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丰富的赌场公关为自己尊贵的客人每天都安排了丰富的行程,但是自从那位甜蜜的小姐进去后,后面的行程便统统作废。
当第一天房门紧闭拒绝行程的时候,公关挑眉,没想到克里斯的东西后劲这么强烈。
当第二天人还不出来的时候,公关开始迟疑,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直到第三天,在不得不感叹hebert先生惊人的能力外,相信他对那位来路不明的minzy小姐,应该不知是善心大发当当医生那么简单。
姜明枝躺在床上望天花板,一点一点缓慢地消化这三天发生了什么。
听起来不太合逻辑,但事实的确是这样——她跟那位herbert先生上床了。
除了上床就是上床,几乎没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姜明枝腿没有合拢过,如果不是她最后趴在男人肩头抽抽搭搭地哭诉说过度x生活的危害性,她觉得可能还不会结束。
姜明枝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抿了抿唇。
如果说第一晚,她在药物的作用下尽管生涩但总体还算得上热情主动,然而在后面的那么多时间里,姜明枝自认绝对不是主动表达出继续意愿的那个。
水声渐渐停息。
姜明枝从床上坐起来,身体生动的事后感让她忍不住龇牙咧嘴,发现原来被x得下不了床这件事现实可能真的成立。
不过她还是下床了。
姜明枝四处找自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的衣服,找一件穿一件。
她要在男人从浴室出来之前离开。
虽然这方面经验欠缺,但她也不算是多么保守上了床就要死要活的人,没有兴趣在事情已经发生之后还要跟对方就已经发生过的事做出点评。
尤其是对方是herbert先生。
姜明枝想如果是别人,他们或许事后还能坐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然后互相相忘于江湖好聚好散,但是对于herbert先生,姜明枝估计这个男人待会儿从浴室里一出来就开始冷嘲热讽我们的确上床了,想知道minzy小姐这次又是什么圈套,然后再给她安上除了小偷骗子钓凯子捞女以外新的身份。
姜明枝的内搭和一条男人的领带缠在一起。
她抽出自己的内搭,手上拎着那条领带,忽地想起这几天,男人闭目闷哼,愉悦在她身体里倾泻的模样。
这幅愉悦享受快感的模样,和他之前冷眼嘲弄她的样子交叠在一起。
姜明枝咬了咬后槽牙,把领带扔在地上。
她穿好衣服,把背后头发从衣服中抽出来,又往下拉了拉衣摆。
手机一直被扔在床头。
姜明枝伸臂拿起自己手机,低头飞快回了宋星给她发的微信。
只不过她找衣服穿衣服的速度好像还是慢了点儿,当姜明枝揣起手机准备走的时候,浴室里的人出来了。
路谦上下打量,看到她已经穿戴齐整,是准备跑路的样子。
姜明枝跟男人目光撞个正着。
路谦还没有开口,对面已经穿戴整齐的minzy小姐突然扯着唇角笑了一下。
姜明枝觉得不用想也知道这男人现在在想什么,也知道在他眼里她是个什么形象,于是摊了摊手以证清白。
她手上只有一部自己的手机:“herbert先生,我并没有打算要带着你任何的值钱物品离开。”
“你要是不信现在可以搜一下,只不过等我离开后就不要把责任再甩在我头上。”姜明枝气闷地说。
路谦看着眼前无畏摊手的女人。
她打算离开。
他想起她咬住他肩膀,抽搭着说不行了快结束时的模样。
他留住她三天。
或许他迟迟不愿意停止,是不愿意面对现在这一幕。
姜明枝等待时摊着手“嗯”了一声,又歪了歪头,对于herbert先生此刻没有叫人过来搜身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也没有上赶着要被搜身的道理,于是姜明枝努努嘴,放下手:“那我先走了。”
“再见,herbert先生。”
再也不见。姜明枝转身时舒了口气,在心中补充。
她现在已经十分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坏运气,只是不知道把第一次丢给了一个眼睛长到天上去哪哪儿看她不顺眼的刻薄男人,算是坏运气中的小坏还是大坏。
“等等。”
姜明枝在转身时忽然听到。
“唔?”于是她又回头。
是不是她听错了?
有人在叫她等一等?
