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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吵与哄08-18(1 / 1)

许知雾收拾好书袋往外走,没在外头看见哥哥,多少有些失落。

她本以为哥哥会来接她的。

埋着头没走几步,忽闻“吓”的一声,树后头蹦出来一个人。

许知雾没好气地翻他一个白眼,“就知道是你,除了你没人这么幼稚。”

魏云萧笑着走到许知雾身边,“吓到没?”

“才没有。”

他又看向许知雾拎着的书袋,见它鼓鼓的,便问,“书袋重不重?”

“不重啊。”

魏云萧摸了摸鼻子,没办法自然地提出帮她拎书袋。

许知雾问他,“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你们甲班下学了?”

“今天是考试,放得早。”

说起这个,许知雾便笑起来,“你上回考试的名次我问出来了!难怪不肯和我们说呢,你倒数!”

魏云萧涨红了脸,“你问的谁?谁跟你说的?”

“不告诉你。”

魏云萧哼了一声,“肯定是姓薛的告诉你的。”

“你还说人家呢。薛公子可是给你留足了情面,他说‘比起四书五经,魏公子更善骑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位薛公子正是甲班的头名,祈愿节上的琴师之首。

魏云萧听了薛公子的原话,暗骂一句虚伪,脸色更臭了。

“既然你们下学早,那你是特意来接我的?”

“你想得美,我有东西没拿,回来取了。”

许知雾拍拍胸口,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还好那还好,我还真受不起。”

“阿雾。”两人拌着嘴,前头传来一声唤。来人一身雪色的披风,姿态闲雅,像是从风雪中走来。

接着魏云萧便看见许知雾亮了双眸,小跑到那人面前,那人摸她脑袋,许知雾也不躲。

魏云萧心里头咯噔一声,待瞧清了来人的面孔,那颗心又落了回去。

原来是许知雾的哥哥啊。还好是她的哥哥。

他想要跟上去,又不太好意思,便不远不近地缀在后头,听见许知雾的哥哥问她,

“书袋鼓了一些,先生又发了新的书?”

“对,让我这两天看呢,那么厚一本,可重了。”

闻言,谢不倦自然地将许知雾手中的书袋拎了过去。

魏云萧在后头撇撇嘴,怎么跟他说的就是“不重”呢?

“哥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接我了呢。”

“怎么会。来的时候碰见了熟人,一起聊了会儿。”

前头兄妹俩说着话,后头魏云萧浑身的不自在。好在谢不倦留意到他,转过来温声询问,“魏公子可要与我们同路?”

“不用了,我家在另一个方向,你们先走就是。”

谢不倦笑了笑,“失陪了,先走一步。”

而后伸手为许知雾拢了拢披风,拉着她走了。

后头的魏云萧叹了声,不由感慨,难怪许知雾黏她哥哥,这样温柔和善的性子,便是同为男子也觉得不错。

之后骈州阴了两天,午后时分下起了雨,许知雾撑在窗上往外瞧了一阵,心道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去年晚一些。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在下雪了。

正出着神,天上“轰”的一声,吓得许知雾蹦着远离了窗口。

她沿着长廊溜到松风院,待躲进了谢不倦的屋子里时才恍然反应过来,如今哥哥回来,这儿不再是间空屋了。

一抬头,又恰好和哥哥对上目光。

他正坐在案前,手里像是拿着一封展开的信,正看到一半,被她闯进来搅扰了。

许知雾扯出一个笑,赧然道,“哥哥……我习惯了往这边来。”

“无妨。”谢不倦冲她招招手,“过来坐,或者床上躺,都可以。在哥哥身边,雷公电母都看不到你。”说到“雷公电母”,话里显然带了笑。

许知雾慢慢地挪过去,选择在哥哥身边的席上坐下来。

谢不倦收起手里的信,转而铺好了纸,转头问她,“可要看看哥哥现在的字?”

