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林清远面色一僵,内心生出一股莫名的火气来。未等门全部打开,就一脚踹开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把门踹坏了你拿钱修啊,有那钱不如拿给我出去喝酒。”
林乐松一脸不耐烦,接着又骂了两句,嘴倒是没有停下来,一直啃着手里的猪蹄。
林清远面色越发的难看,“喝酒,你的脑子里整天只有吃饭喝酒。你都二十多岁了不知道出去找个活儿干!”
“干什么活儿,我是要做大官的,怎么能出去干活。要我说你倒是应该去找个活儿干了,你连官位都丢了,在家里吃白饭啊?我可不养你这一家子闲人。”
说着,林乐松还翻了个白眼,仿佛现在林清远一家人是吃的用的都是他的一般。
“我是闲人?”林清远一脸的不可置信,气得浑身发抖,“我要是闲人你吃的喝的都是哪儿来的?林乐松,我告诉你,你才是闲人,你现在是靠我养着的,只要我不愿意,随时可以让你滚!”
许是因为憋屈得太久了,林清远现在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这几句话他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双颊通红,浑身发抖。因为声音有一点大了,柳夫人抱着孩子,还有几位侍妾一起出来了。
林乐松满不在乎的瘪了瘪嘴,“你养我是应该的,我娘说了,凭什么你在京城当官儿整天吃大鱼大肉,我要在种地生活。这都是你欠我的,你养我也是应该的。我已经找好关系了,再过段时间就要做官儿了,到时候我也不会管你。”林乐松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
“你……你……”
林清远指着他,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什么我,你只是一个给我赚钱的工具而已,我娘说了,你的东西都是我的。”林乐松许是有些不满,瘪了瘪嘴,翻了个白眼。
林清远被气得不轻,但一旁的柳夫人和几位侍妾一点儿想要上前安慰他的意思都没有,巴不得他生气将林乐松几人给赶出去。
看了看四周,林清远在找顺手的东西,余光瞥见了一旁的洗衣盆里有一根棒子,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去将棒子给拿了起来,而后气势汹汹的冲着林乐松过去了。
“你……你做什么……你还想打我?”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林乐松还是害怕得连连往后退。
林清远面色铁青,“今日我就代父母好好教训教训你,也让你懂得什么叫尊老爱幼,什么是长兄如父。”
“我娘说了,你既然离开家了,就不是他们的儿子了,也不是我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底气不足,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清远越来越气,一棍子就敲了过去,正中林乐松的肩膀。
一时吃痛,林乐松正准备破口大骂,看着渐渐逼近的棍子,连忙躲开,边跑还一边骂着。
两人在院子里一个跑一个追,林乐松毕竟太胖了,一时不察又被打了好几下,吓得连连求饶,就差给林清远跪下了。
林清远也是几十岁的人了,疏于锻炼,不到一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一旁的台阶上,柳夫人和几位侍妾冷眼相看,对上林清远的目光以后,皆是转头避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清远深呼吸了两口气,有些缓和过来了,瞪了一眼林乐松,“收拾东西滚回老家去。”
刚被打了的林乐松悻悻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去收拾。”一位妾室一拂手中的帕子,兴冲冲的往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走去。
其余几位切手和柳夫人倒是没有这么激动,保不齐到时候赵氏回来再一哭诉,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要是让赵氏知道她们去收拾了东西,那还了得?到时候被扒一层皮都是轻松的。
其中一位妾室看了看林清远的脸色压低了声音,“老爷这次该不会是铁了心想要将他们赶走吧?”
