见林轩翌站起身先朝沈千若看了一眼,然后才朝宋风阳躬身道:“微臣不管结果如何,微臣就是觉得……沈七表演的最好。”
他差一点就叫沈千若为死女人,临时改口称她为沈七,还有些生疏。
宋风阳对于他的直爽倒不反感,“嗯,每个人心中的喜好不同。你这么想也对,坐下吧。”
“谢皇上!”
下面就到了关键时刻,也就是比试前三名未婚男子们,可以向顺成帝提出赐婚请求的时刻。这个未婚是指没有正妻的,那些男人小妾再多,也算是光棍。
女子这面当然没有这个环节。在婚姻大事上,女人始终就是从属,是被动,是等着被安排的角色。
最后按照才艺比试的排名只是分发了一些赏赐。
由于今年出现了两个第三,肖皇后便和宋风阳商量后,将奖品先发给沈千若。宋墨柔那份要等回宫后再补发。
宋墨柔当然不会去计较这些根本就让她看不上眼的东西,她还乐得回宫自己挑选。所以便没有出现争抢的事。
最后沈君妍在众人羡慕中得到了一张极有名的古琴。沈千若则领了一套内务府制造的上好头面。她还顺道感谢了宋墨柔的谦让,宋墨柔淡淡点点头。
再说这次文斗也好,武斗也好,排名靠前中都有皇子,但是他们的婚事可不是由他们自己定的。所以,这个环节对他们没用。
那就是指针对余下几个人,这其中就有曹子羽。
曹子羽在沈千莹和孙思玉的脸上来回看了几眼。
要说两人当中,如果之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退掉和沈千莹的婚事,改娶孙思玉为妻。
孙思玉无论是颜值还是出身都要比沈千莹强。而且,曹子羽看不上武将。对于女子打打杀杀一点不淑女更是看不上眼。
沈千若那简直在这方面就是翘楚。虽然沈千莹不谙此道,但是沈千若有很多时候都是为了她在出头,所以曹子羽看不上沈千若的同时,也连带着看不上沈千莹。
但是今天孙思玉自爆的行为让曹子羽退缩了。再一想到沈南连升了三级,又入了顺成帝的眼,他便不想退婚了。
他的犹豫不但沈千莹和沈千若看在眼里,就是孙思玉也一样。
孙思玉心中特别着急,她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除了他,她也不可能再嫁给其他人。
就在前一个人提出想要皇上给那人和自家表妹赐婚后,便轮到了曹子羽。
他连忙跪于百花厅中央,恭敬道:“启禀皇上,学生乃湘国公之孙曹子羽。家父已经为学生和淮阳伯府沈四小姐定亲,学生今天想要请皇上为草民和沈四小姐下一道圣旨赐婚。”
说完十分真诚地朝宋风阳磕了三个头。
他现在有功名在身,算是天子门生,所以自称为“学生。”
这个要求很合情合理。宋风阳道:“好啊,这也算是美事一桩!朕也乐得做这锦上添花之事。”
确实已经定亲的人再要赐婚,为的并非婚事,而是这份荣耀。顺成帝自然乐见其成。
“不行!”
说好的要退婚呢?说好的要在今天求娶自己呢?
被这个消息气昏的孙思玉想都没想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不仅打断了曹子羽的谢恩,还冲着曹子羽怒气冲冲道:“你说过要和沈千莹退婚娶我的。”
听她这么一说,曹子羽眉头深锁。
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之前他对此人还有一些爱慕的话,那现在余下的便成了厌恶。
随即面容冷冷道:“这话孙小姐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也能说出口?我曾经是爱慕过孙小姐的才气,但那只是曾经。”
他这话说得好像就是年少轻狂,爱慕哪家小姐的风流韵事而已。
试问在场众男子又有哪个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他又故意说曾经,大有和这人划清界限的意思。
曹子羽随后又道:“再说了,我一个庶出的身份又怎么能高攀起孙家。”
这是孙思玉大哥当初对他说过的话。
当然还有下一句“说他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曹子羽没说。
“你,你难道不记得”孙思玉眼含热泪,想要表述衷肠,诉说昨天两人之间的事。
曹子羽见状,连忙打断道:“孙小姐还请自重,大庭广众之下,休要胡言!”
