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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密布,天已然黑透,身旁的树枝被风吹得喀嚓作响,暴雨倾盆而下。两人背靠着背,褚晚宁在前,聂繁心在后,虽然步子迈得快,但每一步都异常谨慎。
噼里啪啦的雨点掩盖了周遭一些细微的响动。
“别动。”蓦地,一声警告止住她们前行的脚步,聂繁心通过电筒镜面反光,觑见漆黑的枪口抵住褚晚宁的太阳穴。
“后面的你,把枪举过头顶。”32式警用手枪,纵使头戴面罩,还是辨认出声音有点熟悉,聂繁心皱了皱眉,并没有听话行事。
“我再说一次,枪容易走火。”男人嗓音低沉,就好像久经沙场的战士,显得万分镇定。
聂繁心咬了咬牙,慢慢地举起手枪。似乎经验丰富,男人缴械的速度迅疾,两把枪被他扔向远处的丛林,瞬间不见踪影。
褚晚宁趁着男人松懈的功夫,身形随之而动,手肘发力,变被动为主动,猛地击向他的背部。
男人只是略微往前一扑,依旧稳住险要栽倒的身子。聂繁心眼疾手快,抓住他持枪的手往右方一带,稍稍使劲,手枪跌落在地。
他们同时伸出右手抢夺,电光火石之间,雨水混合泥土夹杂着落叶腾起,褚晚宁一脚将地上的手枪踢向数米外的山底。
“褚队好身手。”男人话音刚落,迅速向前滑步,左右直拳进攻褚晚宁头部,被卸力防御;再以右鞭腿横击她的肋部,褚晚宁始料未及,生生承受,霎时间,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她捂着肋骨,揉了两下缓解,正准备上前,男人以掌为刀,往右边劈来。褚晚宁下意识沉肩,聂繁心已经两手抓握对方的前臂,弧形收至右侧,经右小臂上方向外推出,帮忙顶过这一番攻击。
“我不和小妹妹打架。”男人轻蔑地笑。
“谁是小妹妹”褚晚宁偏头目视着聂繁心,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顺着不同于他人的深邃五官往下淌。尤其那双浅灰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男人,像一头盛怒的狼。
她低吼“来啊”
男人怔愣,聂繁心突然后转身,右蹬腿猛踢他的腹部,紧接着趁他吃痛弯腰,向前垫步,右腿上旋踹他的下颌,男人应声倒地,当场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小瞧你了。”男人后背抵着树干哈气,妄想缓慢站起身,褚晚宁没给他机会,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按住对方肩膀往后带,右手摸出腰间的手铐,将他与自己铐在了一起。
“好啊,褚队,那我们就同归于尽。”男人死死抱住褚晚宁的腰,双腿蹬着树干使劲,两人同时朝身后的山底滚去。
“晚宁姐”
暴雨冲刷,周围的泥水四溅,他们下滑的速度很快,褚晚宁右腿和背部撞击、刮擦沿途的巨石和树干,唇齿蔓延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聂繁心半蹲着身,抓着旁边的树,搭着不大不小的石头,拼了命往下冲,企图拦住两人。
“回去,别管我”
“我不听。”那是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姐姐,怎么可能不管聂繁心红着眼睛大吼,半贴地面,借力以最快的速度向他们靠近。
不幸中的万幸,男人的左腿卡在两根枯萎的枝干中间,聂繁心一把抓住褚晚宁伸长的手,双腿紧绷,右脚勾住后方直径不过8的矮树树干。
“晚宁姐。”承受着两人的重量,聂繁心几乎使不上劲,只能凭着意志抓紧褚晚宁。而男人空闲的手已经掏出裤袋里的小刀,一下一下砍着腿下的木头。
“裴小茸还在等你,不能放弃。”
耳边回响着聂繁心鼓励的话语,裴茸的面容浮现在脑海里,褚晚宁微微晃了一下神,随即右手依着聂繁心的手撑力,整个上半身,拖着男人一点一点往上攀爬。她手臂线条分明,肉眼可见的青筋渐渐突起。
聂繁心也稍微收力,紧绷的双腿弯曲,半弓身子,左臂抱着矮树,右手拉着褚晚宁缓冲。
正当局势稍转,男人猝然举起手中的刀,狠狠扎向褚晚宁的左肩,刹那间,鲜血混合雨水,冲刷而下。
褚晚宁置若罔闻,咬着后牙槽坚持,她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手和脚逐渐提不起一丝气力。
男人拔出左肩的刀,又朝她右肩扎去。聂繁心不能放手,眼睁睁看着褚晚宁身受两刀,滚烫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屏住呼吸,眼角微红含着泪,使出全身力气,将两人拽了上来。褚晚宁虚弱地趴在一边,趁男人毫无防备,顺手举起右侧的石块,砸向他握着刀的手。
