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在沉睡中,感觉到呼吸不畅,有人压着自己,正在竭力汲取她呼吸的时候,温知夏这才睁开眼睛。
当看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徐其琛后,她瞪大了眼睛,用力的把人推开,仓皇的往外逃。
徐其琛追上来,在楼下的客厅看到披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的温知夏,他用力的摇晃了头。
脚步声靠近,他能明显的看到温知夏在紧张。
但她在竭力的克制这种感觉:你清醒了吗?
徐其琛缓步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想要抬手,但是到了最后却又放下来……
对不起,我刚才只是……
只是什么呢?
情难自抑?
又或者是……她就那么安安静静,柔顺又美好的躺床上,他不过就是趁着三分的就酒意,想要做些一直在努力抑制着的一些事情。
人人都道徐其琛禁欲,再如何美艳迷人的女人出现。都未曾情动,说到底,不过躺在床上的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罢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凝固,这该是温知夏跟他相处以来,第一次出现畏惧的情绪。
啪。
温知夏听到声音,惊诧的猛然转过头,看到的是他落下去的手掌。
他是徐其琛,流血都不会丢颜面的徐家掌门人,当着她的面,给了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他说,别害怕我。
温知夏对上他愧疚的模样,鼻子有些酸,其实说起来,是她大惊小怪了,他们已经结婚了,就算是发生点什么,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她逃走了,他便将事情都怪罪在了自己身上。
你别这样。她靠过去,拥抱住他,我怪你,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徐其琛手掌慢慢的轻抚着她的头发,似是叹息的轻声道:慢慢来,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关上花洒,回忆像是也随着慢慢降下去的雾气而消散。
温知夏裹着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里面出来,在看到一旁沙发上坐着一道身影后。顿了一下。
徐其琛放下手中的平板,朝她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毛巾,牵着她的手,走到椅子旁边,自己站在身后给她擦拭着头发。
我今天说的话,是不是吓到你了?
温知夏卷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了下,垂下的眼眸在眼底沉下一片暗影:没有。
徐其琛看着她的侧脸,轻笑一声:你可不怎么会在我面前说谎。
温知夏顿了下,你特意等着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家族那边的情况,你多少也知道一些,我这个年纪膝下无子,多少下面的人会动些别的心思。再过几个月他便三十有三,早就到了该要孩子的年纪。
豪门有的不光是金钱荣耀,尔虞我诈的算计筹谋也是常态。
温知夏缄默,徐其琛将毛巾放置一边,从后面环抱住她。唇吻露在她的脖颈上。
温知夏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温知夏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疯狂的震动起来,将气氛正浓的两人打断,像是在一片柔情蜜意中炸开的一道惊雷。
电话是顾平生打来的。
温知夏抬眼看了下,并没有接,而是直接挂断。
顾平生再打,不厌其烦的打,徐其琛的眼眸深了下,握住温知夏的手,将她的手机直接关。
温知夏见到后,眸光闪烁了下,也没有说什么。
医院。
顾平生一条腿腾空的翘着,再打过去已经是无法接通这道冰冷的女声。
大晚上的不接电话,关机,是在做什么?
顾平生的眼皮跳动的厉害,马上把徐其琛的电话号码给我查出来!
周安北没有多问,但是最后也只查到了徐其琛对外的工作号码,并没有能够查到私人的。
打过去以后,毫不意外是晋茂接的。
顾平生握紧了手掌,愤怒的将手机摔了出去,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声响。
周安北眸光一颤:顾总,这是怎么了?
顾平生自然不能说出自己此刻在担心的是什么,但所谓怕鬼就有鬼,无法解释,他今晚这种感觉就是分外的强烈。
安北,她如果真的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他低垂着头,颓然的靠在病床上,像是被重重击垮,嗓音沙哑的不像话。
他口中的这个她,周安北不做第二人猜。
可周安北身为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给出回答,因为就连顾平生他自己都不知道。
顾平生垂在一侧的手指紧紧的握着,磨搓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查!再查,查不到私人号码,就查他身边人的。他近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落。他撑着身体从病床上起来。
周安北连忙拦住他的动作:顾总,您这是干什么?你现在还不能出院,而且现在外面天都已经黑了,您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等明天再说。
顾平生推开他的手,眉峰积聚着无边的寒意,深邃的眼眸里蕴藏着的情绪,像是被挤压着的活火山,只需要一个小火星,就能顷刻间岩浆四溅,焚烧万物。
等到明天,绿帽子都戴头上了,还说什么?!滚开!
