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程安柏睡在客房里,确实各种的辗转反侧。
莫家兄弟,到处都是秘密。
就连他的半路姨母和姨夫,也根本就像是普通人。
他知道自己父亲肯定安排了人在附近保护他,看到房间的笔墨,很想写上一封书信。
可是,坐在书桌旁边半晌,还是停了下来。
他们的秘密,他们的不同,重要么?
莫家兄弟就是他的兄弟,他们不是坏人。
只是又有些疑惑,总感觉,姨夫的学识比自家爹爹都要高,为什么不去考个功名呢?
不必当猎户好么?
最后,转化成一声幽幽的叹息,他怎么这么操心?
莫家明明过的这么好,氛围好,孩子培养的也好。
结果第二天就顶着黑眼圈程安柏,拉着团团和满满就问:“你们两个要考神童举么?”
神童举?
团团疑惑,没听过啊。
“你们不知道呀?”程安柏着急的拍大腿:“就是十岁以下的孩子才能考的,以前只考背诵的古籍,能通经作诗赋,可以由先生举荐,到南宁考试,若是考过了,就是童子郎,能直接被授予官职了。”
程安柏点头:“这样入仕很快啊,何况你们俩,真的称得上是神童了。”
满满眼睛亮了亮,但是又非常的疑惑:还有这好事儿,只是,六岁的孩子,能当好一个好官?
还是就是赐予出身,空吃皇饷的?
这样不好不好,他得研究研究,这个神童举存在的必要了。
程安柏还不知道满满已经研究着这个神童举的存在若是不那么科学,便直接给废掉了。
而团团沉思了一会儿:“说白了,神童举,走的就是捷径。”
“神童参加考试,可操作的余地就很大了吧。”
“有没有冒名顶替的?”
“有没有谎报年龄的?”
“由书院先生和地方官员引荐,有无请托说情?”
程安柏傻了,苏卿昱懵了……
这兄弟俩,关注点怎么这么的与众不同呢?
满满点头:“功利性太强了,这是入仕的捷径,那肯定很多人动脑筋……每个地区多少年几个名额……”
“那个……自从摄政王殿下总揽朝政,神童举好像确实没进行了,因为要地方官举荐,由先生亲自带到南宁,交给殿下亲自考试。”
那莫予书的威名在外,一般点儿的神童,都不敢去试了。
所以,这几年,还真的就没有举荐神童举的孩子了。
程安柏说的是真心:“我只是觉得,你们是真的神童,可以试试,真金不怕火炼。”
团团却摇了摇头:“我们不着急的,从童子试一步一步的考上来吧,扎实。”
满满也点头:“以后神童举有没有都不一定了,哥哥说得对,我们年轻,不着急。”
程安柏:你们都不只是年轻了,是年幼。
但是却又感觉,心里更佩服了。
“我以前,就是感觉,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谁也不服,谁也不如我。如今,我算是有了真心佩服的两个人了,就是你们兄弟。”
程安柏躬身,表达了他的佩服。
苏卿昱也躬身:“以后你们就是我的榜样。”
团团满满同款摆手谦虚:“不敢当不敢当。”
而程安柏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形象。
那笑声太魔性了,苏卿昱扶额,忍的肩膀都在抖。
而团团和满满,也都忍不住笑的如同大鹅打鸣。
秦晚词和莫予书一手捂住了岁岁,一手捂住了年年,挡住了两个孩子喊哥哥的声音。
然后转身离开。
“你见过两个孩子这样么?尤其是团团。”秦晚词问道。
莫予书摇摇头:“没有”。
其实看到团团满满和程安柏以及苏卿昱相处的样子的,他也很怀疑自己的眼睛。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灵动又孩子气的两个孩子。
“娘子,谢谢你,若不是你,就没有这两个孩子如今的样子。”
就是来天麓书院读书,都是秦晚词提议的。
“谢什么?他们是我的孩子,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说着,叹了一口气:“好想圆圆,还有苗苗朵朵。过几天咱们坐船去把圆圆接回来去!”
“还有苗苗朵朵,训练营到底啥时候能把俩孩子放出来,这都几年了!”
莫予书再威风,在自家娘子面前,也是做小伏低的,赶紧求饶。
而程安柏一行人,在莫家吃饱喝足,又带了好茶好糕点,以及作坊做好的第一批肥皂香皂才回到了书院。
香皂做了好几款,都加了椰子油等可以润肤的成分。
学子们推行的是竹叶香,艾草香等,而还有玫瑰香,各种花香的,则是在奶茶店,给那些常来的千金们先试用。
结果,生意一下子就火爆了。
谁一天不洗漱?
谁能不洗衣服?
就连家境一般的,也会想办法买上一块儿肥皂,毕竟,很轻柔的搓洗一下就能洗干净,那么衣服也不会那么容易破损。
这里费点儿钱,衣服却节省了,怎么算都划算啊!
秦晚词又赚了钱,看着天九府这边儿的各种作坊以及三味书斋也都开了起来,心里是升起了无比的满足。
江南水乡的日子又过了一个多月,莫夫人感觉自己头发都变黑了不少。
然后抱着岁岁和年年各种舍不得:“我不能继续在这里了,阿词喜欢这里,何况团团满满要读书,你们在这里,我得回南宁了,我回去,给你们当那个,定海神针。”
婆媳聊天,秦晚词还会给莫夫人讲一些热闹的故事。
结果,莫夫人最喜欢的就是《西游记》,那种无奈,自由,和桀骜,让莫夫人喜欢的不得了。
“母亲。”莫予书也有些感怀。
莫夫人拍了拍莫予书的肩膀:“你很好,你孝顺,也出息,我和你爹其实都以你为傲。”
他们夫妻,对待孩子一直是不那么温柔的。
“你很好,把你哥哥的孩子照顾的也很好。你们,都好。辛苦你了,其实……”
感情太过浓烈,其实最难说出口的,便是那声谢谢。
“墨成,娘亲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