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看到的是重复内容,请耐心等待防盗时间过去!胥良川冷着声,语气不带任何感情,“罗老大可是想起什么了吗?你与赵家多年邻居,赵家都发生过何事情,你且一一说来听听。”
罗老大的眼珠子转了几下,这桩旧事,除去董氏和他,无人知晓,这位公子到底想问什么?他要不要将此事合盘托出?
他猛然想起另一件事情,当时赵老爷子死的时候,赵家老婆子虽然瘫着,但口齿还算能用,常能隔着墙听到她大声要叫着要吃要喝,不久后,竟然哑了。
他拿不准胥良川的主意,试探着开口,“小的是想起些往事,不知公子想知道什么故事,小的必定知无不言。”
“先说说你和赵夫人的关系吧。”
罗老大心里一松,这事好说,他呸一声,“公子这可是问对了人,别看那娘们现在是县令夫人,可不是个安份的,以前住在一起时,她男人常不在家,她受不了寂寞,没少对小人抛媚眼,小人见她生得丑,才没有下手,现在当上县令夫人,趾高气扬的还瞧不起人,呸,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
他边说着,边吐唾沫,对面的公子冷冰冰的,直直地盯着他,他头皮发麻,“公子,我说得可是真的,别看那娘们长得丑,可确实是个荡货,也亏得长得丑,要长得稍微有几分姿色,恐怕赵大人的头上绿草都要成林了,小人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胡说,她曾经勾引过小人,还在小人面前宽衣解带,她的大腿上还有一块青的长圆形的胎记。”
说完他停下来,小心翼翼地偷看胥良川的脸色。
胥良川垂下眼眸,许敢踢他一脚,“谁稀罕听你的风流事,说出来污了我们公子的耳朵,赵夫人刚才找你干什么,有什么话就快说,别东扯西扯的?”
罗老大被打得头嗡嗡作响,“我说我说,赵夫人找小的办事,她说她的庶女不听话,让小的去教训教训她,昨日还安排小的闯进那庶女的闺房,可惜扑个空,小人也不想做这些事情,就想着随便交差,拿了赵三小姐一件贴身小衣,谁知今日赵夫人又找我,说拿贴身衣物还不够,要毁对方清白才算完事,约我晚可以行事,她给我留门。”
胥良川的眼危险地眯起,脑中浮现那娇美却倔强的小姑娘,分明是养在暖房中的花儿,却不惧世间的任何风吹雨打,怪不得会防心那么重,怕是已看破赵夫人的阴谋,不得已要步步小心谨慎。
贴身小衣?
不会和他想的一样,是赵夫人自己的吧。
“东西呢?”
罗老大被他问得一愣,什么东西,随即反应过来,“小人一拿到东西,就赶到东集的董家,亲手交给赵夫人。”
胥良川了然,东西一定不是赵三小姐的,所以董氏才会用更狠毒的法子。
他转过身,对着许敢说,“带走。”
许敢扯出布,将罗老大的嘴堵住,拖着走出去,外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油布马车,罗老大被丢进去,许敢坐上车驾,鞭绳一甩,马蹄欢快地跑起来,消失在街角。
马车飞驰出城,罗老大心慌不已,看着闭目沉思的俊美公子,猜不出对方的用意,难道他刚才说的太少,人家公子根本就不满意?
他的双手不停地摩擦着,那该死的随从,绑得可真紧。
“没用的,少费些力气。”
胥良川睁开眼,冰冷地看着他,他心凉了半截,这公子用意不善,不会轻易放过他,后背被汗给浸湿,对方到底想知道什么?
