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聊]晴宝儿:老公晚安!>3
[私聊]不冷:晚安。
[私聊]晴宝儿:好冷漠,都不叫人家家老婆,哭唧唧。tat
[私聊]不冷:老婆婆?这,不太好吧?
[私聊]晴宝儿:……
【您的情缘晴宝儿已下线】
“?”
盛寒愣了一瞬,定睛一看。
……哦,原来叠词是用在前面的,眼瘸了。
他咂了咂舌,扫了一眼见底的陶瓷杯,伸出中指勾起握把,趿拉着反穿的拖鞋往房门走。
s大作为全省条件最好的大学,宿舍都是住宅式套房,四室两厅,大功率电器随便用。
舒服到令人醉生梦死。
这不,两个室友在客厅一边打游戏一边看球赛,包装袋饮料瓶面巾纸扔了一地,活脱脱一副醉生梦死现场。
“哟,寒寒,怎么出来了,”蒋一鸣抬眼看到盛寒,探着头揶揄,“跟弟妹聊完了?”
盛寒:“聊完了,她睡美容觉去了。”
蒋一鸣惊呼:“还睡美容觉?这么讲究?肯定挺漂亮吧?皮肤是不是也不错?”
盛寒得意洋洋:“那必须的,毕竟是我情缘。”
虽然是今天刚认识的,什么都不了解,但逼还是要凑合着装一装的。
蒋一鸣眼睛亮了:“哇,你越说我越想见了,什么时候有空,带着她给咱们介绍一下呗?”
宋源无语:“能不能别你找不到情缘,就对别人情缘感兴趣啊?”
“明天晚上的吧,”盛寒走到饮水机前,弯下身接水,露出一小截劲瘦白皙的窄腰,“明晚打本我带她一起,结束之后应该有点空。”
说话间,水接满了。
盛寒口干舌燥,往后退了小半步,端起杯子打算站这儿喝两口。
……
“草!”
他撞上了一堵肉墙,脚下也踩到了什么东西。
水晃出来了不少,薄薄的白t恤胸前布料全湿透了,凉得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猛地回头,看清了背后灵。
“……季、季凌舟!?你杵我后面干嘛呢!?”
季凌舟比盛寒略高出小半个头,即使刚才撞到了也未挪一步,两人相隔不过两指宽,再动就要贴上了。
他的脸背对着光,精致的五官藏在阴影里,眸色沉沉。
不知是因为周围无光反射到眼里,还是因为眸子原本就是这样深不见底。
“接水。”季凌舟说。
声音凉凉的,跟咬了满嘴的冰碴子似的。
盛寒抖了抖衣领,后撤半步,瞥了一眼对方的水杯:“我信你的鬼话,你这不还大半杯呢吗?”
季凌舟垂下眼,目光从对方那被勾勒出轮廓的胸前扫过,慢条斯理地把水倒进了旁边的花盆:“现在没了。”
“…………”
盛寒“嘁”了一声,表示鄙夷,揪着肩膀处的布料往前扯,满头乱毛的脑袋使劲往自己背后瞅。
t恤宽大松垮,弹性又好,领口被扯得大开,方才被勾勒出的地方若隐若现。
是很漂亮的淡粉色,还沾着盈盈水光。
季凌舟喉结滚动。
他真想把这碍眼的白t恤。
撕破,撕烂。
而始作俑者却丝毫未觉,嘴上也不闲着:“你该不会偷偷在我背后,贴了什么乌龟王八蛋之类的小纸条吧?我劝你趁早坦白……”
季凌舟打断:“你就是,不用贴。”
“?”盛寒哪里受得了这样直白的嘲讽,当即气得跳脚,“你他妈才是!你是乌龟王八蛋的儿子!”
季凌舟眼皮微抬:“爸。”
“…………”
草。
“让开点,”季凌舟敛起目光,“我要接水。”
盛寒落了下风,胸口跟淤了一口血似的,狠狠瞪了季凌舟一眼,气急败坏地走了。
季凌舟和盛寒相识很久,小学、初中、高中同班,大学同专业同寝,算起来已有差不多十三年。
在这漫长的十三年里,他们或许短暂地融洽过那么几段时间。
但盛寒脾气暴躁,季凌舟心黑嘴毒,两人一旦交锋就都不愿意落下风,以至于他们水火不容的日子占了大多数。
盛寒走远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不行。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盛寒压下满腔怒意,存心找茬似的晃悠回去,对着刚接完水的季凌舟扬起下巴:“怎么了?是不是我找到漂亮情缘了,你嫉妒啊?没办法,你爹我就是这么帅气逼人。”
季凌舟没说话,单手握着杯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好像下一秒就会把水泼到人脸上去。
“有、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去啊,”盛寒被盯毛了,只能改成斜睨,“没本事拿我出什么气?”