姜明枝小脸狐疑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直到忽然又听到一句:“等一等。”
这次每个字都十分清晰,姜明枝抬头,看到男人正在跟她说。
今天的拉斯维加斯依旧热闹,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汇集与这座举世闻名的赌城。
姜明枝走在豪客专用的私人通道,转头看了一眼男人线条清晰流畅的侧脸,有一种浓浓的不真实的感觉。
这位herbert先生竟然开口说要请她吃饭。
如果不是他们的确是在往一楼的方向走的话,姜明枝怀疑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要把她交给警察。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应该做得出来上了她爽到了,然后拔吊无情补一刀的这种事情。
姜明枝心里这么想着,一抬头发现电梯停在四天前,两个人撞到的那个门口。
玻璃门外一辆加长林肯正在等待。
姜明枝忽然停下脚步。
这个地方,还有这个场景让她感觉不舒服。
她忽然清醒过来。
自己竟然现在正在跟一个疯狂往她头上扣小偷骗子捞女帽子,自以为是,刻薄的明明白白的男人去吃饭?
是嫌之前被歧视的不够多吗?
姜明枝:“我不去了。”
路谦也跟着停下来。
“我不去了,”姜明枝抬头看过去,“我觉得比起米其林餐厅,还是十六刀一份的牛排更适合我。”
直接出尔反尔不太地道,所以姜明枝自认这个理由找的十分完美。
十六刀一份的牛排,在这种男人眼里估计直接被分类成吃了会得癌症的塑料垃圾。
“我们的口味不一样,就此别过吧。”
“再见。”
姜明枝说完就转身离开去找十六刀的牛排,男人却跟在她身旁。
“我跟你一起。”他启唇说。
姜明枝:“?”
“我说的是十六刀的牛排。”她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只好重复,“你知道吗,十六刀,很大概率是由碎肉和凝胶合成的那种。”
男人顿了片刻,简单应她:“嗯。”
姜明枝:“……?
她忽然迷茫住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想去餐厅的位置,还是必须穿过之前迷过路的赌场。
姜明枝走得恍恍惚惚,路标里虽然没有“exit”但是有“restaurant”,她走着走着,听到身旁一声“嘿!”
于是姜明枝往声音来源看过去。
她看到黑人大白牙此时正坐在附近一张赌桌前,朝她热情地挥手招呼:“你又回来了!”
姜明枝这才观察周围环境,虽然赌场的赌桌大同小异,但是看到赌桌后面发牌的庄家的长相,她发现自己好像路过了老地方。
她第一天就在这里,这张赌桌输掉了六千刀。
大白牙打完招呼,发现正站在老朋友身边的男人。
他面露惊讶,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男人,就是他们用来打赌然后输掉的那个。
不过他没有八卦地问他们为什么现在走在一起,而是冲姜明枝勾手:“过来玩!”
路谦看到坐在赌桌前,正跟他身旁的minzy小姐打招呼的黑人。
之前在酒吧里也见过。
男人目光暗了暗。
姜明枝看到大白牙面前的那一堆筹码,撅了噘嘴。
她的六千刀就被输给了这个家伙。
“你就不想把你的钱赢回去吗?”大白牙疯狂怂恿,“我觉得你今天运气不错。”。
就连赌桌后面的庄家此时也面带微笑,似乎对于这两个客人印象深刻。
姜明枝冷漠脸。
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有运气现在十分有逼数,赌场之所以开在这里,目的就不是为了让你赢。
及时收手她只输掉一个包,非要把包赢回去,她觉得自己会输掉一辆车,还是宝马的那种。
姜明枝耸了耸鼻子,打算告诉大白牙自己已经看透了赌场的把戏。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怂恿我继续玩是想看我输更多的钱,然后衬托你赢钱的快乐。
大白牙这时却突然转变对象,冲她身旁的男人招招手:“哥们儿,会玩吗。”
“她几天前在这里输了六千刀。”
姜明枝:“……”
大可不必逢人就宣扬她输了六千刀。
这种又被揭短的感觉让姜明枝气得“哼”了一声,这次话都不准备跟大白牙说就要走。
她也不打算再跟这个莫名其妙的herbert先生走下去,兀自转身,突然听到身旁的人说:“想赢回去吗?”
路谦低头看着身旁不悦的小脸,和一张高高翘起的嘴,淡淡地问:“想赢回去吗?”