“再铁了心又如何,等赵老夫人一回来,还不是得乖乖的道歉。我们装作不知道就好了,免得到时候被惦记上。要是赶走了就皆大欢喜,赶不走这个错也落不到咱们身上来。”柳夫人微微笑了笑。
以前她倒是真的将这些个妾室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她们碎尸万段。现在她早已经知道林清远靠不住了,平日里若不是靠着这些个妾室接应,恐怕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了。
自从她的女儿被人抱回来以后,就彻底恨上了林清远一家。可惜林浩还得参加科举,他必须要要有一个好的出身。不然,她早就带着一双儿女出去单过了。
她和那些个妾室可不同,不然也不会将林夫人给取而代之了。哪一次林清远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赵氏一哭诉,事情就结了,保不齐还得向林乐松道歉。
其中一位妾室嘟着嘴,“我看这次老爷是真的铁了心了,要是真的将那一家子给赶走了,我们的那些东西就不用东藏西藏了。”
“可不是,上次我就戴了个素簪子都被赵老夫人给薅走了。说什么妾室不配戴这么好的东西,还动不动就说什么要将我们给发卖了。我可是良籍,又不是什么物品。”先前那位妾室不满的说着。
其余几人连忙点了点头,“要是将他们给赶走了,保不齐我们还能回到林府去,我算是看清楚了,没了老夫人,咱老爷还真是不行。”
“可不是啊,以前总是埋怨老夫人不肯给他开后门,现在没了老夫人,连官儿都给丢了。”
院子本就不大,几位妾室虽然刻意收敛了声音,但还是全部进入林清远的耳朵里了。
他脸色又变了变,脑海里响起雪玲的话来。他好像真的做错了,赵氏根本就没有将他当做儿子看待。
亏他知道赵氏被人抓走以后,还眼巴巴的凑上去!
正在他悔悟的时候,几位官兵踹门而入,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哪位是林清远?”
林清远心头咯噔一下,眉心突突直跳,“我是,请问……”
“带走。”为首的的人直接开口。
一旁的柳夫人急忙上前,塞了一个钱袋子过去,“敢问这位大人,我家老爷犯了什么罪?”
她倒不是关心林清远,只是害怕林清远有什么污点,连累了林浩参加科举考试。
那位官兵将钱袋子拿着掂量了两下,这才满意的将东西收了,“有一位自称是他母亲的人,说是受了他的指使,当街拦住了朝廷诰命夫人的轿子讹钱,他是主犯。”
林清远的面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自称是他母亲的人,除了赵氏还能有谁?
亏他还想要将人给捞出来,没想到人家直接将所有的罪都推到他身上来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气得浑身发抖,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噗嗤”一下吐出了一口血来,衣襟都全部被浸湿了。
“老爷……”
“老爷,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放心,金银首饰的东西我一点儿都拿,只给他们拿了几件衣服。”先前去收拾衣服的那位小妾提着两个很大的包裹出来了。
她身材较为娇小,显然是提不动那么重的东西,几乎是拖出来了。
“扔给他,让他们滚。”林清远几乎是吼出来了。他双眸猩红,雪白的牙齿早已被鲜血染红,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渗人。
“好。”那小妾拖着两包东西艰难的往前走,其余几位妾室连忙上去帮忙。
这边,官兵一脸嫌弃的看了林清远一眼,而后将人给带走了。
“快滚吧你。”一位小妾冲着林乐松吼了一句。
“你……”林乐松面色又难看了几分,没想到林清远这次真的让他滚!
翌日,顾清菡和萧寒山两人到了晚间差不多才回来。
稍作思索,顾清瞳还是去找了萧寒山,这种事情没必要瞒着。她知道身负血海深仇的感觉,也知道报仇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等她到顾清菡的院子里的时候,顾清菡二人还在用晚膳。
“这么晚怎么过来了?”顾清菡一边问道,一边吩咐雪莲加一副碗筷。
顾清瞳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我有事想要找一下萧神医。”
闻言,萧寒山头也没抬,自顾自的挑着盘子的的鱼刺,而后将没有鱼刺的肉放进顾清菡的碗里。
“我也不知道楚渊现在在哪里,不过你防汛,距离他体内的蛊虫上次苏醒刚过没多久,若是没有什么诱因的话,是不会出事的。”
他只当顾清瞳是为了楚渊的事情而来,因而也没有怎么在意。
“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来。”说着,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不知道你听说过谭固这个人没有。”
“没有。”萧寒山摇了摇头,又有些不耐烦了,“你要是打听人不如去玲珑阁来得快。”
顾清瞳却是没有说话,一伸手,雪玲连忙将一张卷着的纸递了过去。
她接过来却是没有看,直接递给了萧寒山。
萧寒山这才抬眸,放下了筷子,将那张纸给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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