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生日也叫万寿节。近两年万寿节的高潮,都是第一才女赵合德献舞。因为她每年跳的花样都不同,其惊艳和震撼程度却是一年盛过一年。
于是她俏生生往高台上那么一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觉得眼前这朵牡丹花开得是一年比一年娇艳,美到让人移不开眼睛,堪比百花之王。
可是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等着她开场,她却遥遥向陛下施了一礼:“陛下在上!每年万寿节都是合德独占鳌头,在这高台上为陛下贺寿,真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可今年不同了,我镇北皇朝的第一才女可不只一个,合德斗胆,想请瑞阳公主上台,与臣女当场斗舞,以博陛下一笑,望陛下恩准。”
赵合德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感觉是火药味儿十足,瞬间把目光集中在了慕白雪身上,这是要搞事情啊?
不过这也不奇怪,之前的灯宴上,慕白雪才华出众,的确也被太傅赞誉当得第一才女的称号。可是一山不容二虎,赵合德这是要捍卫自己第一才女的名誉啊?
被大家如此幸灾乐祸地盯着,慕白雪也有些头大,只因为她别的行,跳舞是真不行,立刻起身冲着陛下福了福身子:“父皇在上!儿臣不善舞技,哪能和赵小姐相比?还是不献这个丑了吧?”
她这边公然认输,赵合德却是雍容一笑:“瑞阳公主过谦了!今天可是陛下寿辰,所有贵女都精心准备了歌舞祝寿,唯独公主不曾上台,您这是不屑与众同乐,还是没把陛下放在心里?”
她这话说得就有些挑拨离间了,偏偏还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慕白雪正想着措辞,一直没说话的德妃娘娘却冷冷瞥了赵合德一眼,好像受欺负的是自己的女儿。
“赵小姐!你这话说得太强人所难了吧?谁不知道瑞阳公主体弱,你却偏偏让她登台献舞,那么高的台子她若是摔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德妃这么一偏颇,坐在她身边的镇北帝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柔和了:“爱妃所言极是!”
德妃之所以公然偏袒慕白雪,当然是因为她帮自己完成了多年的心愿,执掌了后宫心情好,再一个也有顺应陛下的意思,看到陛下对自己更加和颜悦色了,心知自己这龙屁算是拍对了。
见到母妃公然维护起慕白雪来,十王爷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微笑着看向慕白雪:“除了三姐,母妃这还是第一次替别的女子出头,回头你可要好好谢谢她,多与她亲近亲近。”
他口中的三姐,自然是德妃的亲生女儿三公主,可是她现在的心情可是十分的糟心。
因为她蓦然间发觉自己不但心上人被抢了,弟弟被抢了,就连母妃都开始替慕白雪说起好话了,红唇微抿间,竟也站了起来。
“母妃!虽然您说得极对。可今天毕竟是父皇的寿辰,所有贵女都准备了节目,十一妹妹自然也不能例外。就算她不能跳舞,在旁边为合德妹妹击鼓也是极好的,您说呢?”
她这对而求其次的要求让众人眼前一亮,再次看向慕白雪,慕白雪知道,自己若再推辞,那可就不是对赵合德的礼让,对三公主的忤逆,那更是对陛下的不尊重了,只好淡然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既然赵小姐盛情难却,我便为赵小姐击鼓吧!”
她的话虽然这样说,脚下的步伐却有些迟疑,因为赵合德和三公主之间的眼神绝不像只让自己击鼓这么简单。等她缓步走到高台之上时,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因为那一排花鼓虽然从大到小依次排列着,却没有放置在平台之上,而是半悬在空中。她必须高抬手才能敲到,可是若高抬手,这两只胳膊上的衣袖必然会滑落,露出手臂!
她们这哪里是让自己敲鼓助兴,根本就是想让大家当众看看,自己并非冰清玉洁,是个被褪了朱的女子,这是对构陷自己和太子的事情还不死心呐!
见慕白雪安静地立在那一排花鼓前没有出声,赵合德却轻声笑了:“我今日所舞的是凤鼓惊天,一共七七四十九节,你只要按照我的步伐高低击响这相对应的花鼓,不落半拍,便算你赢。”
赵合德说得轻巧,众人看向慕白雪的眼神却更加幸灾乐祸了。这要求看着简单,实际上极考究眼力和二人的契合程度。
尤其是和赵合德配合,她的舞姿素来都是由慢到快,由低到高,娴熟成度和难度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极,让一个不善舞蹈的人为她击鼓作拍,这简直是难上加难。
而这场比试放在慕白雪身上,更是不管输赢都算输了。因为赵合德这根本就是计中计。所要的结果不仅是让她在作拍上输,还要让她连清誉都输掉了。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慕白雪现在已经上了台,可以说是骑虎难下!不过是片刻的犹豫,便轻轻点了头:“好!”
她明白,十王爷自然也明白,气直接沉着脸就站了起来:“好什么好!将鼓放那么高,不是为难她吗?还要按着你的舞步来,她怎么知道你下一步怎么跳?小十一,下来!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没有任何人能与你相比,也没有必要非和她较个高低。”
没想到十王爷会站出来公然反对,赵合德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绚丽了:“十王爷少安毋躁!既然瑞阳公主答应了,自然是对自己有信心,您还是安心欣赏吧!”
趁着两人交谈的瞬间,慕白雪已经暗自打开了十王爷给她的玉瓷瓶,一股难闻的气味瞬间扑鼻而来,差点没把她给熏吐了,可她还是屏住呼吸,偷偷把解药擦在了手臂上,只希望这东西快点奏效。
很可惜的是,都说好男不和女斗,赵合德和十王爷针锋相对的时间很短暂,赵合德两句话就把十王爷劝了回去,可这时慕白雪除了身上多了一股臭烘烘的味道,胳膊上却还是一片光洁,多少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