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桂月陪峰,降尘宫。
作为蜀山四大陪峰之一的桂月陪峰,是历代掌门日常修习经文的地方,也是众内门弟子修习道家经文的地方,总计一宫二塔三楼,七厢十六亭。四下桂树林立,花草芬芳,皆四时不谢。
所以日常如果想要找清徽子掌门与各院长老的话,基本就要来桂月陪峰。
此时,徐子墨正背着奄奄一息的镇宁子,快步向降尘宫跑去。
徐子墨气喘吁吁,虽然有炁体加持,却还是上气不接下气。
徐子墨不敢有片刻怠慢,对徐子墨来说,清徽掌门与镇谷镇宁两位老师是他现在最亲近的人。
一路上,路过了不少同门师兄弟,青袍的符箓门,红袍的丹鼎门,以及白缎武服的练武道士。
徐子墨:“掌门在降尘宫吗?”
徐子墨焦急地问着几个过路弟子。
几个弟子纷纷施礼,看到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镇宁子。
“在!在!快去!”
几个师兄弟见到镇宁子重伤的模样,心中顿时一惊,继而焦虑万分。
“是谁把镇宁道长打成这样的!”
这一喊,引得周围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徐子墨身上。
在他们心中,镇宁子就是蜀山乃至天下第一高手,无论是武艺还是功法,外加上儒雅俊朗的外表,名副其实的蜀山第一偶像。
如今镇宁子重伤,对这些小道士来说那就是信仰崩塌一般。
眼看心中偶像被一个“恶棍”打成这样,心中“噌”地一声怒火中烧!
但是徐子墨此时无暇回答他们,只是快步向降尘殿跑去。
众弟子也十分关心地护送左右,一时间聚集了上百弟子围护着徐子墨向降尘殿跑去。
终于,过了差不多半刻钟的功夫,众人来到了降尘宫外。
徐子墨顾不得通报就迈步闯了进去,众弟子在殿外跪立恭候。
徐子墨:“掌门!掌门!”
徐子墨:“快救救镇宁老师!”
宫内的几个护法道士纷纷搀扶着镇宁子,安顿到中央宽敞初。
护法道士盘膝而坐,运作炁体给镇宁子续命。
只见八条金光如同金绳般与镇宁子的身体相连,镇宁子的脸色顿时有了一丝血气,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这时,清徽子与降尘长老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
走到近前,看到镇宁子满脸是血的惨状,两位道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降尘长老脸上青筋暴起,厉声喝道:“啊呀呀!这这!这还是脸吗!”
降尘子:“这是谁干得!”
降尘子眼光凌厉,怒视着徐子墨:“告诉我!是谁干得!”
徐子墨顿时吓得两股战战,不敢说话。
这时,清徽子微微笑着,走到镇宁子身旁,缓缓蹲下。
清徽子抓起镇宁子的左手,仔细看了看,轻声说道:
“镇宁,你还是那样轻敌傲慢。三年前,我就叮嘱你必会因此受劫。如今好了,让子墨给破了。”
清徽子的这句话明显是说给降尘子听得,方才降尘子怒发冲冠,倘若真要他知道凶手是谁,那必然去拼命不可。清徽子方才看到徐子墨惊吓的表情,心中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所以这一番话,就是在给降尘子一个台阶,也是保住徐子墨免受毒打。
降尘子长叹一声:“哎,既然这劫破了,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徐子墨的肩膀上,惊得徐子墨一激灵。
清徽子轻轻在镇宁子掌心画了一道苻,瞬间,一道幽蓝的光顺着那到符咒,从镇宁子掌心向体内渗透。
不一会,镇宁子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气息也慢慢顺畅。终于,伴随着一阵剧烈地咳嗽,镇宁子回复了意识。
清徽子:“这几天你好生休息,去抓一副草药,我带徐子墨下山修炼,这孩子这几天你就不要操心了。”
众护法道士纷纷收了炁,长舒一口气。
众人急忙上前搀扶起镇宁子,想要把他送回厢房休息。
徐子墨:“老师......”
镇宁子急忙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把头探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一会儿你要是输了就不是我的学生。”
徐子墨还来不及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见众人纷纷向宫外走去,只能急忙跟了上去。
众人来到降尘宫外,只见此时此刻跪立了百十余弟子。
众弟子见镇宁子在众人搀扶下走了出来,纷纷起身迎了过来。
“镇宁道长,是谁将你重伤。”
“是啊!我等在此就是要为你报仇!”
众弟子异口同声:“对,为你报仇!”
那声音,振聋发聩,响遏行云。
镇宁子抚这受伤的额头,疼痛让他顿时神情扭曲。
镇宁子:“你们要答应我,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看到镇宁子痛苦的模样,众弟子心中纷纷怒不可遏。
“请道长放心,我等必不会手下留情。”
镇宁子:“好,我告诉你们。”
在众人搀扶下,镇宁子缓缓转身,一指徐子墨。
镇宁:“就是他!”
