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发问,一看便知阮棠这是有话要跟他说,在这里跟她演戏。
“孩子你怎么会这么问呢?”但她却并不曾点破,只面上万分关切地问道:“陛下已经答应了我,你与奥斯顿将来有了孩子,就会是未来的皇储,你的处境又怎么会不好呢?”
阮棠也知道皇后是在演戏,却也只配合着他演下去:“就算有了孩子,这个孩子也是阮家和陛下您共同扶持的皇储与我只有血缘上了联系,公爵大人……他又是这样的情况,而阮家我父亲更有数之不尽的孩子,我的处境又怎么会好呢?”
他直接便将自己眼下的困局说了出来,皇后和阮鸣先前不过是拿他当个生育工具忽悠,将来若真有什么好处也是皇后家族和阮家的,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若是真的信了他们的忽悠,生下了所谓的‘皇储’——
别说以后能以皇储的生父自居成为迪亚斯最尊贵的人之一了,只怕这孩子生下来他就连看都看不到一眼,更别提亲自抚养,让未来的皇储对自己感情深厚了。
他若是听话顺从阮鸣与皇后还能保证个衣食无忧,荣华富贵,若是稍稍兴风作浪,忤逆他们的意思,只怕就要被他们悄无声息的想个体面理由‘病故’了。
自己这个工具,在未为使用者达成目的以前在他们眼里才是最值钱,最有利用价值的,一旦目的达成,就什么也不是了。
阮棠深知这一点,知道此刻他在皇后这里的待遇和说话的分量才是最高的。
而奥斯顿在旁人眼底看来对他的盛宠与迷恋,也是成了他的一张底牌,向皇后宣告着目前这个工具是非他不可的。
阮棠这才有了和皇后谈判的底气和资格——
“我没想到你这孩子,居然这样的没有安感?”皇后没想到阮棠居然会有这样说的胆子,当即诧异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阮棠只是低着头不曾说话。
皇后看他的眼神却逐渐深邃了起来,初见阮棠,虽然觉得阮家的这个oga好看,但实际上她却是并不曾将阮棠这个人看进眼里去的,只觉得阮棠就是一具操纵在阮鸣手里的提线木偶,只要稍稍给些好处忽悠忽悠,就能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又蠢又笨,美则美矣,却毫无灵魂。
在决定让他作为生育工具成为奥斯顿的公爵夫人时,皇后都不曾想过要花心思让他服从自己。
直到发现阮棠面上对她乖巧温顺,实则阳奉阴违,居然还得了自己那个疯子儿子的欢心,皇后这才对他上了些心思。
而在阮棠说出了这些话,透露出想要跟她讨要些什么心思的时候,皇后方才正眼看他。
觉得以前或许是自己低看了这个阮棠?
也是,连自己那个丑陋的疯子儿子都哄得住的oga,能是什么简单人物?阮鸣那个老狐狸的膝下果然是没有真正蠢笨孩子的。
这个阮棠之前一直装木头,好似听不懂自己暗示似的,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皇后面上仍是笑得一片和蔼:“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些什么才能拥有些安感?你只管说,你和奥斯顿结了婚就也是我的孩子了,只要你说,母后能为你做到的,都会尽力而为。”
她倒想知道阮棠憋了这么久,这般处心积虑到底想要跟他要什么?
“母后,我想要整个阮家。”阮棠抬眼看向皇后,并不避讳自己的野心。
皇后惊愕看向阮棠有些不敢置信,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oga竟有这般大的野心和胃口。她定定看了阮棠好一会儿,却是笑道:“你在说什么笑呢?孩子,别说你父亲有那么多的孩子,其中还有那么多alpha,阮家下一任家主的位置轮不上你这个外嫁的oga……”
“就是你真想要阮家,也是该要去找你的父亲,阮家不是我的,我又能帮到你什么?怎么能把整个阮家给你呢?”她倒真看不出这个阮棠竟是个敢开这么大口的狠角色,一开口就是想要走帝国十大家族之一的整个家族。
阮棠并不在意她如何想自己,只是不慌不忙道:“十大家族之一,顾家的家主顾轩也是个oga,我又如何做不得阮家的家主?”
“而且,我也不是要母后为我做什么直接把阮家送到我手中,只是希望母后能够给我一个拿到阮家的机会而已。”
早在入局的那一刻,阮棠就已订好了自己的目标。
过去总是其他人在替他抉择,给他什么,或者夺走他什么,他只能被动的选择乖乖接受或者设法逃避。
而从此刻开始,他要选择执掌自己的命运。
而这机会,是阮鸣送给他的……
“可顾轩是顾家前任家主的独子。”皇后阴翳地看了他许久,冷声开口:“孩子你一个oga,我是真不知你是哪里来得这般大的心思?”
