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仿佛那一段美好的回忆时常在他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激的心中浮现。
曾郁听见白曦晨的话,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他想起了之前白曦晨发的朋友圈和晏邢宇迟归的夜晚。白曦晨的话像一把刀子扎在他的心上,再一次提醒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顾浩思彬彬有礼地对曾郁颔首。晏邢宇不知何时放下了叉子,拿过金色的香槟轻抿一口,而后用纯白色的帕子擦了擦嘴。他缓缓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一眼侧首的白曦晨,又看向曾郁,眼里没有丝毫情感。
顾浩思笑呵呵道:“我和晏邢宇也算是高中时的同窗了,他在我们学校是个大名人,不过我们俩很不巧没能说上一句话,可能他都不记得我了。”
他自然地迎上晏邢宇的目光。晏邢宇用同样的眼神直视他,半晌回答:“我们高二时是同班同学。”
这回倒是换顾浩思惊讶了。
“你们今天是特地约出来聚餐的吗?我之前听说晏邢宇已经不住宿舍了,还觉得有些奇怪呢。”白曦晨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他直截了当地向曾郁提问,用殷切关怀的眼神注视着beta,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曾郁先是混沌地点点头,然后又着急忙慌地摇头:“不是……不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洗刷自己的嫌疑,他知道白曦晨一定是在心里怪他隐瞒了自己与晏邢宇的关系,可是他不是故意的,他有苦说不出。他矛盾的动作让白曦晨微微皱起了眉,不明白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曦晨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对面的晏邢宇却突然发话了:“不是聚餐,是约会。”
这句话让曾郁张口结舌,让白曦晨如鲠在喉,让顾浩思一头雾水。“口出狂言”的主人公拿过身侧的湿布擦了擦手,半晌后他推开椅子起身,向曾郁招了招手,动作甚至带着点轻佻:“走了。”
曾郁傻了似地呆在原地不动,晏邢宇又走到他身边,将挂在beta椅背上的书包抽出,轻巧地背到自己肩上,原本在曾郁身上如千钧巨石般的书包,瞬间变得像儿童书包一样小巧。他像个一家之主般勾过曾郁的肘弯,朝白曦晨和顾浩思点点头,兀自带着人离开了餐厅。
白曦晨像僵尸一样挺直坐着,脸上挂着难看至极的笑容。顾浩思若有所思地转过身看向曾郁与晏邢宇离开的方向,双眸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喃喃着重复:“约会……?”
曾郁完全傻了。他不仅是为晏邢宇冠冕堂皇的回答而傻,更是为白曦晨听到这句话之后将会作出的反应而傻。晏邢宇想要玩死他。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一路被男人带着,丧魂落魄地上了那辆早就停在路边等待的迈巴赫。司机早已认识曾郁,熟门熟路地载着二人开向别墅。
晏邢宇对自己说出去的话毫无所觉。他领着曾郁回家,让beta给他削个苹果吃。
曾郁情绪接近崩溃:“要吃你自己去削!”
晏邢宇不明所以地看着莫名其妙发脾气的beta,重复了一遍他要吃苹果的诉求。
曾郁气急败坏地跑去厨房给晏邢宇削苹果,他特意挑了一个有黑点的,衷心希望里面还有一条活虫,晏邢宇一口咬下去发现果肉间有半节躯体在蠕动。
他满怀着诅咒之心给晏邢宇削了一个苹果,然后冲出去将苹果戳到晏邢宇手中,自己跑到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生闷气。
晏邢宇咬了一口苹果,发出“唰啦”一声脆响。一口苹果吞下肚子之后,他走到曾郁身边,问他:“吃么?”
曾郁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晏邢宇,又撅着嘴猛摇头:“别烦我。”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alpha果不其然静默了下来,曾郁感
到有冷汗从太阳穴边渗出来,他害怕晏邢宇生起气来把苹果塞进他的屁眼,指尖都在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晏邢宇却迟迟没有扑上来。他又咬了一口苹果。alpha将清爽酥脆的果肉含在嘴中,而后俯下身去,撑开曾郁僵硬的臂膀,掰过他的后脑勺,将双唇无限贴近地印上beta因为恼怒与紧张而变得苍白的唇瓣。
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带着曾郁幻想中活蹦乱跳的虫子爬过的苹果的清香。晏邢宇扣在他后脖子上的手的力道极大,让他感觉有些疼。
作者的话:
说实话上一章真的全是糖!最隐蔽的点在于晏狗和林pua给郁点菜的时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表现,带着一种忠犬拉布拉多特有的韵味……
第33章
晏邢宇的眼睛像是纯净的、透亮的水绿色钻石。如果你凑近了观察它们的颜色,你会由衷地赞赏这种颜色的美。与它相视时,或许你会从中感受到湖水般的温柔。
“甜么?”晏邢宇凝视着曾郁因为震惊而变得朦胧的眼,大掌细细摩挲着beta后颈硬币大小的微凸的腺体,这样问他。
曾郁满面赤红,苹果含在嘴里,咬也不是,吞也不是。但晏邢宇并不在意曾郁的回答,带有薄茧的指尖从beta的后颈一路挪移到前方的喉结,而后认真地感受着其下小巧的喉结的颤动。
那上面昙花的香气,较之昨日又淡了一些。
诡异而暧昧的气氛萦绕在他们身边,最后曾郁将苹果肉吞进了肚子,他的心在砰砰乱跳,连呼吸都像是受到了阻滞——无形的。他一把推开了alpha的怀抱。
猝不及防被推开的alpha站在沙发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不生气。他看了看曾郁憋得通红的脸颊,转身信步走进小花园里,又像前几日一样,拉开藤椅上的毯子,躺在种满了小雏菊与灌木丛的花园里,半眯起眼。他让曾郁给他煮一碗面,要和星期六那天中午的那一碗味道一模一样。
曾郁愣了愣,想起两人离席前桌上吃到一半的牛排,莫名有种自己害得对方吃不饱的心虚。他去厨房给晏邢宇煮了一碗面。热汤蒸腾起水汽前仆后继地冲向奋力运作着的抽油烟机,在等待面被煮熟的间隙里,他不由自主地想了很多。
先是白曦晨千方百计问他晏邢宇的踪迹,然后是晏邢宇各种冷漠刺骨的语言,后来变成那张明珠塔的照片,最后他意识到如今自己站在这里。这一切看起来好像很荒谬。
他神情恍惚地给晏邢宇做了一碗与星期六那碗一模一样的汤面。晏邢宇吃的时候,又要求曾郁在他对面坐着,于是曾郁的发呆入神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晏邢宇不知何时已经吃完了,正用那种熟悉的眼神盯着他看,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便洞穿了他内心的所有想法。
他难堪地低下了头。
曾郁以为晏邢宇看出来了什么,但对方的表现却十分寻常,甚至温和得有些出奇。晏邢宇将用过的碗放进洗碗机,按下开关之后,便带曾郁上楼睡觉了。
曾郁觉得他应该与晏邢宇聊一聊。
晏邢宇躺在曾郁身边,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曾郁却睡不着。他先是闭着眼,后来又睁开了眼睛,房间里窗帘拉得密密匝匝,透不进一点光亮。他的眼前是彻底的漆黑,鼻尖全是属于晏邢宇的清郁的昙花香气。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能再次沉溺深陷于一个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人。
当晏邢宇熟睡的时候,他在脑中努力地组织着待会儿要对晏邢宇说的话,有一些是隐晦的,有一些是直白的,他想得太入迷了,不知不觉也睡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