周安北愣住,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跟顾平生通过话,或者是传递什么信息。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处理文件,怎么忽然之间……
徐其琛名下的房产不少,但因为刚到四方城不久,所以尚且有踪迹可查。
很快顾平生就锁定了环境最为宜居,也是除了他所居住的澜湖郡外,排行前三的别墅区--景园。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几次因为动作太快,差点摔倒。
周安北顾不上再多想,拿上他的外套,匆匆跟了上来。
而此时,景园。
有些时候,不说话,不反抗,便是默许。
徐其琛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他弯腰把人抱起,放在床上,薄浅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手指移向了她浴巾的边缘。
周遭一片寂静,卧室内的温度是恒温,但她依旧感觉到了身体上的颤栗。
我会小心。他说。
温知夏闭着眼眸,低低的带有迟疑的嗯了一声。
徐其琛是极其温柔的,因为顾及她的感受,动作很慢。
她俏生生的躺在那里,肤白如脂,睫毛微颤,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再完成一向任务。
徐其琛已经情动,定定的看着侧着面颊看向看向窗边的温知夏。数秒钟后,从她的身上起来。
抬手把浴巾重新给她裹上。
温知夏怔了一下,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疑惑,也有不解。
你……还没有准备好,是我心急了。徐其琛摸了摸她的面颊,一如多少往昔。
温知夏咬了下唇,垂下眼眸,我准备好了。
徐其琛看着她。轻笑一声:傻姑娘,我娶你,也不只是为了这点事情,没准备好就是没准备好,我还能强迫你么。
温知夏掀起眼眸,靠在了他怀里,亲密无间没有任何的疏离:你不应该一直这样好。
他好么?
徐其琛轻抚着她的发丝,眼神之间带着几许的缥缈,只是她把他想的太好了些。
徐其琛去浴室洗澡。温知夏没有什么睡意靠在床上看书。
忽然之间,外面响起了非常大的鸣笛和刹车声,还有安保人员喊出的警告声。
动静闹得非常大,别墅区内原本已经半数以上都暗下去的灯光,不少都已经重新亮了起来。
温知夏皱了下眉头,就连浴室内的徐其琛都细微的听到了声音,可见动静有多大。
楼下的佣人从保安队那里听到了情况,急忙上来敲门。
先生,夫人,你们睡了吗?
温知夏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出什么事情了?
有位姓顾的先生,指明要见夫人你,安保那边多盘问了两句,那人直接就让司机撞坏了挡车器,横冲直撞的就冲进来了……
温知夏不用想都知道来的人是谁,只是她想不明白,顾平生好端端的这是发什么疯?!
不要命了是不是?!
……因为动静闹得太大,已经惊扰到其他人,安保那边来问,您……是不是见一见?那边已经报警了。佣人说道。
温知夏想着真的让警(察)给关进去几天也好,让他以后做事情多少有点分寸,只是依照他那人混不吝的性子,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范,到时候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怎么说都是一个名人,平日里也能装的严肃正经唬人,怎么……
温知夏深吸一口气:等我换件衣服,给安保那边通个话。我马上就过去。
十分钟后,温知夏去了安保室。
安保室外警车、安保的巡逻车、还有一辆被撞毁前车头的迈巴赫。
而保安室内,顾平生坐在椅子上,身上的病号服还没有换下来,身上披着一件羽绒服,腿上的绷带还没有拆。
他身边站了一圈的警员和安保人员,乍看之下,倒不像是惹事的,而像是被恭恭敬敬请过来的。
见到她进来。凌厉的眼眸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眼中有狰狞、狂暴、冷酷种种情绪闪过,然后缓缓的站起身:跟我回去。
温知夏看了眼身后跟过来的佣人,佣人会意,询问能不能给两人单独一个房间,让他们聊聊。
单是看被顾平生撞坏的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就知道来历不凡,加上那通身碾压一般的盛气逼人,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安保人员把两人带到了里面的屋子里。
房门一关上,顾平生隐忍多时的情绪顷刻间爆发,他将她按在墙上,眼眸低垂,遮盖处眼底的狰狞之色,手指朝着她的纤腰伸过去。
温知夏觉察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屈辱。
她抬手羞恼的想要给他一巴掌,他竟然在检查她……
顾平生扣着她的手,按在墙上,没有给她反抗的余地。
顾平生。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抬眸的瞬间,温知夏这才看清楚里面的狰狞和猩红,他嗓音沉重的压抑着的怒吼:我应该怎么对你?!你知不知道这一个小时我是怎么过的?!