“嗯,要看。”

谢不倦便执了笔,一字一字写下,“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外头秋雨淅沥,凉入

肺腑,屋里却暖意融融,许知雾懒懒地窝在披风里,半依偎着哥哥,看着一个个优美至极的字从他手下倾泻而出。

不知什么时候雷声停了,她也没察觉。

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哥哥就是她的书法先生,每一篇课文都由哥哥抄好了之后,她再就着烛光一个字一个字临摹下来。

困意悄悄来袭,许知雾打了个呵欠,身子往哥哥身上一歪,忍着困意,脑袋一点一点。

谢不倦好笑地看着肩上困得睁不开眼的小姑娘,指尖一动,想碰碰她微鼓的脸蛋。

到底是长大了,若换作以往,阿雾早就抱着她的小枕头,扑到他床榻上四仰八叉地躺下了。

半梦半醒间,许知雾心里记挂着一件重要的事情,轻轻问出一句,“哥哥,什么时候把户籍迁回来啊……”

她不记得哥哥有没有回答,不知怎么竟睡过去了。

……

许知雾醒来的时候外头还下着雨,身边却没了人,她茫茫然地往周遭一摸,发现自己躺在哥哥的床上。又撑起身子四下一瞧,他写过的字还搁在长案上,人却不见踪影。

她的心里稍稍有些慌,掀开被子下了床,问外头的松涛,“哥哥呢,去哪儿了?”

“回姑娘的话,公子往主院去了。”

许知雾揉了揉额角,午睡过久导致她有点昏沉。外头还下着雨,哥哥却出了院子,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爹爹娘亲说。

回忆起三年前她是最后一个知道哥哥要走这件事的人,许知雾坐不住了,问松涛拿了把纸伞,赶到主院去。

推开门,又见哥哥坐在爹娘对面,像是刚说了什么话,而爹娘则沉吟思考。

这熟悉的一幕令她脑子里嗡嗡作响,许知雾咬了咬牙,将门合上之后径自落座,强硬道,“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避着我商量了?”

屋里一静。

许知雾面上惯常软糯娇俏的神情全然不见了,冷着眸子问,“我都成年了,还不能听?”

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傻子,这些天一直对哥哥回

家这件事隐约感到不踏实,多半还有什么在后头等着她呢。

她也希望这些都是自己的错觉,可许母一张口就打碎了她的希望,“阿雾,要不然我们一家人以后还是回京城?”

许知雾豁地站起来,“为什么?!”

许母看了谢不倦一眼,解释道,“我们许家的根在京城,阿雾你也是京城出生的。你三岁的时候我们一家来了骈州,你不还念叨着想回京城吗?”

“娘亲!不是这样算的,我如今不是三岁小孩,我马上就十六了,我在京城才待了多久,在骈州又待了多久?怎么突然就要去京城了?”

这时许父才说,“不是立马回去,爹爹还是骈州刺史一天,便不会回京城。”

“那这事是怎么提起来的?”许知雾看向谢不倦,语带轻嘲,“是哥哥吧?因为,哥哥真正的家在京城?”说到“真正”二字,已经克制不住染上了哭腔。

眼看她要掉眼泪,许父许母都慌起来,谢不倦却还是那副沉着淡然的模样,坐姿也还是那么优雅,“阿雾,你先冷静下来听哥哥说。”

见许知雾没有再激动地反驳,谢不倦说,“许家自族谱上有记载起,就一直在京城生活,偶尔有外任的,任期一到也回了京城。父亲险些定居骈州,是因为京城时局不稳,这才出此下策。可如今京城已经大体安稳下来,皇室的争斗也不会再殃及池鱼,回京已没有妨碍了。”

许知雾吸了吸鼻子,不住地捏着自己的袖角。

而谢不倦的目光始终笼罩在她身上,前头都是冷静的分析,到了此处声音轻缓下来,带了诱哄意味,“父亲母亲每逢佳节都会去祠堂见过列祖列宗,最是尊祖敬宗的人。可许氏列祖列宗都在京城,若我们一直在骈州生活不再归根,岂不终生是游子?”

许父叹了一声,别开眼去,而许知雾的眼泪则一下子滚出了来。

谢不倦将她轻轻拉到身边,用洁净的手帕将她地眼泪悉数沾去了。

“阿雾今年十五岁,只在京城待了三年,其余十二年都在骈州,自然

不舍。不过阿雾还这样年轻,以后会有二十五、三十五、四十五……区区十二年,回首望去也不过是一段路而已。到时候阿雾或许还不愿离开京城了。”

许知雾渐渐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她不是不懂哥哥说的道理。她就是舍不得,骈州这边的人都很好,州府的人很好,书院的学生很好,百姓们也都很好。她虽然嘴上抱怨着认识她的人太多,吃什么玩什么都不再自由,可真要她离开此地,便是生生剜她的肉。

她甚至有些埋怨哥哥了,哥哥为什么要让她陷入两难?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许知雾态度软和下来,抽噎着问,“爹爹还要几年被调回去?”

