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大哥哥你的手再往下一点嘛,害羞什么咧。”
“江姐姐你也真是的,你这个样子会掉下来的,不如你用脚夹住大哥哥的腰,在家中时,父亲就是如此抱我的,这样才能抱的更牢固一点哦。”
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可江朝华觉得这是她此生走过的最远的距离。
当然了,要是元承乾那张小嘴不叭叭,就更好了。
这小家伙嘀咕一路了,再这样下去,她便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怎么?你害羞?”
跟江朝华的略微窘迫不同,燕景唇角勾起,语气淡淡,声音也不曾有异样,好似抱江朝华跟抱一块大石头,没什么区别。
他脚下生风,稳如老狗,还不忘调侃江朝华。
江朝华一顿,抬起头去看燕景。
燕景脸色也是淡淡的,似乎跟平时没什么差别,江朝华眯眼,视线一转,盯着燕景的耳朵,忽然身子一松,小手微微动了动,从他劲瘦的腰身往上移动,一把圈住了他的脖子。
燕景的步子猛的一刹,江朝华则是笑的恣意:
“瞧瞧,小侯爷还不是一样,咱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小侯爷的耳朵怎么如此红。”
说着,江朝华的手又动了动,指尖试探的摸向燕景的耳朵。
二人的眼神对视,似在暗自较劲,谁都不服输一般。
燕景不信江朝华真的会做,江朝华不信燕景不阻止她。
如此短的距离,如此紧张的气氛,却是暗潮汹涌,强强相争。
“你……”
燕景的眼神闪了闪,江朝华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耳朵。
轰的一声,燕景只觉得心神恍惚,脑袋中似炸开了一朵烟花一般。
他有些失神,盯着江朝华,似乎真的没想到她的指会落在自己耳朵上。
明明她那么畏惧自己,明明她那么忌惮自己,此时又摸自己的耳朵,江朝华这个女人,还不承认自己欲擒故纵。
“小侯爷,我胸口的伤怕是又要渗出血来了,你若是再磨蹭,我看这伤也好不了了。小侯爷别忘了,这伤可是为了小侯爷受的,若是好不了,小侯爷可是有责任的。”
见燕景出神了,江朝华微微一笑,笑的像是个胜利者一般。
她收回手,语气淡淡,可燕景分明在她眼底看到了挑衅之意。
这倒是有意思了,江朝华是不怕自己了么。
“你的意思是,要本座对你负责?”江朝华的手刚放下,又被燕景一把抓住。
燕景眯着眼睛,一边盯着江朝华,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大步往马车处迈去。
西华宫周围有很多巡逻的侍卫,元承乾在前面开路,侍卫们集体转过身,满脸严肃。
沈璞玉早就等着驾车了,亲眼看着燕景与江朝华针锋相对,暗中较劲,亲眼看着燕景去抓江朝华的手,沈璞玉的心跳的都要从嗓子眼中飞出来了。
“不对啊,我激动个什么。”
心跳的太快,沈璞玉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抚着胸口,喃喃自语,待燕景抱着江朝华走到马车前,他赶紧跳了下来,将车帘掀开:
“请请,快里面请。”
他笑的谄媚,不断对燕景挤眼睛,就好似燕景跟江朝华怎样了似的。
“这位叔叔,你是斗鸡眼么,你的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
元承乾小朋友很嫌弃沈璞玉,他撇撇嘴,想着沈璞玉比自己还夸张。
或许这不是夸张,是没见过世面,一看就是个光棍儿。
若是他有媳妇儿,绝对不会如此一副模样。
“嘿,你这小家伙,牙尖嘴利的,你别说,你跟江朝华还真像姐弟。”
被一个小孩子嘲笑了,沈璞玉一脸黑线,燕景抱着江朝华坐进了车厢中,沈璞玉无奈,只得弯下腰,想将元承乾也放进车厢中。
可他刚想掀开马车帘,却被一股劲风打了一下。
“你们两个这么闲,不如一起驾车。”
车厢内,燕景好整以暇的坐着,他旁边,江朝华则是呈现半躺着的姿态。
燕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是将她丢到座位上的。
她一时不察,没坐稳,直接躺下了。
不过座椅上铺了厚厚的棉被,很软和,一点都不会碰到伤口,让伤口流血。
“唔,元宝愿意一起赶车,元宝绝对不会打扰哥哥姐姐亲热的,哥哥姐姐,你们继续哦,不要怕弄出动静,元宝听不见哒。”
沈璞玉抱着元宝,维持着上车的动作。
乍一听闻燕景的话,元承乾拍拍小胸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别提有多萌了。
沈璞玉竖了竖大拇指,想着不愧是元家的独苗苗,会说话以后就多说一点,这张小嘴叭叭叭的,自己都比不上。
“行吧,那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将元承乾放下,沈璞玉状似低叹的说着,双手勒紧马缰,将元承乾半圈进自己的怀中:
“坐稳了小胖子,马车动咯。”
“你才是胖子,你全家都是胖子,不对,看你这模样,你还没有全家呢,怕不是光棍一个。”
元承乾不喜欢别人说他胖,只要一提,他就怼天怼地怼对方祖宗。
他磨了磨牙,握紧小拳头,抱着沈璞玉的胳膊,将脸扭到一侧,不跟沈璞玉说话了。
“嘿,你这小家伙,还挺傲娇的,这一点,你像燕景,我说你真像是燕景跟江朝华生出来的,集齐了他们两个的性子于一身。”
沈璞玉讪讪的说着,他说的太快,根本没过大脑。
江朝华的脸黑着,维持着半躺的动作,直到马车行驶了好久,她这才机械一般的坐直了身。
燕景见状,也不生气,反而很喜欢看江朝华如此窘迫一般。
车咕噜压在地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沈璞玉驾车不快,坐在车厢中,也是一种折磨。
江朝华干脆将眼睛闭上,眼不见心不烦,只想着一会回到江家,该怎么安慰安慰她的美人娘亲。
还有江贺跟林嘉柔的事情,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现在还不是时机,她要让娘亲对江贺跟江老太太的恨意都堆积在一个时间点爆发,如此才能重创江贺。
在此期间,她得再寻一些高手,贴身保护娘亲,万幸的是,有了这次的经历,娘亲应该已经看清了江贺跟江老太太的真面目,对他们死心了,不再抱有幻想。
江朝华思索着,与此同时,沈氏已经先他们一步,被燕南天送回了江家。
江家后门处,沈氏一脸恍惚的从马车上下来。
后门不会有人,因为燕南天早就提前一步让燕家军将周围都给守死了,绝对不会有人看见她从马车上下来。
“多谢,多谢王爷。”
沈氏下了马车,根本不敢往车厢内看一眼。
她转过身便想走,不曾想燕南天紧接着也从车厢中下来了。
他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感,沈氏呼吸一停,想起她被燕南天压在床榻上的场景,既羞愤,又有一股无力感。
事到如今,一切的过错都是江贺跟江老太太造成的。
她为何要有心理负担,觉得自己没守妇德。
别人的错,她是无辜的啊。
妇德?这是什么鬼东西,让它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