他手掌抚摸过她的眉眼,蓦然捧着她的脸,重重的吻了上去。
更确切的说是撕咬,像是原始兽(性)要给自己的配偶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温知夏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手臂推在他的胸前。
半晌,等她都放弃了负隅反抗。不再做什么无谓挣扎的时候,顾平生头颈一侧压在她的肩上,喑哑道:夏夏,我们和好,行吗?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怎么能这么折磨他。
倘若今晚,真的被他检查出什么,顾平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温知夏用力的把人给推开,羞愤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转身就要走。
她是脑子有问题,才会过来,就应该让他直接被带走。
别走。顾平生从后面抱住她,我也让你检查,行不行?
他知道她脸皮薄,他刚才做的事情,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可他只有这样才能心安。
他说:你别跟他再在一起了,我真的会发疯。
他本就不是什么慷慨的性子。怎么能忍受她跟另一个男人朝夕相处,就算是今天没有事情,那明天呢?后天呢?
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什么?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到底有多迷人,对男人有多大的吸引力。
温知夏深吸一口气,起唇冰冷的话,就要说出口,脖颈处却传来一阵温凉和湿意。
温知夏整个人一顿,僵在原地。良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茫然和缥缈:顾平生,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又到底想要怎么样?
可以跟别的女人亲密,又可以转头对着她深情款款,情深义重。
温知夏真的有些茫然了。
她以前以为很了解他,但是后来发现开始不了解了,就在三年前她以为自己已经重新了解了以后,现在……又开始迷茫了。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他说,我只要你。
从始自终,他想要的就只有一个她。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温知夏听着,眼神有些放空,可我,已经跟其琛在一起了。
徐其琛洗完澡出来,冷却了身上的情(欲),却没有在房间里看到温知夏。
他穿着睡袍找了找,也没有看到人。
这么晚了,她去什么地方了?
夫人呢?徐其琛下楼,问道。
佣人:夫人去保安部了。
徐其琛顿了下:她去保安部干什么?
佣人:二十分钟前,有人开车撞坏阻门器冲了进来,被安保拦下,对方指名说要见夫人。
徐其琛眼眸眯了下:知道是谁吗?
好像是……姓顾。
安保室。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周安北叫来了律师,关于顾平生的身份已经揭晓,堂堂顾夏集团的总裁公然开车毁坏阻门器后,堂而皇之、气势汹汹的来景园找别人的老婆。
如今……正主也来了。
当徐其琛踏进来的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多少都有些变化,今晚……这,怎么说都是身份不凡的两人,总不会打起来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是阻拦还是不阻拦?
又该阻拦谁?
毕竟,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他们也就是一家安保公司,谁都惹不起。
而现实情况的发展,也充满了戏剧性。
因为徐其琛在走进那个小房间后。没有用十分钟,就带着温知夏离开了。
而顾平生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因为……并没有在刚才听到里面的争吵或者是动手的声音,像是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事情。
顾平生也很快坐车离开。
对于着一连串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反常的举动,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是几分钟就能解决的问题,那这大晚上的又是开车撞阻门器,又是在别墅区内横冲直撞。闹得人仰马翻的,是为了什么?
现在的有钱人心胸都这么宽广?小三都找上门了,做丈夫的还能面不改色的接盘?
嘘,不该管的事情别管,就算是小三,前提人家也是顾夏集团的总裁,今晚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只是……这能让这么两个男人你争我夺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什么来路不清楚,漂亮是真的,那气质也没得说……
……
车上。
顾平生闭眼靠在椅背上,周安北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原本张了张嘴想要问的话,也给咽了下去。
顾平生会这么回来,是周安北没有想到的,他还以为依照顾平生发疯找人的模样,今晚会闹个天翻地覆。
而此时的顾平生,脑海中浮现着的,是他跟温知夏最后的对话。
……在我们的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不要让他碰你。
这不是在柏(林),我们的婚姻事实还存在,你不能让他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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