胥良川冷冷地看着他,这个狡猾的罗老大,说的事情倒不假,不过看他的神色,必还有所隐瞒,当年赵家或许有些事情,是外人不知的。
马车停在阆山脚下的一间民宅中,许敢将罗老大提进去,将他关在黑屋子里,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很快就有一位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里来审问他,男子是许敢的大哥,名叫许雳。
看着男子手中的皮鞭子,和烧起来的炉子,以及炉子里通红的烙铁,罗老大吓得差点失禁。
许雳粗声道,“我们公子好性子,不与你计较,可你这个滑头,居然隐瞒许多事情,我这人耐心可不好,赶紧将关于赵家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来,少受些皮受之苦,否则…”
他将烙铁拿在手中,将烧得通红的一头在罗老大的眼前晃了几下,灼热的气息吓得罗老大心惊肉跳。
“好,我说我说…”
罗老大断断续续地说起赵老爷之死,隐去自己的部分,只说是他偷看到的,赵家老爷子想偷看儿媳洗澡,被董氏发觉,失手打死公爹,掩装成摔死的模样,还有赵家老婆子哑得蹊跷,可能也是董氏干的。
村里人都相信董氏说的话,他无凭无据,也就没有戳破。
许雳瞪他一眼,他吓得闭眼求饶,“大爷,饶了小的吧,真的没有了,再也没有了,赵家的姑娘发达后帮衬赵家,赵大人一家没多久就搬到镇上,后来又搬到县城,小的也是不久前才和赵夫人遇上的,求大爷明查。”
看来都交待得差不多,许雳哼了一声,关门出去,来到另一边的房间,轻叩三下。
“进来吧。”里面传来清冷的声音。
他进去,将罗老大刚才交待的事情禀报,胥良川垂眸,倒是有意外的收获,董氏害死赵县令的爹,只此一件事情,已足够帮赵三小姐对付嫡母。
朝他递个赞许的眼神,胥良川让他先行下去,眼神渐渐堆起寒霜,面无表情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沉默良久。
前世的悲剧,他不想重来一遍。
究竟要怎么做,他其实并没有具体的计划,但最紧要的事情,他牢牢记得,不能让赵燕娘得势,不能让太子背负谋逆的罪名。
似乎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又似乎无事可做,赵家现在还只是普通的小门小户,赵燕娘粗鄙如旧,皇宫中太子和皇后依然母子情深。
一切看起来与上一世并无不同,唯有赵家的三小姐。
他无意识地提笔,等清醒过来,就见雪白的宣纸上,写着赵雉娘的名字,这三个字像一道符咒一般,触目惊心。
那女子弱不禁风的身姿仿佛就在眼前,虽然看起来如小兽般警觉,却又透着三分从容淡定,矛盾又复杂。
为何自己修生养性多年,居然还会多管闲事,不仅是她与赵家有关,还有一种莫名的牵引。
他将面前的白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中,背着手走出去。
许敢进来收拾屋子时,见到纸篓中的纸团,好奇地展开,若有所思地看着上面的字。
或许,他们家公子情窦初开了。
他咧嘴一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夫人可不止一次地抱怨过,虽说胥家的祖训有令,年过二十五方能娶妻,可公子的表现也太过让人担心,对于京中的贵女们从不假以辞色,伤透了多少的芳心。
看公子对赵家的事情如此上心,不会真是看上那赵家三小姐吧。
赵家三小姐出身暂且不提,长得确实美貌,娇滴滴的,如花骨朵一般。
许敢找到自己的哥哥,小声地嘀咕几句,许雳给了他一巴掌,“公子的事情,也是你敢乱说的,小心公子罚你抄书。”
他吐下舌头,赶紧闭嘴,公子的惩罚最为丧心病狂,明知他最烦读书识字,偏爱罚他抄书。
胥良川隐在树后,听到兄弟二人的谈话,自己也愣住,看着远方扪心自问,他中意那小姑娘吗?
前世,他从未爱慕过任何的女子,也不识情滋味,后来被赵燕娘一闹,只觉恶心,一生独身终老,在阆山苦心钻研,修身养性,不曾起杂念。
许氏兄弟俩看到他的身影,立马噤声。
许敢装死,心里念着菩萨保佑,也许离得远,他又说得小声,公子说不定没有听见。
可惜事于愿违,眼见公子转身离去,修长的身姿就要迈进屋,却传来晴天霹雳的一句话。
“最近无事,许二想必闲得慌,不如将书架第二排第五本书誊写一遍。”
许雳兴灾乐祸地看着弟弟,不厚道地笑出声,兄弟俩是大公子的亲随,书房平时也是两人整理的,自然知道公子指的是哪本书。
那本书可是要比寻常的书厚上两倍。
许敢耷着眼,看着笑得开怀的哥哥,欲哭无泪。
他本就是年纪很大才开始读的书,除了敢说自己识字外,不敢说什么才华,稍微晦涩些的词都不解其意,幸好他本就是个勤奋的,肯动脑子,几年为官,稳打稳扎,还有文师爷坐镇,倒也从未闹过笑话。
对于眼前的日子,他分外的珍惜,儿子与他一样好学,以后考科举走仕途,至少比自己强几倍,几个女儿中,凤娘自不用说,贵为县主,将来必嫁入高门,燕娘是嫡出,嫁的也不会差,雉娘虽是庶出,却长相出众,应该不会比两个姐姐差太多。
他从未想过要与董家结亲,以前没想过,现在董庆山都死了,更加不可能,偏妻子被猪油蒙住心肝,向着娘家。
他不说话,书房内静得吓人。
