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人家的职业是乞丐,乞丐呢又叫叫花子,不如就称作叫花鸡呗!”
有一个人加入这场深夜食堂的讨论大赛当中,在这个时代,吟游诗人也许是文化人的代表,他们具有文化人的特性,比如追求那些浪漫,比如张开大嘴谈天说地,又比如说少部分的不要脸,总之这样一位吟游诗人,在听过老者的菜肴时,完成逻辑的转变,最终得出这个雅俗共赏的名字。
不得不感慨,这取名字的功夫比他那不着调的诗歌来的好,后世若有人将这样的故事配以加工,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不错的故事,比如乞丐会功夫,一拳庐山升龙霸,比如随手一根棍子,比如只有九个指头,那么叫花鸡这菜,一听名字就不在是一个老乞丐的胡乱做法,而是变得又格调起来,也不知这个时代有没有出现类似江湖的词。
江湖啊!挺好的,在一个有些西方童话色彩的故事中,加入这典型的东方字眼,那么什么是江湖呢?
往大里说,或许不该往大里说,因为这个词在故事开始传播之时,人心早有印象,比如少侠掉下悬崖,比如随处可见的面纱侠女,这点格外注意,这混江湖还是得小心,与之一起诞生的还有那所谓的天下第一毒,无色又无味,各位一定能爆出类似的名词,懂的人多懂,但这车没必要开起来,就憋着笑,去一去总有一个叫杏花的酒楼,喝酒打架,好一个武林,好一个江湖。
小江湖里,快死的老乞丐就算是江湖人,乞丐这一个从古至今,在江湖里摸爬滚打的存在,一听就很符合故事中的有趣性,但就因为定语是快死的老乞丐,算不上江湖的人,而那十几岁的饿肚子小丫头,或许有走入江湖的可能,可江湖又是就是那么有趣,不对饿肚子的小孩子开放,所以说那些中二的少男少女,请你们吃饱饭,变得强壮,再去江湖看一看。
而这样一来,就剩下两个最有可能是江湖的人,其中一人对另一人冷哼一声,表示对刚才的言语的嘲讽,为何如此呢?若有心观察二人相对时的细节,就会发现自诗人来的那一刻,男人就对他保持敌意,有一种敌意并不是五感受到刺激,而是一种自发的防护意识,据说人类也会预知未来,尤其是危险的事情。
将危险扼杀在摇篮,这一器官叫做犁鼻器,是人类的先祖在这自然活下去的本事,可从自然变成江湖以后,并不是说不危险了,而是更加危险了,在自然里是摆在明面上的生死,而在江湖后,是藏起来的凶狠,在变成江湖后,这一本事退化,只不过毕竟有的人还会出现返祖的现象,总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该如何是好,一个童话的故事被硬生生的写成了武侠,可这毕竟好写,最难写的是,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可武功再高就怕菜刀,尤其是这里还真的有个带刀的人,带刀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善茬谁会刀上血,身上伤,满脸络腮胡子,眼中满是那股不一般的气势,绝对能吓哭小孩子的那种。
现在这双眼睛看向吟游诗人,尤其是在他说道乞丐也是一种职业的时候,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嘲讽,可这时候人情世故得出来嚷嚷了,什么叫人情世故,不仅是认识与认识的人之间,而是不认识和认识,认识和不认识,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刻会认识哪一个人。
男人成为这死如江湖中被孤立的哪一个,哪怕他手上有刀,哪怕他长得最像江湖,可他在吟游诗人继续说的故事中,慢慢的沉默,像是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的确保持这样状态的人的确不讨喜。
像吟游诗人多好的一个人啊!多么有趣,尤其是将文化人的博学配合口才,将读书人的口舌加上那一份无耻,从他一来,天冷还是冷,可气氛还是融洽了许多,以至于老乞丐与小姑娘朝他点头,认可这一路上的见闻。
男人想说什么,他总想表达自己的想法,越是如此越想表达,可在老乞丐的咳嗽,小姑娘的笑声,吟游诗人的滔滔不绝中,这有一个不会说话的人闭上了嘴,慢慢退到了边缘,那双虎目露出一丝哀伤,可能他真的是一个江湖人吧!江湖路远一人走,这样的孤独感觉总在这样的时刻喷薄而出。
“你知道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明吗?”
