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先生,谢谢您。”
到了地方刘芬就赶紧下车,和汤宏恩呆久了,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
汤宏恩也不勉强她,他又不是着急结婚,抓紧机会和刘芬多相处,这件事的进度,汤宏恩自有打算。
不能让刘芬忘记他存在,也不能逼的太急了。
“那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汤宏恩把写着自己办公室电话号码的纸条塞给她,冲她挥挥手,小王一踩油门就跑了。
就是当初夏晓兰,百般抱大腿,拿到的电话号码,只能联系上小王,这就是差距,夏晓兰不服气都不行。
车子开走的快,刘芬提着行李,捏着手里的纸条觉得很烫手。
她手忙脚乱将纸条揣在行李袋的小侧包里,走了几步,又把纸条翻出来放在裤兜里。
她也解释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原因,不敢深想,提着行李袋走进招待所。
掏出介绍信,说自己找李凤梅。
“2楼4号房,自己找!”
招待所的人丢给刘芬一把钥匙,态度一点也不和蔼。
刘芬想起夏晓兰教的销售技巧,招待所和国营商店这种地方的工作人员态度差,刘芬是习惯了的。也不仅是羊城,商都那边也这样,有了钱她都不愿意逛百货大楼那种地方,买个东西还要看人脸色,让她心里不舒服。
她现在觉得晓兰说的对,顾客花了钱,就要让顾客感到高兴。
同样是卖衣服,‘蓝凤凰’的店员客气又热情,百货商店的售货员态度傲慢,‘蓝凤凰’的生意就该比百货商店好!
没有卖不出去的衣服,只有不努力的销售员。
刘芬没和招待所的前台计较,抓起钥匙就自己上楼。
她自己没意识到,汤宏恩的肯定,让她多了许多自信!
拿10万的货和拿1万的货真没差别。
就像汤市长说的,她应该争取更好的条件。
在陈锡良那里拿的货,可以当季兑换款式,在其他摊位上拿的货为啥不行?
批发的摊贩要是不同意,她就威胁他们换地方拿货,钱在她兜里,她想在哪里拿货都行。外人可不知道她和嫂子李凤梅是分开经营了,只会看到她们有三家店的规模,三家服装店,规模都不小,一个季度能销不少衣服,就该享受优惠的待遇!
……
周诚回京很突然。
没能及时打电话联系,也没有电报和信件。
他直接把石家人安顿好了,才到华清等夏晓兰。
年轻人谈恋爱本来就想黏着,周诚和夏晓兰虽然年前见过,中间发生的事让他特别想见一见自己媳妇儿。
他还记得自己给夏晓兰当过军训教官的事,偏偏晓兰还拿了军训优秀毕业生,怕被人看见误会,周诚戴着个帽子,等在夏晓兰宿舍楼下。
他这样子鬼鬼祟祟的,宿管阿姨都上来问了好几遍。
周诚只能把帽子摘下来,宿管阿姨看小伙子长得实在俊,语气瞬间就缓和了:“你找谁呀,我帮你叫一声,傻等到什么时候?”
宿管阿姨一边说话,忍不住都要多看两眼,真是俊,有点黑也不影响这俊俏。
“谢谢您勒,我找建筑系的夏晓兰,您能帮我叫一声吗?”
找建筑系最漂亮的那个?
阿姨的眼神意味深长。
周诚笑了笑,“我是她哥,给她送点生活费来。”
真是哥?
那兄妹来长得可真不像。
但周诚也长得好,宿管阿姨没多问,真的上楼去帮周诚叫人。
“307的夏晓兰,你哥找你,在楼下等着呢,赶紧下来!”
夏晓兰在寝室洗头,听了这话简直莫名其妙,她哪有什么哥!难道是陈庆?开学前把陈家托她带的东西送到对外经贸去,陈庆还真是在给某个教授打杂,跟着教授到外地开会去了。
夏晓兰只能把东西留下拖别人转交,钱却不好让人帮忙,她自己又拿了回来。
给陈庆留了言,让他有空了来华清拿钱。
草草擦了擦头发,夏晓兰下了楼。宿管阿姨指了指门口,夏晓兰没瞧正脸就认出来了:哪里是陈庆,是她家周诚!
周诚的任务结束了?
夏晓兰的心情瞬间雀跃,这个惊喜挺大的。
她小跑着过去,“周诚!”
周诚转过身来,黑眼眶有点明显,一瞧就是没睡好。
“怎么连头发都不擦干?”
三月份气温还不高,周诚怕她感冒,让她一定上楼把头发再擦擦。
“别急,我又不走,你擦了头发,我还在楼下等你。”
夏晓兰的头发的确还湿漉漉的滴水,早知道是周诚,她一定会在意自己的形象。也没废话,夏晓兰上楼不仅擦了头发,连衣服都换了套。
周诚还在原地等着,头上戴着个帽子,把他大半个脸都遮住了。
“现在是下午5点了,你今天还有课没?”
夏晓兰摇头,周诚就说带她出去吃晚饭。
夏晓兰觉得周诚今天有点不对劲,瞧起来满腹心事。哪一次和周诚见面,他都没有这么老实。夏晓兰一开始还以为是在学校的缘故,可出了校门,两人找了家吃饭的店,周诚也只是握着她的手——没有亲亲,也没有抱抱,她男人啥时候成了柳下惠?
要不是周诚的工作性质特殊,绝对没有接触年轻女性的机会,夏晓兰就要怀疑,她男朋友是不是有了异样的心思。
夏晓兰也没迂回,等着上菜的功夫,她就把疑虑问出口:
“周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愿意和我讲讲吗?”
周诚比上次见面还瘦,一看脸色就是睡眠状态差,到底是什么事,压得周诚喘不过气?夏晓兰想替周诚分担,两人谈恋爱,又不是只能和周诚傻乐!
周诚将她手包裹在掌心,“媳妇儿,让你跟着我,没过什么好日子,你还要和我家里人打交道,要替我管钱,要担心我在外面出任务……别人处对象,不像你这样辛苦,我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我太自私,把你缠着不放,让你没有别的选择。”
夏晓兰越听越不对劲,她把手抽出来:
“我咋听着你这话,像要和我分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