董氏往前一步,放低姿态,语气讨好又婉转,“老爷,你还记不记得,昨夜里家里遭贼的事情,东西许是那杀千刀的贼顺走的,燕娘一直谨守闺训,怎么可能和庆山有私情,必是我那嫂子…小姑子难做,大嫂平日里就常眼红我,可能是这样才遭来祸事。”
她掩着面哭起来,今日因去奔丧,脸上没有涂那些厚粉,也没有抹那胭脂,虽然皮糙又黑,却比以前看得顺眼。
赵县令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神色慢慢缓和下来,董家人贪得无厌,这些年他深有体会,难保他们不会起歪心,在他的内心深处相信,无论是燕娘还是雉娘,他的女儿,都不可能做出和别人私相授受的事情。
董氏心里长舒口气,此事圆过去,大嫂那里她也不怕。
好不容易安抚好赵县令,虽然他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至少不再冷眼,董氏又开始嘘寒问暖,被赵县令以公务为由打发走。
董氏不甘地离开,娘家人此举,有些寒她的心,听娘的意思,只要庆山能有守孝的未亡人,就算是燕娘嫁过去,她们居然也愿意将错就错,丝毫都不曾考虑过燕娘的苦。
她恨得咬牙切齿,望着西屋的方向,竟然在两个贱人手中吃这么个哑巴亏,看她要如何讨回来,只不过罗老大怎么会拿到燕娘的肚兜,此事还要查清楚。
左思右想,趁机带着曲婆子出门,沿后街拐个弯,来到与罗老大租住的民宅,让曲婆子在外面守着,她推门进去,罗老大早就等候在那,神色颇为得意,“大梅,此次我帮你做成这事,你的好处可不能少,我最近手中紧巴巴的,连这月的房租都未交。”
还想有好处,事情差点被他搞砸,董氏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指甲中还有污垢,一阵恶心,沉着脸,“我问你,东西是在哪里拿到的?”
“当然是在你那庶女的房间里。”
小贱人,真是小看了她,董氏暗恨。
“此事你办得很好。”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素色荷包,递给罗老大,罗老大欢喜地接过,顺便摸一下她的手。
她眼神闪过厌恶,这个罗老大,真是死性不改,若不是还有用到他的地方,她定让他好看。
“事情没完,还得要麻烦你。”
罗老大将荷包往怀里揣,“你尽管说吧。”
董氏阴着脸对他安排一番,然后离去。
他呆在原地,咧着嘴笑得开怀,竟是让他动真格的,去坏那庶女的清白,这样的好事,他最是喜欢。
他摸下怀中的银子,少说也有五两,有银子拿,还能睡娇滴滴的官家小姐,这样的美差到哪里去找。
忍不住吞下口水,县令家那位庶出的小姐,可不是董氏生的女儿,听说长得极为貌美,这小美人儿很快就是他的口中食,想想都让他浑身颤抖。
突然,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他暗骂董氏离开时没关门,骂骂咧咧地去关门,还未走到跟前,却不想被人一脚踢飞。
他被踹得撞在墙上,正欲破口大骂,吐掉口中的灰,视线中,出现一位清瘦冷清的男人。
来人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约二十多岁的样子,极高,又很清瘦,他的眼神冷冷清清,俯视着地上的罗老大,如看一只蝼蚁。
后面的门被人关上,胥良川身后的随从走上前,他名叫许敢,身材结实,罗老大拼命挣扎,怎奈许敢力气甚大,三下两下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罗老大拼命挣扎,绳子却挣越紧,“这位公子,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你可是罗老大,芦花村人氏,以前与赵县令曾经比邻而居?”
罗老大心惊,这人怎么知道的,看来是有备而来,他脑子飞快地转着,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位公子,也不可能会得罪他。
“正是,不知这位公子找小人有何事?小人平日里也常帮别人跑腿,混口饭吃,若公子相问,必知无不言,求公子先给小人松绑吧。”
胥良川停在距他一步之遥处,眼神冰冷,“既然是,那就没有找错人,也没什么大事,就想听罗老大说说以前在芦花村的往事,比如和邻里相处的事。”
罗老大有些懵,这位公子大张旗鼓地绑住自己,是想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可是那有什么好听的。
早些年,没什么值得讲的。
“这位公子,看你出身不差,想听故事,为何不去茶楼听书,可比小人讲得好多了。”
许敢是个急性子,力气是常人的两倍,见罗老大没听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当下就给了他一拳。
罗老大捂着腹,痛得打滚,恍然明白眼前公子的意思,和邻里的故事,又提到赵县令,或许就是他和董氏的事情。
“罗老大,现在想起什么了吗?是否可以说说,你和董氏的故事。”
果然如此,罗老大反倒明白过来,这位公子必是想探赵家的事情,不知和赵家有什么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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