蜡烛终于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燃尽,可从光亮到黑暗的这一阶段过得无比漫长,就像这失落的神明庙宇,在后世有人想起他时,竟然忘记他叫什么名字,摇摇头,我们的确不知道这是什么神明?
小女孩似乎想说话,她若生在一个好的时代,一定不是班长就是学委,瞧瞧看这姿态,恨不得很快的举手,告诉其他人,选我选我我会我会,可现在开口的是一个更加能说的人,而且讲故事貌似是那人的专业,只不过这次他换了一种开头方式。
“你们知道吗?这世上的神明有多少呢?”
对了,这世上有多少神明呢?老乞丐觉得这个问题很复杂,以他的脑子可以记得住叫花鸡与珍珠翡翠白玉汤,可的确记不住这神明,倒是小女孩,这个在神殿点亮蜡烛的女孩子伸出满是冻疮的手指,好像这可怜巴巴的手能够数清楚这天下的神明。
看着这满是稚气的样子,吟游诗人笑了笑,这天底下最动人心里微笑的就是孩子的稚气,可已过了孩子年龄的人为何看起来可爱,就是有了这份稚气,相反的是,若孩子有了老成,什么孩子?不招人喜欢,而过多的就成了做作。
而一个善良的,还在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的稚气是挺不错的。
人吗?总要保持一点童心,和稚气,就像故事中的小姑娘一样,数着数着,就忘记了天是那么的冷,肚子是那么的饿,可这吟游诗人好一个无耻的文人,又在卖弄自己那思想与才学。
“我说神明不存在,别数了,就是零。”
小女孩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吟游诗人伸出的拳头,自己数了好多好多,可为什么最终只是一个拳头,一个零,那位男人皱了皱眉头,可最终还是没有反对这句话,曾几时,人类信仰神明,各地无数的神庙,天地山水皆有神,风雨雷电为神意,吟游诗人将神的故事带到人间,而如今戏剧性的事情是,又是一个吟游诗人告诉你,这世上没有神。
老乞丐继续的咳嗽,咳嗽似乎代表一个办法,一个遁走的办法,我不同意也不反对,我就是咳嗽。
“可是…”小姑娘很想解释一下,可话还没出口,只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急,急的踩中了冰面,断折出无数的声响,谁会在这样一个夜,来到这样一间庙,可外面何止来着一个两个人,是来躲避寒冷的吗?可为什么这是不安的叫喊,是混乱的嘈杂。
有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吟游诗人首先站起身,带着一丝何须的笑,他温柔的看着小女孩眼中的稚气,安慰的说道:“你别急,谁又说我说的一定是对的呢?你慢慢数,数明白了后,等我回来,然后告诉我。”
他又一次的转身离去,只不过这次那藏在南方锦绣中的剑藏不住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也是在挣扎,只不过看向窗外时,最终沉重的站起来,擦了擦始终没有擦干净的刀,他望向吟游诗人推开了门,外面是拥挤而来的风雪与寒风,很冷,冷如刀,寒如铁,血色照雪夜。
夜中拖刀走,雪中携刀行,若走出足步不能听,他站在吟游诗人的位置上,朝神像看去,这个位置是可以看清楚神像上那不知名的花纹的,而神像下那孤零零的小女孩也走入他的眼中,他最终还是决定出门。
神明是否存在,可神明若真的在,就代表着十根手指头承载着神明,可他们给了她神明,却救不了他手上的伤口。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小女孩终于敢和男人对视了,也就是这一对视,看着男人走出关门的身影,原来有的人是粗中有细啊!原来的人是表面光鲜亮丽,可心底里满是其他。
又有多少人能有小姑娘这般的心思,又有多少小丫头在多少年后还能是个小丫头。
她还在数,似乎陷入一种魔怔,她丝毫不去理会一些东西,比如外面的脚步,比如淹没在风雪中的刀兵,喊叫,或许雪太大,或许风嚎叫的声音太大,总之只有十根指头代表神明。
月神,战神……太阳神,可为什么还是忘记最后一个神明,为什么神明不在,我明明记得是有十根手指的,小姑娘急哭了,泪眼朦胧间看向咳嗽的老者那平静的目光。
“老爷爷,你懂得多,你能告诉我最后一个神明是什么吗?”
面对这里的急切,这要死的老乞丐指着雕像:“神明多不在了,记得住又如何呢?”
“可我曾经见过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