徐子墨瞬间明白了刚才镇宁老师的话,一股恐惧和紧张感油然而生。
“什么!”
众弟子纷纷满脸错愕,继而纷纷指责。
“徐子墨!你个道门败类!”
“我一会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食汝肉!寝汝皮!”
职责,谩骂,不绝于耳。
甚至夹杂着刀剑出鞘的声音。
一时间,群情激愤。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镇宁子用颤抖的手指向徐子墨,因为疼痛,那手指甚至不能伸直。
镇宁子用仅能使用的最大声音叫喊。
只听镇宁子一声凄厉:“打他!”
“冲啊!”
霎时间,愤怒的众弟子发了疯地冲向徐子墨,犹如钱江潮水一般,势不可挡。
就在同一时间,徐子墨撒腿就跑,一骑绝尘。
“逮他逮他。”
众弟子不管有炁没炁的,会武不会武的,各个抄着家伙,满山追着徐子墨。
那怒吼追打之声,漫山遍野。
徐子墨也不顾众人地追赶,拼命甩了众人百十步。
这时,正巧徐子墨迎面悠哉游哉地走来一人。
那人一身灰布道衣,头戴一顶书生帽,个头与徐子墨相仿。柳叶眉,桃花眼,阳光俊朗,虽然清秀,却流露一分稚气轻狂,俨然一副标致的富家公子形象。
徐子墨见身后追兵还远,急忙上前,抓住那人肩膀就是一顿拼命摇晃。
徐子墨:“道友道友,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被徐子墨这么一晃,反应迟钝了许多:“我,我叫刘子晏,叫我子晏就行。”
徐子墨:“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
刘子晏眼神迷离,心中一惊:“啊?!”
徐子墨:“降尘宫丢了一卷经文秘宝,现在传说是你偷的!”
刘子晏:“可是,可是我没偷啊!”
徐子墨:“什么,我这就去告诉掌门!”
这时,追兵的叫喊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徐子墨:“记住,千万别被他们抓住,不然皮开肉绽一顿毒打!”
刘子晏见不远处尘土飞扬,杀声震天,顿时慌了神。
刘子晏:“我尼玛。”
徐子墨:“你一定要撑住,我去禀告掌门诉你冤屈!”
刘子晏嘴唇颤抖:“谢谢啊大兄弟。”
徐子墨拍了拍刘子晏肩膀,撒腿就跑。
刘子晏抄起身旁的一根齐眉棍,一声大喝,。
刘子晏:“你们这些有眼无珠!不分青红皂白,罪不可恕!”
说完,举着棍就冲了上去。
众人本来是追打徐子墨的,突然冒出一个刘子晏,嘴里又说出这样一番话,以为是他们之间出了叛徒,狗腿子前来护主,纷纷叫骂。
“狠狠打这个叛徒!”
只见刘子晏抄起齐眉棍,箭步冲进乱军之中,似蜻蜓点水一般,眨眼间就是几棍敲下,打得近前几人人仰马翻。
“好啊!本事还不小!”
几个修武的道士银剑出鞘,飞身杀来。
刘子晏翻身飞去,站立凉亭之上,持棍而立。
刘子晏见那几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一个蹬地,飞身打来。
“刷!”“刷!”“刷!”
棍棒挥舞裹挟空气的声音,微风阵阵。
那棍好似百数根一般,各处接招,尽皆化解。
接!化!发!
众人还没有落地,刘子晏棍棒点过,瞬间敲落几人。
“杀!”
众人也顾不得武功阵法,刘子晏也是保命心切。
一番争斗,胡乱厮打在一起。
徐子墨这边,见刘子晏拖住了众人,便向膳房走去。
徐子墨:“蔡叔,一盘干炸豆腐,一碗蘑菇什锦汤,再来两个馒头。”
话音刚落,柜台后一个稍矮且胖,胡子花白的老者慈眉善目地笑道:“来啦!徐道长来的正是时候,你最爱吃的都给你留了。”
说完,便转身去后厨取餐。
远处,众人厮打的声音愈演愈烈,逐渐清晰地传来。
“狠狠地打这个狗腿子。”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熊了!”
“踢屁股!踢屁股!别踢偏了!”
“不是接化发吗,来呀!”
徐子墨心中顿时一阵愧疚,老脸上有些过意不去。
不一会,蔡叔端着刚刚热好的菜来了。
蔡叔:“外面吵吵什么声音?”
徐子墨:“不知道。”
徐子墨夹了一块豆腐填入口中,微合双目,细细咀嚼,一脸享受。
徐子墨:“嗯!好吃!”