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给我瞄准老毛子的炮船!狠狠地打!”炮兵团长东方云怒目圆睁,攥紧的拳头高高举起。
咻咻咻!一发发炮弹呼啸着向运载着自行火炮的苏军运兵船冲去。
轰轰轰!几声爆炸声响起。
一阵阵烟雾袅袅升起,着了火的运兵船连同船上的士兵和大炮一齐沉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满洲里城东北方向的黑山头,同样的战斗也在上演着。
从多萨图伊方向赶来的苏军正驾驶着冲锋舟和运兵船,死命地往岸边冲。
东北军的轻重机枪、重炮、迫击炮纷纷叫了起来。
不停地有苏军运兵船中弹沉没。
但是,苏军士兵依然快速驾驶着运兵船,冒着东北军密集的火力网,悍不畏死地向前冲。
因为,塔斯科夫设置在满洲里北面的行营,是他安插在满洲里城外的一把尖刀,只要通过铁路源源不断地把物资和兵员运到那里,那个行营,就能成为消耗满洲里,乃至整个呼伦贝尔草原的东北军的一个有效工具,甚至还能成为将来攻克满洲里城的主要力量。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满洲里城南面设置行营,那是因为,那面濒临黑龙江,且没有铁桥直达,背水设营,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
他妈的!这些老毛子是不是疯了?连命都不要!”看着苏联红军无视东北军强大的火力,悍不畏死地向前猛冲,一个三十四岁左右,身如铁塔铁塔的东北军军官心中微微有些惊愕。
领章上的金色将星,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这个人,正是这支部队的总指挥皇甫天少将。
同志们,全部散开,运载了火炮的运兵船,集中火力轰击敌人滩头阵地!”苏军总指挥雅科夫少将有条不紊地指挥道。
船舱里,昏暗的白炽灯照耀着他略显沧桑的脸。
他鬓角微白,额头上的皱纹微微泛起。
他已经不再年轻。
回想起十月革命时的峥嵘岁月,恍惚间已经过了十二年。
十二年,这时间过得真快呀!”抚摸着胸前的红星勋章,雅科夫不禁感慨道。
江面上,依旧炮声隆隆。
上百艘运载了自行火炮的船,集中火力向东北军滩头阵地开了炮。
在振聋发聩的爆炸声中,东北军阵地的好几处登时燃起熊熊烈火,不少东北军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
东北军自然不甘寂寞地开炮还击。
这些东北军炮兵,都是接受过张学良先进的观念和方法训练的,其间所蕴含的经验和精华自然非这些所谓训练有素的苏军炮兵可比。
东北军炮兵的精准度,自然大大超过苏军炮兵。
所以,东北军几乎每一发炮弹都能打掉一艘运兵船。
而苏军炮兵,要两发,甚至三发炮弹,才能干掉一门东北军火炮。
东北军和苏军的炮兵伤亡率是1:2,有的时候甚至是1:3。
五千多名苏军,伤亡了一千五百多人后,才勉强度过江心。
如果雅科夫少将知道,满洲里城北面的行营已经被连根拔起,不知他会不会气得想跳江自杀呢?
博尔贾城,黑龙江支流。
清冷的月光轻轻地洒在平静的江面上,给这个充斥着俄罗斯风味的小城增添了一份静谧与安详。
但实际上,今天晚上,这座小城注定不安详。
一群浑身湿漉漉的人,挣扎着从黑龙江支流博尔贾河中爬起。
他们的人数约摸有三千人左右,接着清幽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到,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军服,手中还拿着枪。
没错,他们正是军列被炸毁后,连同着军列落入河中的苏联红军部队。
来的时候有五千多人,现在,已经有两千多人给河伯看家护院去了,他们携带的两百多门重炮和二十辆t-18轻型坦克也全都被河伯给没收了。
这些从河里爬出的幸运儿,一个个全都成了落汤鸡。
一支军容严整,装备精良的苏军部队,顷刻间就成了浑身湿漉漉,衣衫褴褛的叫花子。
他们的轻武器装备,更是恢复到了一战时代的光景—三个人一条枪!
在警卫员的搀扶下,司令员尤里少将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大骂东北军奸诈狡猾。
他妈的!阴险狡诈的东方人!不敢和我们苏联红军堂堂正正地作战!就会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身边的警卫员彻底地无语了,心想,将军是不是因为跌入江中着了凉,加上过度恼怒引发了脑神经方面的问题。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连我们这些当兵的都懂,难道将军不懂吗?
在革命战争时期,那些将军们不都对白匪使用过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吗?
可惜,他们只是些当兵的,对于将军发脾气,除了忍受,什么也做不了。
他妈的!你们看什么看,我很好看吗?我又不是女的!寂寞了,想女人了,等打下整个呼伦贝尔草原,你们随便找几个东方女人爽够去,那时候,老子就当什么也看不见!”尤里少将吹胡子瞪眼睛,气呼呼地骂道。
见自己的警卫员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尤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这番话后,警卫员们更是哭笑不得。
轰!一声爆炸声响起。
一个走在最前面的苏军士兵被炸断了一条腿,鲜红色的血洒了一地。
啊!啊!啊!”没了一条腿的士兵倒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轰!轰!又一个苏军士兵同时踩到了两枚地雷,刹那间两条腿都被炸飞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尤里少将怒目圆睁,气呼呼地咆哮道。
将军同志,敌人在这一带布置有地雷,我们的好些同志踩到了敌人布置的地雷。”一个苏军士兵诚惶诚恐地说。
工兵,马上排雷!”尤里浓眉倒竖,厉声吼道。
浑身湿漉漉的工兵立即拿起简易武器,小心翼翼地向前方走去。
呼啦!一个工兵从地面上消失了。
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地下传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他的几个同志小心翼翼地望去。
他们看到,那个工兵正躺在一个两米多深的坑里,坑中修尖的竹子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
血慢慢地流出,染红了他的军装,他的呼吸,也渐渐地变得薄弱。
啊!又一个工兵落入了陷阱之中。
无边的恐惧,在苏军中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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