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篷门口我果然看见了帕拉。他看见我,赶忙把我拉进帐篷。里面,恩珠
司令、朗杰副司令、洛桑参谋长等都在,人人都是一脸焦虑。一问之下我大吃一
惊,错那已经被汉人从西路抢占了。而且根据大施主发来的飞机侦察报告,东路
三噶丘林方向,发现另外一只汉人的军队,正快速的朝大雪山包抄而来,一两天
内就能和西路汉人会合。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傻了眼。抄后路是汉人最厉害的一招。当年在昌都,七
个代本的藏军就是因为被汉人抄了后路全军覆没的。现在这一幕又重演了,他们
已经把我们落脚的地方连锅端了。东路的汉人再包抄上来,包围圈一合拢,我们
就只有缴械投降的份了。
我一下懵了,傻呆呆的看着恩珠司令,不知该如何是好。
恩珠司令见我紧张的脸都白了,拍拍我的肩膀镇定的对我说:「没有办法,
大法王已经决定带领噶厦和三大寺堪布暂时退入天竺国。错那丢了,大路和山口
都已经封死,唯一的出路是翻越巨拉大雪山。我们是最后断后的队伍,你们赶紧
跟着前面的队伍上山!」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当年老爹的话言犹在耳。打打杀杀闹了几年,最后还是
走上了他老人家指给我的路——逃亡天竺国。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队伍里,告诉他们不去错那了,要改道翻山撤往天竺国。
弟兄们一下就炸了窝,吵吵嚷嚷闹翻了天,谁也不愿意逃到国外去。
拉旺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把我们面临的险恶局面和恩珠司令的命令告诉了
他,大家一下都沉默了。
这一下大家都清楚了,除了逃出国外,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拉旺看了看前
面的高耸的大雪山,咬了咬牙下令彻底轻装,除了牲口枪弹和银元,其他一切不
必要的东西全部扔掉。弟兄们都默默的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这时拉旺朝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努努嘴问我:「她们怎么办?」
我一看,大树下面四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跪着挤成一团。
原来队伍停下以后,拉旺让人把四个女俘虏都解了下来,让她们拉屎撒尿。
我走过去一看,四个女人赤条条的跪在一起,默默地等候我们的发落。
那天虽然天气很好,又是中午太阳当头,但毕竟是三月份,依然寒风凛冽。
四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冻的哆哆嗦嗦,拼命的挤在一起,用体温互相取暖。
我看了看挤在中间的陶岚,昔日的骄傲公主,现在成了落架的母鸡。她低垂
着头,浓密的秀发乱糟糟的遮住了脸庞,靠在小谢军医和小肖护士的肩头瑟瑟发
抖,雪白光洁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的耀眼。
这时弟兄们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人说把她们杀掉算了,省
的累赘;有的说可以卖给当地的山民,换几个钱花。我坚决主张要带着她们走。
拉旺看看远处的雪山,面有难色。我明白他的意思。上山就没有路了,牲口
能不能过去都不知道。这几个光屁股女人肯定不能让她们自己走,带着确实是累
赘。可我不知怎么搞的,凭直觉感到这几个女人是我们手中最后的宝贝了,比枪
支马匹还要值钱的多。所以我坚决的表示,一定要带她们走。
拉旺看看我的表情,叹了口气说:「好吧,听你的。」
我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朝树下瞥了一眼,不禁吃了一惊。只见原先挤在一起
的几个女俘虏都挺直了身子,她们全都浑身发抖、面面相觑,一个个面露惊恐和
绝望。陶岚半抬起一丝不挂的身子,悄悄地向大树黑黝黝的树身瞟了一眼。
我大喊一声,带着几个弟兄冲了上去,把四个赤条条的女人结结实实按在了
地上。几个女俘虏光着身子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默默的听任我们摆布,一个个
都泪流满面。
我指挥弟兄们用粗绳子把四个女人重新捆好,用毡子包起来,捆到马上。为
保险起见,四匹驮马都指定了专人牵着。捆着陶岚的驮马我亲自牵在手里。收拾
停当,我们这只三十多人十几匹驮马的队伍,急急的踏上了山路。
山上其实没有路,只有前面的人踏出来的乱糟糟的足迹。山越走越陡,越走
越难走。山风凛冽,山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天也越来越黑。
拉旺说的没错,这根本就不是人走的路。不要说人,连牲口都望而却步,走
的气喘咻咻。我们小心翼翼,一步一滑,艰难的向前跋涉。
四周到处都是和我们一样艰难跋涉的人群。人流过处,不断有人倒下。倒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