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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飞眼睛一亮:我给您当保镖!

发放粮食的日子到了,场面空前混乱,人们互相推挤殴打,生怕抢不到口粮。维和队员们鸣枪示意都没用,一些老弱病幼被推倒在地,后面的人踩着他们就往前奔,伤者不少,死去的人亦有。

在这个国家,死亡已经司空见惯。

发放的粮食有限,而民众或者说是民众的贪欲是无限的,发到最后,粮食已被抢光,愤怒的人们一哄而上,竟然拿出砍刀往步兵战车上砸。

邵飞目光一紧,想到那天在示威中被打死的官员与商人。有些平民已经疯了,与武装分子无异,敢对临时政府的官员动手,就敢以同样的手段对付维和部队的高官。

邵飞猛地回头,看向萧牧庭所在的方向。萧牧庭站在军卡边,一群平民已经冲了过去。邵飞立马狂奔而去,用身体挡在萧牧庭面前,表情难得地狰狞,一副谁来毙谁的模样。

萧牧庭轻声道:别紧张,我没事。

邵飞一个字也没说,枪口对着那些人,吓退一波后迅速转身,一只手搭在萧牧庭背上,一只手保持据枪标准的姿势,挤开难缠的平民,硬是将萧牧庭推进步兵战车里。

萧牧庭头一次发觉,邵飞的肩背已经如此有力。

第74章

步兵战车缓缓驶离,邵飞端枪跟在后面,警惕而冷静地倒退,直到战车彻底离开人群,才迅速转身,几步跨上战车,单手吊在后方的车门上,刚要迈腿跃入,就被一双手搂住腰,平稳地接了进去。

萧牧庭理着他的战术背心,沉声道:辛苦了。

你有没事?那些人有没伤着你?邵飞抓住萧牧庭的手臂,急切地看向对方的眼睛,话语间连说惯的您都变成了你,队长,你刚才从卡车上面下来干什么?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凶残,上次我看到

我怎么不知道?萧牧庭按住邵飞的肩膀,迫使他坐在墙椅上,拧开水壶递过去,先喝点水,你看你,嗓子都哑了。

邵飞接过水壶,喝了两口后情绪稍缓,喘了阵粗气,方才语气中的强势渐渐变味,多出几分依赖与柔软,那些人一点儿道理也不讲的,你这次是以官员的身份过来,就一件防弹衣,万一被他们伤着怎么办?我,我就是担心。

我知道。萧牧庭站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头盔,已经没事了,别担心。

邵飞抬起头,碰触到萧牧庭宽容的目光时,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是多余的。

队长什么场面没见过呢?在那种情况下敢下车,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邵飞眼睫抖了一下,心想是我多此一举了吗?

萧牧庭与他并排坐下,低声说:刚才谢谢了,今天表现得很好。

邵飞偏过头,看到萧牧庭唇角很浅的笑意时,更加确定队长刚才其实并不需要保护,是他过度紧张,才强行将队长保护起来。

但是队长没有揭穿他,还跟他道谢。

邵飞有点泄气,但心里又有种古怪的满足感,于是也装作不知道,悄悄往萧牧庭身边靠了靠。

萧牧庭问:累了?

嗯。邵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全身骨头散了力。此时已是下午,在那种混乱不堪的环境中精神高度集中警戒数小时,任谁都会疲惫困倦。

睡一会儿吧。萧牧庭说。

邵飞点点头,眼皮都耷下去了,忽地又睁开,队长,你让我枕枕行吗?

萧牧庭没说话,2秒后帮他取下头盔,搂住他的肩膀,将他摁在自己肩上。

闭上眼时,邵飞两边唇角都是扬着的。

战车颠簸得厉害,邵飞却睡得踏实。靠在萧牧庭怀里,整个心都安静了下来。

萧牧庭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忽然有些感慨。当年头一次见面时,邵飞又瘦又小,仰着头眼巴巴地看他。3月再次相遇,邵飞已是20岁的小伙子,他却仍把邵飞当做小孩儿,无论是当面还是背着,都叫过小孩儿、小朋友。

接近一年的时间里,他时常有小孩儿长大了的想法,但都不如今天强烈。

就算身上只有一件防弹衣,他亦有能力令自己不受那些暴民的伤害,但邵飞突然跑来,不退半步地挡在他身前,后又抱住他的肩膀,一步一步将他毫发无伤地护送进战车。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很奇特,也很窝心。

邵飞在倾尽所能,为他挡开可能的伤害。

他轻吐出一口气,又看了看邵飞。小孩儿也许不该再叫小孩儿了睡得很安稳,右手还攥着他的迷彩。他心有难以言说的悸动,眸光也渐深渐软。

明明刚才还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现在却又睡得这般可爱乖巧,让人忍不住

忍不住,想吻一吻那自然上翘的唇角。

萧牧庭有些错愕,失神的间隙,战车又颠了一下,他没护好邵飞,邵飞往下一滑,趴到了他腿上。

后半程,邵飞就腻在他腿上,醒了也不愿意起来。

萧牧庭叹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邵飞上车之后,好像再没说过您。

这事邵飞自己也察觉到了,有点忐忑,也有点欣喜。

他并非故意改掉称呼,只是实在太着急,以至于口不择言。也许还有几分责备的意思你不该从卡车上下来。

如此,用您就少了几分气势。

而后面几次也用了你,不知道是说顺口了,还是潜意识里早就想用你代替您,反正队长也没有指出。

与你比起来,您还是显得生分了。邵飞想,戚南绪就从来不跟严大队长说您。你才好,说你的时候,甚至有种已经将队长占为己有的感觉。

战车一路颠回了中国营,邵飞不得不从萧牧庭腿上起来。其实困意早就消了,却故意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拙劣地演戏:唔,已经回来了啊

萧牧庭将头盔给他扣上,并不揭穿他,嗯,回来了。

下车时,邵飞做了个决定以后单独相处时,再也不说您。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耍赖不起身的这段时间里,萧牧庭也做了一个决定。

更积极地,面对这段感情。

几天后,数支反政府武装联合起来,发动了一连串针对政府军的袭击。距中国营50公里的油料库遇袭,当场就死了40多人,步兵分队立即出击,花了几个小时才将局势控制下来。邵飞带领的精英作战小组建功,生擒了4名头目。

但是己方亦有不小的损失,多名战士受伤,重伤者包括凌宴。

为了防止油料库再次被袭击,邵飞与一部分战士轮流值守,凌晨才赶回营区。

荀亦歌一脸的泪,蹲在墙角说:凌宴受伤了,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

邵飞奔去医疗分队,在手术室外看到了游魂一般的叶朝。

凌宴到底被救了回来,叶朝却精疲力竭,几乎撑不住。萧牧庭以少将的身份命令他离开岗位,休养几日,随即将全营的安全都扛在自己肩上。

这一连串袭击仿佛将地狱捅开了一道裂缝,黑暗、邪恶再也遏制不住。接下去的一周,各国维和部队遭遇黑色七日,陀曼卡临时政府更是不堪重负,在接连不断的袭击下几乎停摆。绝望的民众彻底被煽动起来,自发包围政府机构、维和营区,武装势力趁机发起更多针对外国人与本国官员的袭击,毒贩、军火贩浑水摸鱼,趁乱收获暴力,继而恶性循环,局势越发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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