姜明枝回头对上男人沉静的眼睛。
有时候只需一个眼神,她忽然就有一种这男人好像跟她,跟他们,不是一个level的感觉。
姜明枝记起眼前可是住villa的大客人,据她所知除了像这样开放的赌场外,拉斯维加斯几乎每个酒店都开设私人赌场,专门为这种大客提供服务。
相比于游客居多摆满了老虎机的赌场,私人赌场里的客人玩的几乎都是输赢极为可怕的baarat,一注基本都在上万美金,一个人一晚上输掉几千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这也是这里的酒店为什么愿意为这些客人免费提供顶级衣食住行服务,甚至私人飞机包机接送的原因,跟他们在赌场输掉的钱比起来,服务花费的钱如此微不足道。
姜明枝顿顿地问:“你赢过很多钱?”
男人扫了一眼赌桌,回答她:“我不赌。”
姜明枝:“啊?”
不赌还问她想不想赢回来?有毒吧。
只是男人又开口:“不过如果minzy小姐想要赢回来的话,可以试一试。”
姜明枝手里拿着换好的几个筹码,想了想,还是递过去。
她只换了五百刀。
大白牙坐在男人旁边,凑过去看到姜明枝换号的筹码:“太少了吧。”
“这种小钱一瞬间就没有了。”
姜明枝不服气地瞪了大白牙一眼:“要你管。”
反正她就只换五百刀。
她甚至觉得五百刀都太多了。
因为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个从来不会安好心的herbert先生真实目的,是要打着赢钱的目的,输光她的钱,享受捉弄一个小偷女骗子的快感,让她彻底变成穷光蛋。
路谦接过几个少的可怜的筹码。
他看到她因为低落下垂的唇角和眼尾。
路谦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过身,对庄家道:“开始吧。”
大白牙这次没有玩,而是在一旁观战,似乎想看五十刀一注,这五百刀的筹码可以几秒输光。
庄家熟练发牌。
二十一点是唯一一个能在赌场里占到庄家便宜的游戏,前提是玩家除了运气之外还要有一定数学能力。
第一把庄家用一点的微弱优势,微笑拿走男人输掉的一百刀。
大白牙发出一声开局不妙的叫声。
姜明枝看的没什么表情。
第二把牌面十一,男人选择搏一张。
于是庄家微笑开牌,搏失败,庄家再次赢走三百刀。
男人依旧平静,没有为这一把失去的三百刀情绪起伏。
大白牙冲姜明枝比了个三。
她的五百刀显然要在三局之内就消失。
“我觉得你可以再去换一点。”他小声对姜明枝说。
姜明枝麻了。
她现在确定这个住villa的男人,的确在享受捉弄她,输光她的钱的感觉。
男人之所以输到最后一点还这么淡定,很明显,因为输的不是他的钱。
姜明枝向下弯了弯唇角,不想再看。
早就该再也不见了。
她被睡了三天还被倒坑五百刀。
靠。姜明枝在心里低咒。
或许她还能安慰自己他长得还可以,是她愣头愣脑时觉得在她性癖上跳踢踏舞,于是以为爱情来了发了个邀请结果自取其辱的水平。
姜明枝低头转身的时候,忽然听到筹码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响声。
伴随着大白牙的一声惊呼。
于是她回头,看到筹码竟然又整整齐齐摆在男人面前。
是刚刚那一把赢到的。
还没结束?
姜明枝皱了皱眉。
男人依旧眸光冷静,庄家继续发牌。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姜明枝看到她的五百刀逐渐变成了五千,一万。
在赚到足够的本金之后,男人把每注的筹码从五十变成五百。
每注的赌额越来越大,一把的输赢早已超过姜明枝的六千刀。
大白牙的情绪不断激动亢奋,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围观到已经上了头,男人面前的筹码越累越多,可是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经验丰富,素来心理防线强大的庄家在面对这样的客人时,手法已经开始不那么流畅。
“好了,可以了!”
在一把黑杰克被开出来的时候,姜明枝终于出声叫停。
庄家早已知道今天的玩家不止是赌运气玩玩。
他微笑摇头,把输掉的筹码交给对面的客人。
姜明枝张嘴,对着面前一堆象征最高面值的黑色筹码,心脏在胸口砰砰跳着。
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敢去估现在这些筹码值多少。
路谦起身,低头看着她呆呆的小脸说:“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