孙思玉的娘也赶忙站起身朝顺成帝道:“小女最近有些魔怔了,还请皇上恕罪!”
她还顺势狠狠拉了孙思玉一把,不让她继续丢人现眼。
孙敬泽也连忙起身朝宋风阳道:“是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恕罪!”
孙家众人连忙都站起身道:“还请皇上恕罪!”
宋风阳朝曹子羽看了一眼,见这人低着头不言语,大有躲避这个话题的意思。他又朝沈千莹望去。
“沈四,依你之意呢?”
众人的目光皆朝沈千莹望去。
沈千莹还从来没有被如此关注过,脸微微一红。随即调整了一下心态,站起身,朝宋风阳盈盈一拜道:“民女全凭皇上和父兄做主。”
都到这种时候了,她还想嫁给曹子羽,沈千若很是无奈。但是,只要沈千莹想要的,她都会帮着争取。
宋风阳了然,点点头。
“朕知道了。你和这位曹公子赐婚的圣旨随后便会下。”
沈千莹和曹子羽连忙道谢:“谢祖龙恩!”
“皇上您不能棒打鸳鸯啊!民女和曹公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憋了许久的话,还是让孙思玉当众说出了口。
“哦?是朕棒打鸳鸯?”宋风阳口气颇为不悦,挑着眉毛看着孙思玉,“你和这位曹公子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孙思玉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那怎么成了朕棒打鸳鸯?”随后也不理会无理取闹的孙思玉,改朝孙敬泽道:“孙爱卿教女无方,担不起尚书之位。正好礼部缺一个侍郎,今年皇家要办的婚事也多,你就去那帮忙吧!”
“啊?”怎么会这样?
孙敬泽没想到就为了这么一件家事,自己就被贬官了。他恼怒地看了一眼还不知悔改的孙思玉,真想上前一步掐死她,就当他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女儿。
呆愣片刻,像是老了十岁,孙敬泽朝宋风阳跪拜道:“臣领旨谢恩!”
“这,怎么会这样?”孙思玉傻傻呢喃道。
孙夫人敢忙将她拉坐下,死死摁着她,不让她再惹祸。这可真是造孽啊?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蠢货?
“皇上!”就在这时,沈千莹突然站起身,朝宋风阳恭敬道,“无媒苟合按理来说只能当个外室。但是孙小姐身份摆在那里,当个外室确实有些委屈了。事已至此,那就让民女未婚夫选个吉日纳了她吧。”
所谓娶为妻,纳则为妾。外室不但见不得光,就是其所生子女也无法上族谱。
还从来没有听说谁家未过门的妻子主动替未婚夫纳妾的。
她的这一做法男子们自然赞成,还很艳羡曹子羽。这还没成亲就坐拥娇妻美妾的,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好。
但是女子们在想沈千莹贤惠大度的同时,实在是搞不懂这正妻还没进门,就有美妾打脸,还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这到底是为了哪出?
孙思玉一听自己正妻之位没混上,却要委屈做个妾,还有些不愿意。
“娘,我怎么能给人当妾?”
“你不给人当妾还能当什么?”孙夫人冲着她冷冷道,“你不给姓曹的做妾也行,要么出家当姑子,要么自己寻个好一点的死法?”
“娘……”
“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你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孙夫人是把曹子羽给恨上了。
要不是这人,自己女儿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要不是这个人,他家老爷今天也不会被贬官;要不是这个人,他们孙家今天也不会丢这么大的人。
过了片刻,顺成帝淡淡道:“这件事朕准了!”
实在是一个微不足道小人物,还不足以让他过多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