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你被淘汰了！”
卡密尔一句话，莫清雅刚刚弯开的微笑就那么僵在了唇边。
淘……淘汰？
她被……淘汰了？？？
一双眼睛瞪得浑圆，莫清雅怔怔的看着卡米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为……”
一句为什么还没问出口，就见卡密尔已经低下头去看手中的节目表。
身旁，主持人伸出一只手，表情遗憾的请她下台。
眨着眼，莫清雅木偶一般转过身，怔怔的朝台下走去。
看台下，一群穿着芭蕾舞裙的舞者们带着温柔甜美的笑容，安静的候着。
脑海里是卡密尔的点评。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舞者和后台的工作人员。
莫清雅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失魂落魄的走回了休息间。
呆坐了十多分钟才回过神来，看着嗡嗡震着的手机，看着屏幕上亮起的那个人名，莫清雅握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紫色的纹路清晰可现。
打电话给她的是这周帮她排舞的那个老师。
“莫，你跳的很好。但是，要注意情感，好吗？我们再来一遍！”
“莫，你不要去演绎大鱼，你要发自肺腑的相信，你自己就是大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忘记比赛，忘记表演，你要用心去聆听大海的声音，你是大海里的那条大鱼啊……”
直到早起出发前，那个老师还在问她：“莫，你相信你是那条大鱼吗？”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我相信。”
大巴车里一片嘈杂，耳边都是方思尧和时颜汐她们叽叽喳喳的笑闹声，即便如此，她依旧听到了电话那头那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声。
那会儿她不懂是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相信了啊。
可是这一瞬间，莫清雅明白了。
她相信自己是那条大鱼。
以及。
她就是那条大鱼。
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自始至终，她都没明白，继而，辜负了那么好的舞蹈，和那么出色的编排。
所以卡密尔才说，技巧满分，编舞优秀。
唯一遗憾的，就是她缺失的情感。
所以，她被淘汰了！
泪水夺眶而出。
十多分钟后，莫清雅卸了妆换了衣服，一路走去前台观众席坐了下来。
之后陆续又上台了几个国家的高校代表团，舞蹈有美轮美奂的，也有不尽如人意的。
有人晋级有人淘汰。
而评委们的点评，无一例外，都是温暖中一针见血，让被淘汰的人知道自己的欠缺点到底在哪里。
及至主持人上台说复赛节目已全部表演完毕的时候，莫清雅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不是说，复赛会有大约50个人晋级决赛争夺金银铜奖的吗？
前半场二十多个人，那后半场也应该是那么多人才对啊。
可后半场分明只有几个人而已。
耳边响起主持人激情饱满的恭贺声时，莫清雅适时抬头，就听他说道：“让我们把热烈的掌声送给所有晋级决赛的50位选手。尤其……”
“是全员晋级的华国代表团。”
全……全员晋级？
四面八方的目光伴随着掌声，齐齐朝叶晚那二十多个人所在的位置涌了过去。
怔怔的看着叶晚和席灵心微笑鞠躬，看着江可儿、时颜汐欢喜的左右抱住身边的人，看着方思尧喜不自禁的跳跃欢呼。
大剧院的角落里，莫清雅如坠冰窟。
假如……假如她没有任意妄为的去跳独舞，这一刻，晋级决赛接受祝贺的人里，是不是，也就多了她一个？
可惜，没有那个假如！
一口气无力呼出，莫清雅双眼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