季凌舟嗤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对方,还是在嘲笑自己。
随后转过身,向卧室走去。
“我嫉妒你干什么,我嫉妒她。”
轻飘飘的一句话之后,就是隔绝战火的关门声。
“……啊?”
有区别吗?
盛寒愣在原地,脑子老半天没转过来弯,望向客厅两个嗑瓜子看热闹的室友,企图求解。
蒋一鸣耸了耸肩,宋源摇了摇头。
“季凌舟绝对有病。”
盛寒笃定道。
盛寒虽然脾气一点就炸,但从来不生隔夜气,睡一觉绝对可以解决大部分矛盾。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睡两觉。
昨晚他被季凌舟气得够呛,睡前都在辱骂对方祖宗十八辈,微信备注从“鸡鸡”改成了“辣鸡鸡”,还把人给拉黑了。
结果今早醒来,觉得季凌舟这人也还凑合,毕竟是老同学,时不时抽个风可以容忍一下,不至于生什么大气。
就把人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不过备注没换。
他觉得“辣鸡鸡”这称呼,还挺适合季凌舟这个混蛋儿子的。
早上八点刚过,四个人提着早餐,边走边吃。
第一节是线代课,地中海教授是全系学渣的白日噩梦,迟到几秒钟都会扣平时分。
他们起得晚,可没空在食堂细嚼慢咽。
盛寒家境殷实,山珍海味都吃过,却依旧格外嘴馋。
而且,他的嘴馋是分情况的——看着自己碗里的不馋,看着别人碗里的才馋。
尤其是此时此刻,看着季凌舟迈着闲散慵懒的脚步,淡定地吃着刷满酱料、夹着烤肠、香气扑鼻的手抓饼的时候。
盛寒觉得自己手里的奶黄包都不香了。
简直是嗅觉和视觉的双重刺激。
馋死他了。
盛寒咽了下口水,毛茸茸的脑袋凑过去,就要往季凌舟的手抓饼上啃:“好吃吗,给我吃一口。”
“好吃。”季凌舟扫了眼近在迟尺的红润嘴唇,以及藏在皓齿后的粉嫩舌尖,面色如常地把手抓饼移开。
随后,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不给吃。”
“?”差几厘米就能咬到,结果没了,盛寒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为什么不给我吃?”
季凌舟抬眼,好整以暇地看他:“我的早餐,为什么要给你吃?”
盛寒理不直气也壮:“……你以前都让我吃的,你还吃过我的,我们一直互相吃!你变了!”
他的音量不小,声音穿透力又极强。
周遭同学好奇地打量他们,沉思一瞬便恍然大悟,一副“懂了懂了”的表情,暧昧地笑着绕开。
蒋一鸣和宋源跟在后边,咔吧咔吧地嚼着脆麻花,不嫌事儿大地看热闹。
眼前两人的互怼早就成了日经,他们也早习惯了。
劝架?那是小孩子才做的。
他们大人选择看戏。
“嗯,变了,”季凌舟眼睛弯了弯,似乎在笑,又似乎没在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盛寒怒骂,“朝三暮四!朝秦暮——”
他还没等骂完,就听季凌舟慢悠悠地开了口:“现在,我想不跟有情缘的人,同吃一份手抓饼。”
“情缘”两个字咬得很重。
说完之后,他那原本薄凉的眼神,似乎也跟着变得阴鸷起来。
盛寒被季凌舟的眼神吓到了。
他顿觉后背凉飕飕的,像要被对方拆吃入腹了一般,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难道给人惹生气了?要暴揍我一顿?
不至于吧……
盛寒一时间看不透季凌舟,便决定做个好爸爸,不跟儿子一般见识。
他直了直腰板,一口将奶黄包塞进嘴里,模糊不清地嘟囔:“不给吃拉倒,我还不稀罕呢。”
哼,等中午就买两份,偷偷吃。
奶黄包太大,脸颊被撑得鼓了起来,他被噎得够呛,又猛吸了两大口甜牛奶,总算是一起咽下去了。
嘴唇上沾着残留的奶沫,被他伸出舌尖舔了舔。
季凌舟眸光晦暗,面色沉静,就这么侧眼瞧着他。
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早餐全部下肚,盛寒舒服地打了个小饱嗝,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季凌舟在看他。
“?看什么看,”盛寒瞪过去,“你就是嫉妒,小心眼儿!”
说完,觉得还不够解气,把手上的垃圾一股脑都塞进季凌舟怀里,塑料袋扣到季凌舟头顶,转身大步而去。
盛寒早就跑没影了。
季凌舟垂着眼,取下头顶的塑料袋,拎着提手抖了抖,把垃圾放进去,包括那被咬扁吸管的牛奶盒。
“……”
小学就喜欢咬吸管。
上了大学,还是没改过来。
跟小孩儿似的。
……嗯。
自己好像,是挺小心眼儿的。
偏要跟小孩儿一般见识。
还是喜欢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