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你不必如此,刁奴背主,你还是太心软了。”
张右青安抚着,视线看向其他的丫鬟嬷嬷。
大家族中出身,多少都知道一些腌臜事,不过大家都不提罢了。
张右青跟孟杨猜到江家出了事,这才有了一系列变故。
他们理解江晚风,要是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可不一定有江晚风这么冷静。
“多谢右青兄。”
江晚风点点头,睁开眼睛,示意燕奇给其他的丫鬟嬷嬷松绑。
“大公子饶命啊。”
“大公子饶命,不管老奴们的事。”
丫鬟嬷嬷哭着求饶。
她们本以为只要一口咬死不管自己的事,江晚风就会手下留情,可是李嬷嬷她已经死了。
江晚风就是要用李嬷嬷的死告诉其他人,这就是背主的下场。
若是不服从他,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们。
主人就是主人,奴仆就是奴仆,只要主人想要她们死,就会有一万种理由。
更何况,江晚风是燕南天的弟子,燕景是燕南天的儿子,他们的关系紧密,江晚风若是开口,看在燕南天的面子上,燕景怎么会不答应。
九门提督府下的定论,谁敢质疑?
质疑提督府,就是质疑太宗皇帝。
“燕奇,将她们都吊在树上,让她们知道知道,谁才是江家的主子!!”
江晚风凉凉一笑,燕奇早就准备好了,命侍卫们拉长了绳子,将这些丫鬟嬷嬷都高高的吊在了半空,还是倒吊着的。
哀求声在周围响起,喊声一片,可江晚风却充耳不闻,看着她们脸上的惊恐以及害怕,脸色更冷。
现在知道求饶了,帮着老夫人行恶事的时候,她们可曾有想过这一日?
一直以来,她们好似都弄错了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
要是没有她母亲,何来今日之江贺,何来今日的江家、
包括这些丫鬟婆子,她们吃的穿的,都是母亲在供养着她们,她们却反过来背叛母亲。
当真是该死!
今日就让自己用她们的血,来安抚母亲。
风,静静的吹着,没一会,这些人就不喊了,因为她们看出来了,江晚风不会放过她们的,再喊,只会更没力气。
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所以她们识相的不再喊叫,只是不断的求情。
青离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足间一点,消失不见了。
燕景让他盯着江家,看样子江晚风没让人失望。
若是江晚风没点本事,当初也不会让太宗皇帝封官了。
日升日落,时光匆匆,傍晚很快便要来了。
黄昏将至的时候,夕阳的余辉洒落在长安城每一个角落中,将这座泱泱古城,照的更加金碧辉煌。
长安城青砖绿瓦,房檐高耸,每一处宅院都建的恢弘大气。
盛唐有钱,在太宗皇帝的统治下,越发的兵强马壮。
坐落在长安城的一众宅院中,尤属望春楼最为突兀。
昔日里长安城最华贵的楼阁,如今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风一吹,灰烬随风飘到人们身上,让百姓们很是嫌弃,纷纷躲闪。
望春楼周围,依旧有很多看热闹的人。
人们一边看热闹,一边议论着江朝华火烧望春楼的事,说的滔滔不绝。
“江大小姐立下奇功,江家却跟着得了好处,听说了么,据说江贺江大人原本得罪了镇北王,如今因为江大小姐立下的功劳,要被放回来了。”
“听说了,据说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我刚从镇北王府那边过来,据说燕家军已经送江贺回去了。”
“要么说江贺命好呢,早些年因为沈夫人得了机遇,人到中年后,又得了一个好女儿,人家的命是真好啊,两个儿子也得了机遇,真是比不过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觉得江大小姐火烧望春楼,也或许是得了江贺的指点,人家毕竟是父女啊。”
围在望春楼周围的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他们脸上带着笑意跟唏嘘。
议论声越来越大,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江贺身上。
还说起了江贺之前的事,说他本来做不了官,都是因为娶了忠毅侯府独女,这才得了一个探花的身份,后续做到了兵部侍郎一职。
他们说的火热,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两三个穿着侍卫服侍的人在悄然离开。
这些人走后,迅速的朝着四处分散,然后拐了一条街道后,又聚集到了一起,齐齐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他们走后,沈璞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原地。
他啧了一声,摇着扇子,示意身后的青离跟过去看看。
若是没猜错,这些侍卫汇聚的地方,就是望春楼背后真正的主子。
“江朝华这个腹黑的女人,人都躺着呢,还能买通人手,真是跟燕景有的一拼。”
沈璞玉低低一叹,桃花眼看向那些眉飞色舞的年轻人。
就是这些人刚刚的议论声最大,也让那些侍卫听到了关键的信息。
待侍卫们将消息传给他们的主人,那人就不仅针对江朝华,更会针对江贺了。
好一招祸水东引,借力打牛,江朝华要是个男人,若是入了朝堂,朝堂的水都要被她给搅浑了。
“表小姐,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这里污秽,还是莫要脏了表小姐的眼,说起来江家这一场劫难,也是逢凶化吉了,江大人有江大小姐这样的女儿,真是幸运啊,表小姐你说呢。”
人们身后,停着一个马车。
马车上,郑芳柔等的有些不耐烦。
她不想跟江婉心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一想起她想害沈氏,自己就浑身不自在。
也不知道这江婉心是受了什么刺激,听到人们说江贺有个好女儿,她非要停下来。
听就听吧,她嫉妒什么,反正说的人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如此激动。
难道大家夸江贺有个好女儿,让她不舒服了么。
郑芳柔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因为不喜,所以故意在江婉心心口上插刀,声音也并未收敛,清楚的传到了外面人的耳朵中。
“夫人说的是。”
江婉心浑身一僵,死死的攥着手,将马车帘子放下,收回视线。
可她的心却久久都不能平静。
江朝华要被封为县主了。
凭什么。
江朝华也配。
还有,江贺的好女儿么,她也是江贺的女儿,为什么大家只会说江贺的女儿是江朝华呢。
“走吧,咱们得在天黑之前到国公府,表小姐的东西有些多,搬的时候耽误了时间,到了国公府,还得多费点时间,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郑芳柔继续说着。
她的意思是就你墨迹,墨迹有用么,还不是得去国公府。
“是婉心的不是。”
郑芳柔说什么,江婉心也不敢反驳,毕竟到了国公府,她还得看人眼色行事。
“嗯,看表小姐的样子,是我多余担心了,表小姐这么多年住在江家,怎么会因为娶国公府小住几日而产生寄人篱下的心思呢,毕竟表小姐都习惯了压。”
郑芳柔语气淡淡,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殊不知,她这一句话,可是踩到了江婉心的尾巴,让她险些炸毛。
寄人篱下?
狗屁的寄人篱下,她也是江家的小姐,是江贺的女儿,怎么就寄人篱下了,江家是她的家,去国公府,才是真正的寄人篱下!
江婉心眉眼阴郁,这些话也只是敢想一想,不敢吐露分毫,这更让她觉得自己像是阴沟中的老鼠,只能待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