野心大却德不配位,注定是要受尽反噬的。
“可顾轩是个oga,是个打败了他一众堂兄弟上位的oga,而陛下您也是个oga……当年的血衣战神也是个oga。”阮棠波澜不惊,平静看向了皇后。
迪亚斯的皇后和皇帝一样被尊称为陛下,那是因为迪亚斯的河山是迪亚斯的开国皇帝和皇后一并打下的,开国皇后更是被称为帝国的血衣战神,他们建国之时,二圣临朝,共同治理这个帝国。
从那以后,迪亚斯的皇后便也被称之为了陛下,在整个帝国拥有了莫大的权势,坐拥了整个帝国一半的统治权。
虽然在这之后,没有一位皇后超越过那位血衣战神,但整个帝国所有的oga,迪亚斯的历任皇后却无一不以那位血衣战神为目标,为偶像。
帝国中期更有皇后在皇帝驾崩,太子年幼的时期,曾一度牝鸡司晨加冕为女皇,成为整个帝国唯一主宰的。
甚至还有一段时间帝国出现过不少昏庸无能的皇帝,具是依靠皇后的能力和统治手段挽回了整个帝国的荣耀的。
虽然到了现在,因为帝后争权,皇后手中掌控的力量已经被大大削弱了,但整个帝国无数的oga却无一不盼望着能再出一位血衣战神那样的皇后的。
眼前这位皇后的志向亦是如此……
阮棠自觉自己虽然不能理解她对亲生骨肉的狠心,但却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她的野心。
因此,也希望她能够理解自己的。
皇后深深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陛下,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都是oga,您又何必否定oga也是有野心的呢?”阮棠不卑不亢地开口,十分坦然道:“我母亲是个特别柔弱善良,大部分alpha都希望自己oga是那样的oga,但她却傻了,我的大姐光风霁月曾是帝国第一美人,但她却疯了……”
“我前不久方才知道,我母亲并不是因为我哥哥出事受了刺激方才疯的,而是被人下了一种毒……不致命,却能够让她痴傻疯癫。”阮棠直接把所有的锅都往阮鸣身上推:“而做下这一切的人,正是我的父亲她的丈夫,因为当时我母亲可能对他提了离婚,阮鸣害怕母亲分走他的一半财产,所以对她下了手,而我哥哥姐姐的接连出事其实也并不是意外,只是因为我当时年纪小知道得又不多,才幸免于难,苟延残喘……”
他并不知道造成自己母亲兄姐意外的人到底是谁,但阮鸣的确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没错。
皇后闻言当即一愕,微微蹙眉,没有想到阮棠兄姐母亲接连出事的背后居然还藏着这样的隐情。
不过,据阮棠所说,依照阮鸣凉薄冷漠的性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当年阮棠的母亲兄姐在同一年的时间点里同时出事,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些。
“陛下,您说多么可笑啊,手上没有权势的oga就是这么可悲,明明只是想要拿走自己应得的一切,却怀璧其罪落得了一个这样的下场。”阮棠声声泣血,逐字逐句道:“我的母亲陪着阮鸣白手起家,从无到有,我的哥哥为阮家军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我的姐姐更是为了阮家的权势利益置换,两次联姻……阮家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说部,他们的功劳也能占到四分之三,现在却只能为他人做嫁衣,让别人夺走一切。”
皇后看着他激动的模样,不由得在心下喟叹,这人果然是逼出来的。
身世如此,也怪不得阮棠长成了这样……
“我不甘心啊,不甘心极了,在知道我母亲兄姐当年出事的真相以后,我就在心下发誓,我一定要让阮鸣,让阮家所有人付出代价,夺回我们一家应得的一切。”阮惜过去一直爱卖惨,但其实阮棠,才是真正知道怎样卖惨才能引起别人共鸣,博人同情最多的人,只是他过去从来不屑于卖罢了。
而且,他的惨还不像阮惜那样一戳击破,部都是扎扎实实的血泪……
他定定看着皇后,情绪激动极了:“陛下,我知道您的心之所愿,也不耽让您知道我的……我愿意供您驱使,为您达成心中所愿,只求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夺回我母亲兄姐应得的一切。”
“而且,我父亲那样的人,您就真的相信他和您达成了合作,就不会和别人达成合作背叛您,不听从您的命令吗?”阮棠抬眼看向了皇后,一字一句道:“而我就不同了,如果我成为了阮家的家主,我为您生下了皇孙,到时候整个阮家自然是会站在您和皇孙这一边的……”
他此话一下子便是戳中了皇后的心坎,但皇后食指轻扣桌面,却仍是没有开腔。
阮棠当即加大力度,对他表起了忠心:“而且,我保证在生下皇储以后就再不见他,让他受您的教导,只认您一个血亲,不会影响他未来分毫……”
他的样子像极了被逼得走投无路。
“好,好孩子,你若真生下皇储,我又何其忍心让你们父子再不相见呢?”皇后这才微微蹙眉,虽然心里就没打算让自己未来的孙子和阮棠有所接触,但还是拉住了阮棠的手道:“你既然这样求我,我也自然是愿意给你这个机会的。”
“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至于,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就还得看你自己了。”
阮棠感激涕零:“多谢陛下。”
在这个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他方才第一次有了接触权利核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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