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鸿转身走进去,把外面的事情告诉佟雪绿。
佟雪绿闻言一怔。
因为书里是以佟真真为女主,几乎没提到温家的事情,宗叔就更没有,因此她不知道宗叔上辈子有没有认回自己的孩子。
不过既然人已经找过来,自然不能把人赶走。
佟雪绿想了一下道:“麻烦邓经理给他们在下面安排两个位置,给他们弄些吃的,就说等宴席结束后再带他们去宗叔,如他们敢捣乱的话,就请他们去公安局喝茶。”
邓鸿点头:“行,我这就过去。”
邓鸿还是很有管理能力的,过了一会儿,外头的喧嚣就停了。
等佟雪绿到位置,温如归凑过来问道:“怎么了?”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让她颤栗了一下,耳朵微红。
“外头有两个自称是宗叔儿子和媳妇的人,我让邓经理去处理了,一切等宴席结束了再说。”
对面的宗叔正在劝温老爷子少喝点酒,温老爷子嫌他烦但还是照做了。
如宗叔要离开温家的话,最不习惯的人估计是温老爷子。
温如归目光落在她玉润的耳垂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百日宴的菜式是佟雪绿亲自定的,质量也是她亲自把关的,来祝贺的客人纷纷称赞。
多人打听在这边办酒席的价格,价格虽然贵了一点,但服务和质量没得说,也够档次,在这里摆酒肯定倍儿有面子。
好几个人离去前跟佟雪绿预定了酒席的时间,酒楼小赚了一笔。
等客人散去,佟雪绿这才事情告诉宗叔。
宗叔手一抖,差点没把温老爷子的手腕给捏碎了:“雪绿,你说什?”
温老爷子疼得倒吸凉气:“冷静一点,你这家伙松开我的手!”
宗叔这才松开他的手,但样子依旧十分激动。
佟雪绿:“有两个自称你儿子和儿媳的人过来,因为刚才大家在吃饭,我就让邓经理带他们在楼下吃饭。”
“他们现在在下面?”
“嗯。”
听到佟雪绿的答,下一刻宗叔化成一阵风狂奔而去。
双胞胎一个被陈嫂子抱着,一个被温如归抱着,大家也赶紧跟过去。
宗叔心跳加速,双手颤抖。
他媳妇和儿子出事那年他在部队,接到家乡发大水的消息,他连忙请假赶回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大水将一切都毁了,房子没了,田地淹没了,到处都是家畜腐烂的尸体,多人流离失所。
他在恐慌中赶家,然后看到老屋被洪水给冲塌了,媳妇和儿子早已经不知所踪。
听隔壁邻居说,因为连日下了好多天大雨,多人的住房不牢固,大家被迫转移,可还来不及转移房子就塌了,多人被大水冲走,其中包括他媳妇和儿子。
听到那话,他肝胆俱裂,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
他顺着河流往下找了好多天,鞋子都走破了,可生不人死不尸。
这多年来他一直没放弃寻找,但一点消息都没有。
到今年就要满二十年了,他原本想今年把事情画个句号,给他们母子建个坟墓,不想儿子来了!
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来到楼下,宗叔左顾右盼,然后在角落的桌子上看到两个中年男女正在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满手的油。
桌子上堆叠了好几个空盘子和空碗,那个分量是平常人三四个人的分量,可两夫妻吃了那么多,已经撑到脖子上来,可还是一个劲往嘴里塞东西。
仿佛饿死鬼投胎一般。
其他人见状都露出嫌弃的表情,这一幕看在宗叔眼里,却让他无比心酸。
如日子过得好的话,又怎么会饿成这样子?
虽然还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可代入自己的儿子,这种情景让他心里一阵阵发酸。
那个男人正面对着他,从眉眼来看跟他死去的媳妇有两三分相似。
宗叔颤抖着双手走过去:“海儿?是你吗?”
男人手里拿着一只肥硕的鸡腿,打了个饱嗝道:“什孩儿,肉没了,你再去拿一些过来!”
男人颐指气使,一副大爷的模样。
这一幕被下楼来的佟雪绿看在眼里,眉头蹙了一下。
女人手里也拿着一只鸡腿,抬起头来,然后看到宗叔一脸激动看着自己男人。
只见她三角眼眸光一闪,桌子底下的脚朝男人踢了一下。
男人“哎哟”了一声,正要骂她干嘛要踢自己,就见女人把鸡腿一抛,站起来哭了起来:“爸,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女人的声音又尖又锐,好像指甲划过玻璃发出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
女人也是个演戏高手,眼泪说来就来,就是哭得有些夸张,那样子与其说是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更像是在哭丧。
男人快也反应过来,丢掉手里的鸡腿激动喊了一声:“爸,我是胡海啊!”
为了进一步确认,宗叔拉开胡海的衣服,在他的后背发现了一个红色胎记。
看到胎记,宗叔顿时老泪纵横:“海儿,真的是你!爸这些年找得你好苦啊!”
“爸,我也找得你好苦,儿子这些年来过得好凄惨!”