“此事还没有定数。”许父道,“倒是阿雾你,先一步随你哥哥去京城吧,爹爹也仔细考虑过了。骈州到底地方小,魏家的公子你否了,林家的小公子又和魏家的姑娘走得近……书院出了几个出众的学生,你又统统不答应。倒不如去京城,叫哥哥帮你挑。”

听了这话,原本就要妥协的许知雾险些跳脚,心里头的怒火又窜起来,她看向许父,“爹爹,这是您的主意,还是哥哥的主意?”

许父没答,许知雾的怒火顿时转向了谢不倦,气得直点头,“哥哥,与我有关的决定你也不和我商量了?直接就来找爹爹娘亲,若我不同意,就把我绑着去,是这样吗?”

谢不倦微怔,没料到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或许到底是三年未见,如她所说的那般,她从依赖哥哥的“一块肉”,长成了独立行走的大姑娘,她前所未有地在意起了人与人之间的边界。

替她做决定,不可以。

“阿雾,并非你想的那般,哥哥原本就打算今晚与你说。”

“就算如此,你是不是说过不张罗我的婚事?前两天我们出门之前我就说过,哥哥你不要跟爹爹一样尽想着给我订亲。你说‘自然不会’!”

许知雾说得眼眶通红,开始口不择言,“你不过是我哥哥,为什么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谢不倦彻底愣住,许知雾倒先崩溃地大哭出声,“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家,不想定亲呜呜呜……”

“哥哥是个大骗子,说了不走,结果还是要回去……自己回去就算了,还要把我们都弄过去……”许知雾蹲下来,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大骗子,才不要去京城……”

谢不倦想去碰她,许知雾十分抗拒地背了过去。

这时候,谢不倦的心真切地感到了抽疼。

他不过是想一直和她在一起罢了。

……

入了夜,谢不倦徘徊在许知雾的窗前,见她烛火未熄,知道她还醒着,却难得的踌躇起来,甚至不敢进去。

或许纠结的时间太久了,待他再抬首,屋里的光亮倏地灭了。

因为白日下了雨,天上云层很厚,月光一丝也透不下来。

这个夜晚很黑,谢不倦的太阳穴一扎一扎地疼,眼前又开始冒出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

他自救一般推开了许知雾的门。

而后在一片漆黑之中凭着记忆走到许知雾的床前。

他的脚步一向很轻,甚至没有惊动丫鬟。

许知雾无意间一侧身,吓得几乎惊叫,随即辨出这是哥哥的轮廓,又气又恼地伸脚去蹬他,不客气道,“吓死我了!进我屋干什么,我还没消气呢,你出去。”

谢不倦捉住了她乱蹬的脚,在她床沿上趴下来。

有一点很神奇,他惧黑,但在许知雾身边的时候,那些怪象怪音却都消失不见了,他只听得见她甜糯的声音。

高大的男子曲着双腿随意坐在地上,双臂搁在许知雾的床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双漆黑的眼睛极力地捕捉许知雾的位置。

“哥哥不好,惹阿雾生气了,所以前来赔罪。”

他摸索到了许知雾的手,拉着摇了摇。

平日里是一个年长的、稳重又温柔的哥哥,却在黑夜里摇着她的手,像极了撒娇。

许知雾满腔的怒火都被一盆水给浇熄了似的,没好气地说,“谁叫你总是不与我商量。”

“哥哥错了,以

后都和阿雾商量。”谢不倦听出她语气软化,悄悄弯了唇角,又捏了捏许知雾软软的手心。

“还有啊,你怎么又要回京城?京城就那么好吗?”

许知雾想到这一层,又气上了,要把手收回去。

熟料谢不倦收紧了手,甚至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接着问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阿雾对京城里那位三皇子是何看法?”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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