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亲切地拉着左少阳的衣袖,眼中放出狼一样的光芒,兴致勃勃地道:“左小哥,上回你给我吃的那种特制强效蒙汗药,先给我来两斤!”
“给你来两斤?”左少阳大骇,吓得差点趴在地上了。忒娘啊,蒙汗药也能按斤来,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莫非这厮吃对了口味,药停不下来了,想要拿那玩意儿当饭吃不成?
左少阳满头都是冷汗,苦笑道:“杜大哥,那玩意儿可是我用独家秘方亲手配制,甚至连千金难求的迷魂草都用上了,药力之凶猛,功效之强大,简直就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寻常之人,用指甲盖挑上一丁点儿的份量都受不了,你竟然问我要两斤?杜大哥你还真开得了口啊!”
“听左小哥这么一说,果然是好东西啊。”杜非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将手伸到左少阳面前,笑道:“左小哥,我知道你不差那玩意儿,别那么小气,给我来两斤!”
左少阳心惊胆颤地抹了把冷汗,战战兢兢地道:“杜大哥,是药三分毒。那蒙汗药是用曼陀罗花为主药,加上数十种毒草配成,千万不能多吃。否则会让人四肢麻木,头脑迟钝,晚期就是面直舌僵,浑身瘫痪。上回是事出无奈,一般人我是不会随便用的。你若是信得过小弟,每天睡前我给你在睡穴上扎几针,你那失眠多梦的毛病立刻见好,吃得香睡得好,而且没有任何后遗症。”
杜非惊愕了半天,苦笑道:“左小哥想到哪里去了?那蒙汗药是我用来劫道所用,很正经的用处。现在山寨里都断粮数日了,急需搞点米粮渡过难关。”
劫道也算是正经用处?请恕我孤陋寡闻。左少阳很深表震惊,听得莫名惊诧。
“左小哥你也知道,哥哥我慈悲为怀,素来不喜欢打打杀杀,不动手时绝不动手。”杜非道貌岸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我就寻思着,那茶铺地理位置如此优越,若是不利用起来,实在是太埋汰地方了。江湖人士咱们是惹不起,若是地主老财的运粮马队在此歇脚,找个机会在他们的水食中加些料。嘿嘿,根本不用伤人分毫,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全部放倒。男人扔在道旁自生自灭,女的直接抢回来当压寨夫人。啧啧,想想都有搞头!”
这厮时时刻刻不忘抢女人当压寨夫人,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棒槌,真是服了你了!左少阳迟疑道:“杜大哥,前几日你还对我谆谆教导,说什么用药不光彩,有辱斯文,为江湖正道所不齿,可是你又……”
“对,这话我是说过。可是咱们黑风寨本来就不是厮文人,也不是什么江湖正道,干的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是恨别人用药,但不说明我自己不能用啊。”杜非振振有词地道:“山贼黑匪不用药,传出去会让同行耻笑的。”
左少阳满头冷汗,觉得自己还是低估这家伙的无耻。这厮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两面三刀,分明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和杜大哥比起来,我忒娘还是太年轻了。
“左小哥放心,得了好处肯定少不你的,到时候抢了女人分你一个便是了。只是不知你是喜欢年纪小的,还是年纪大的?”杜非哈哈大笑两声,接着四下望了两眼,鬼鬼祟祟地低声道:“哥哥我就喜欢年纪大一些的,不但懂得照顾人,而且花样多,啧啧,想想都够劲……”
左少阳听得瞠目结舌,对这棒槌彻底没有了脾气,佩服得那是叫一个五体投地,慌忙将怀中的药瓶子掏出来,塞到他手中,咬牙道:“既然杜大哥是为了小弟的幸福生活着想,我就只能忍痛割爱了。小的归我,大的归你,说话要作数!”
这厮挤眉弄眼地嘿嘿一笑,交待道:“杜大哥,这东西可是小弟我的独家秘方,绝不是江湖中那种寻常货色可比的,其中很多珍贵的药材极难寻找,配制颇为不易。现在我手里存货也不多,前几天我还用它在黑龙潭药了些鱼,也就剩眼前这点了,你可要省着点用。”
“果然是好药,闻着就头昏目眩。”杜非得了好处,喜得眉开眼笑,将药瓶子放在鼻端嗅了嗅,突然间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惊道:“什么?左小哥你竟然用这么珍贵的东西去药鱼?”
“是啊,勾鱼藤里掺上这强效蒙汗药,简直就是鱼类克星,抓鱼那叫一个容易,手到擒来。”左少阳想起烤小鱼串的美味,就觉得回味无穷,咂嘴道:“回头还得去药一些回来当宵夜,杜大哥也一起尝尝鲜?”
“左小哥啊,哥哥我见过败家的,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败家的,你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杜非痛心疾首地望着他,泪流满面:“这东西可是行走江湖打家劫舍的必备良药,现在缺得紧啊,在江湖上若没有门路,有银子都搞不到,你竟然用它去药鱼?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啊……”
左少阳怀里的好药多的是,用完了也可以再采些药材自己配制,倒也没觉得心疼。
只是说到药材,左少阳突然想起答应二小姐替山寨病号看病的事情,忙正了正脸色,看着杜非道:“杜大哥,还得麻烦你给我找个熟路的人,明日我想进山采些草药。今日治了些病号,手头的药材都快用完了。这黑风山我也是头一回来,不熟悉情况。”
“那我就先替黑风寨的弟兄们谢过左小哥了。”杜非大喜,抱拳施了个礼,道:“找人带路这事好说,我马上去安排,保证给你找个机灵人,上山也好有个照应。”
杜非刚从山下回来,十文钱抢了间茶铺,还没有到聚义厅汇报工作,又和他胡侃了几句,便提出了告辞。准备到兄弟们面前耀武扬威,抖抖黑风寨成立以来开疆拓土第一人的威风。
这厮春风满面,临走将一张大胡脸凑到左少阳面前,举着手中药瓶晃了晃,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小声问道:“这东西不但是打家劫舍首选良药,採花猎艳更是无往不利,不知左小哥以往用它折服了多少富家千金小姐的身心?”
左少阳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忒娘啊,你直接问我用它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就行了嘛,还文邹邹说什么折服了小姐的身心,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斯文?
左少阳鄙视了他几眼,腼腆一笑:“杜大哥,小弟认为男女之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用药实在无趣,我一向是用强的。”
杜非目瞪口呆,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左小哥高见,哥哥我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