胡海奔过来,两父子抱头痛哭。
哭声震天,场面一度很感人。
温老爷子鼻子酸酸的:“小宗这些年不容易啊。”
小宗在他身边照顾他这多年,在眼里,他已经是他的亲人。
小宗这些年的老本都用在寻找媳妇和儿子身上,看他儿子的样子似乎过得不太好,有必要他会伸把手。
酒楼其他人刚才还鄙视胡海两夫妻,这会儿知道了故事,都纷纷感叹了起来。
只有佟雪绿和温如归两人面无表情,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相信。
佟雪绿觉得这两人的戏演得有点太过了,尤其是那个叫杨冬梅的女人,眼底充满了算计。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直觉,说不定这两人还真是宗叔的儿子和儿媳。
等宗叔他们平复后,他们这才走过去。
宗叔紧紧拽着儿子的手腕:“海儿,这是温司令,这是如归,你还记得不?”
胡海又是点头,又是说起小时候的事情,突然眼睛落到佟雪绿艳丽的脸上,身子酥了一半。
他痴痴看着佟雪绿,样子无比的猥琐,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温如归眉头一蹙,往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胡海对上温如归幽深的目光,浑身一抖,只觉一股压力迎面辗压而来。
杨冬梅状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暗暗咬牙道:“我男人他没见识,听到司令这大的官给吓到了,孩子他爸,你还不赶紧跟司令问好?”
胡海被媳妇这一掐,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温司令好,我的确是被吓到了,谢谢您这多年来照顾我爸!”
温老爷子也不是眼瞎的人,刚才他还想给胡海在京市安排一份好工作,就当做是感谢小宗照顾他这多年。
可现在看对方这个模样,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宗,你和你儿子好好说说话相聚,我酒有些上头了,要去休息。”
宗叔连忙点头:“要不我扶您回去吧?”
温老爷子摆手:“不用,我和如归他们一起回去就好。”
胡海的目光让佟雪绿作呕,但看在宗叔的面上,她没有发作。
“宗叔,家里的房间不太够,就暂时委屈你儿子和儿媳去酒店住,这些钱你拿去用。”
如对方是老实的人,她不介意让对方回去家里住。
可这两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老实人。
家里又有那么多孩子在,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去家里。
宗叔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身上有钱。”
谁知话刚出口,就听胡海笑道:“爸,你就收下雪绿的钱吧,这是她的一份心意。”
说着他就要去接佟雪绿手里的钱,却被他媳妇给抢先了一步。
杨冬梅把钱拿过去,心里骂了一声“狐狸精”,脸上笑道:“谢谢你们了,那我们就收下了。”
佟雪绿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看向宗叔道:“宗叔,我们先带孩子去休息,你有什需要再跟我们说。”
宗叔连声说好,沉浸在认孩子的快乐中,完全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出了酒楼,温如归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以后不要跟那男人面。”
他不喜欢他看佟雪绿的目光,要是他不是宗叔的儿子,他肯定要一拳砸过去!
佟雪绿蹙着眉头道:“你怎么想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温如归“嗯”了一声:“头我让建义去查一下。”
佟雪绿却觉得这事情没那么容易调查,毕竟中间失去联系那么多年,对方说什他们压根没法调查。
不过国外可以查dna,头要是真的调查不出东西,她觉得只能走这条路了。
到家里。
温老爷子今天喝了半杯酒,这会儿已经回房睡觉了,陈嫂子带孩子忙活了一天,佟雪绿也让她房去休息。
两个孩子在粉色的婴儿床上睡着了,模样乖巧地像两个天使。
尤其是小染染,睡得跟只小猪一样,双颊红扑扑的,看得佟雪绿忍不住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小染染唇儿动了动,但没醒过来。
小晏晏却尿了,然后不舒服哭了起来。
小家伙特别爱干净,尿了拉了必须立刻换干净的。
小染染则是个吃货,只要让她吃饱,一切好商量。
温如归洗了手,拿起尿布给儿子换尿布,动作十分熟练。
换好尿布,小晏晏很快又睡着了。
佟雪绿看了儿子和女儿好一会儿,转身正想换睡衣也休息一下,就看到温如归眉头蹙了一下。
“是不是肌肉又抽筋了?”
抗精神分裂的药物会导致各种副作用,具体因人而异。
温如归一开始是思维变慢,后来慢慢适应好了起来,最近却是肌肉有点问题。
这阵子他的肌肉时不时抽筋或者疼痛,每次痛起来都非常难熬。
陈博士说这是正常的反应,只能用热敷或者按摩缓解。
温如归安抚她:“你别担心,不是很疼。”
佟雪绿知道他这话是说来安慰自己的,每次疼起来全身都冒冷汗了,怎么会不疼呢?
她赶紧去打了热水过来给他热敷,接着又帮他按摩抽筋的肌肉。
按摩了好一会儿,温如归肌肉的疼痛才慢慢缓解下来。
佟雪绿手都按摩酸了,正想爬起来换衣服,她的身子就被温如归给搂住了。
一个天旋地转间,她被压在身下。
这个姿势,她在下他在上,不是一般的暧昧。
温如归如墨的眼眸看着她,声线低沉沙哑:“辛苦你了,接下来换我服侍你。”
哦豁。
佟雪绿秀眉一挑:“那你想怎么服侍我?”
他耳尖微红,一字一顿道:“以色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