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一会朕命人将晋阳郡王宣进宫。”
江晚风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更让太宗皇帝满意。
他挥挥手,曹运跟忠毅侯赶忙跪安,一起出了御书房。
“江大公子,日后你我便是同僚了,若有需要,尽管命人传信。”
一脚踏出御书房,曹运将那图纸卷了起来放进衣袖中,满脸笑意。
这图纸他能有幸一见并且带回库部司研究,也是幸运。
不过他很期待日后跟江晚风共事,江晚风还会画出什么惊天之作,只是想一想曹运就觉得十分期待。
“多谢曹大人,若有需要,我一定不会与你客气的。”
江晚风点了点头,面带微笑,他本来就生的英俊清贵,如此一副模样,引得曹运连连点头,对着忠毅侯拱拱手:
“侯爷有江大公子这样的外甥,真是好生有福气,库部司还有事,下官便先告辞了。”
说着,曹运便脚下生风的朝着宫外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忠毅侯一边推着江晚风,一边道:
“晚风,曹运此人性情豁达,一门心思扑在兵器铸造上,日后你与他相处,若有不懂的,可问他。”
库部司跟兵工司都是跟武将打交道的,所以曹运的人品如何,忠毅侯心中有数。
“多谢舅舅,此番差点连累侯府,是晚风的不是,只是朝华那边。”
江晚风面带愧疚,刚刚在御书房中有小太监回禀,说朝华跟晏咏歌都被带去了九门提督府。
燕景心思阴沉,又是替皇帝办事的,他真怕燕景会为难朝华。
“你且安心,我会让从文去提督府将朝华接回来的,都是一家人,日后不许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舅舅只是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将你们接回侯府。”
忠毅侯低叹一声,看着江晚风的腿,满眼怜惜。
天妒英才啊,才会让他两个外甥都遭此横祸,不过好在晚风并没有因此而颓丧,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舅舅放心,我没事的,总有一日……”
江晚风的手骤然握紧,眸子半眯,后半句话没说完,只在心中默默的说着。
总有一日,他要让江贺跟林枫付出代价,那一日,不会太远。
“对了舅舅,三表哥说要给我请一个武师傅,不知那人是何身份,我想去拜访一番。”
忠毅侯推着轮椅,没一会便带着江晚风出宫了。
出了宫门,江晚风看着身后朱红色的巍峨宫墙,试探的说着。
忠毅侯摇了摇头,道:
“从文神神秘秘的,不过他说了,就在这两日,他给你请的那武师傅会来侯府看你,你莫要心急。你有此心,他一定会体谅的。”
沈从文跟他说那武师傅知道江晚风的情况,并且指导人习武很有一套,若能得他教诲,就算江晚风的腿好不了,身子骨也会越发强壮的。
只是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位神秘的武师傅究竟是谁。
“是。”
江晚风垂首,看向自己的腿,眼底一片钝痛。
他的腿,当真是被江贺弄断的么,江贺一定很希望他一辈子就当个残废吧,可他偏不如江贺所愿。
“走吧。”
宫外停着侯府的马车,沈氏在家一定等着急了,忠毅侯也没耽误时间,将江晚风抱上马车,朝着侯府去了。
与此同时,九门提督府。
侍卫们抬着晏咏歌将他抬到了提督府。
他身上的粪水实在是味道太大,燕景看见他的瞬间脸就黑了,当场命人去晋阳郡王府请人来给晏咏歌清洗一番。
晋阳郡王已经入宫了,郡王妃得知晏咏歌被弄去了提督府,当场便怒了。
不仅晋阳郡王告诫过晏咏歌,就连她也多次提醒晏咏歌不要为了一个孤女跟江朝华作对。
敢去忠毅侯府闹事,晏咏歌是巴不得被侯府捉到把柄么,为了一个女人,他可当真是脑子都不要了。
郡王妃十分生气,一气之下,病倒了,当然这一切晏咏歌都不知道。
提督府,正堂。
燕景穿着一身红衣,看着堂下的江朝华,见她微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燕景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了一些。
“江朝华,看着本座。”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正堂内,江朝华缓缓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燕景。
她的眼神没有梦中那般幽怨,也没有梦中那样带着指责,可燕景就是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疏远排斥。
心脏处又隐隐作痛,燕景越发的怀疑江朝华上次给他食用的冰蚕中动了手脚。
大手抚在胸口,燕景的眼尾有些发红:
“江朝华,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在冰蚕中动了手脚。”
不然他怎么会总做梦,梦见江朝华。
“燕小侯爷,有时候我觉得你挺无聊的,有一句话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冰蚕你已经服用了那么多日,若我动了手脚,你早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还能在这里责怪我。”
江朝华抿唇,心中有些烦躁。
她懒得跟燕景在这里浪费唇舌,晏咏歌怎么还不醒。
“很好。”
燕景一顿,察觉到江朝华浮躁的气息,眼睛一眯,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
“上次本座说不要再出现在本座跟前,你都忘了么,江朝华,你总招惹本座,真的很让本座怀疑你的目的。”
说着,燕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堂下,离江朝华只有一步之遥。
江朝华皱眉:
“今日来,非我所愿,难道九门提督府不是审案的地方么,若小侯爷不想看见我,不如再将我跟晏咏歌交给京兆伊。”
燕景当她想来?
还不是沈璞玉跟石广多事。
“你的意思是,你不情愿。”
燕景一顿,身上的气息格外的不善。
“小侯爷,你的病,是不是提前发作了。”
江朝华不懂燕景什么意思,提督府是燕景说了算,沈璞玉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得了燕景默认的么。
既然如此,他怎么还来反问自己,此人好生傲娇。
“牙尖嘴利,你吞了火不成,语气如此不善。”
看着江朝华的小脸,燕景心中的憋闷之意不自觉的降了下去,就连胸口一直隐隐不适的感觉也消失了。
他低低一笑,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伸出手,朝着江朝华而去。
他似乎是想看看江朝华的牙到底有多锋利,每一次都带着隐隐的凶残之意。
“燕子京,你做什么。”
江朝华一顿,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骨子中她对燕景的忌惮让她的动作都成了下意识的。
沈从文赶到的时候,便看见燕景伸手要抓江朝华,他足间一点,揽着江朝华,将她带的离燕景远了很多。
“误会误会,又是一场误会,燕景他就是手痒了,这才伸出来活动一下,没别的意思。”
沈璞玉站在正堂后,眼看着沈从文动怒了,赶忙站了出来。
江朝华的心跳的有些快,沈从文来了,她便更有理由离开了。
“哥哥,我头有些晕,大概是被晏世子气的,他如此羞辱侯府,当真是……”
话没说完,江朝华便两眼一闭,倒在了沈从文的怀中。
沈从文赶忙将她打横抱起,命沈聪将她带回侯府。
“不是,这晕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沈璞玉满脸唏嘘,他扭头,下意识的看向燕景,只见燕景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满眼笑意,嘴角忍不住一抽。
燕景不正常,真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