只听惨叫一声,乌黑的指缝渗出血水
聂繁心将男人双手铐在矮树上,脱下衬衣给靠坐在一旁的褚晚宁包扎伤口。她受过专业急救训练,知道怎样快速压迫止血。
“晚宁姐,坚持一会儿。”
褚晚宁喘着粗气,喉间挤出几不可闻的低声“看看他是谁。”
嗓音莫名熟悉,使的也是军警格斗拳,聂繁心联想年初抢她烟头的人,即刻转过身,火急火燎扯去男人的头罩。
“梁哥”难以置信的表情挂在聂繁心脸上,她身旁的褚晚宁却好似意料之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回去交代。”
小梁原名梁汉,35岁,从警13年。因为小时候家里揭不开锅,2岁的他被父母遗弃,收留在滨南市儿童福利院。梁汉从小行事狠厉,子博的父亲在他3岁那年去福利院义捐,几次接触下来,把他当作重点培养对象。又过了两年,花钱以一对普通工人的名义领养他,供他读书。
所以,梁汉把子博的父亲视为再生父亲,发誓报仇。18岁,考入警察学院的他表面上默默无闻,实则收敛锋芒,背地里拼命练习和深造。
他闻言,扯了扯嘴角“没有要交代的事,器官买卖都是我个人所为,孟子侨、刘小柔、彭占,以及曹海,全是我杀的。”
“你觉得警方会信吗”
“你们也仅仅因为孤儿的身份推测我有罪,实质证据呢在哪”
褚晚宁仰面吊着眼皮看他,一字一句说“你的项链,检测出南阳牌药酒独有的成分,而你的养父,在南阳药企工作。”
梁汉撇了一下唇角,讥笑“警局很多同事都有我送的药酒。”
“他们大多收着没用,有些人过敏,比如陈安佑。当然,这些可以忽略,此案的关键,我们在孟子侨隔壁套房卫生间的开关附近找到你的指纹。”
梁汉回忆他第一次踩点,最开始确实忘记戴手套。
聂繁心觑着褚晚宁愈发苍白的脸,担心道“晚宁姐,这些回警局再谈,你先别说话。”
“我没事。”
刺耳的警笛声渐行渐近,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呼喊,聂繁心高声回应“我们在这儿,有人受伤。”
褚晚宁没让人抬,自己步行走回救护车,医生帮她清创,建议道“警官,伤口深,估摸着会发炎,建议住院两天观察情况。”
“不用,小伤。”
医生经常出勤,了解他们这些人的倔脾气,所以没有劝诫,改口问“你家人呢我嘱咐两句。”
褚晚宁抿了抿唇,颤声回应“没在身边。”
坐在左侧拿着棉签自己消毒的聂繁心抬眸“医生,我是她妹妹。”
“待会儿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她唇角渗血,担心内出血,如果没问题缝完针就可以回家。”
聂繁心点头“记住了。”
“五天以内尽量别碰水,有发烧的迹象记得去就近的医院或者诊所输液消炎。”
“好,谢谢医生。”
清完创,医生又去另一辆车忙碌,褚晚宁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聂繁心凑近她耳边说话“晚宁姐,我原本以为陈安佑有问题。”
褚晚宁弯了弯唇“不笨嘛。”
“他太闹腾,有些行为解释不通。”
“小梁只是对方被迫放弃,送我们的礼物。”
聂繁心似懂非懂,问她“那你为什么拼命”
“配合他们演戏。”救护车里只有她们俩,褚晚宁还是压低声音,“没想到小梁那么狠,怪疼的。”
“陈安佑呢我能不能相信他”
褚晚宁摇头“他的嫌疑很大,破案之前不要相信任何人。”
聂繁心开玩笑“包括你我也不能相信吗”她将手里的卫生棉签扔去角落的医疗废品处理箱,接着说,“我给裴小茸打电话。”
“打电话给她做什么”褚晚宁抬手想阻止。
可能经历,聂繁心反而不再拐弯抹角,直截道“床伴的安危也应该在意。”
“什,什么床伴”连正儿八经的手都没牵,褚晚宁轻咳一声,没有反驳。
“你和她啊。”聂繁心说着,已经拨出裴茸的号码,响铃20秒,快自动挂断才接通。
“喂。”又是生疏的语气。
“裴小茸,晚宁姐受伤昏迷了。”
“你”褚晚宁想说话,被聂繁心捂住嘴。
裴茸下意识紧张道“你说什么”
“受伤,失血过多昏迷,不省人事”越说越严重,聂繁心觑着褚晚宁警告的眼神,吞了吞口水,按捺添油加醋的心。
然而二十秒过去,对方没有回话,只能听见细微且急促的呼吸声,像是紧张,更像在克制。
随后,冷冰冰的语气打破宁静“她的事,和我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32式自创,毕竟92式时间太遥远。
这章没有小雨,你们想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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